“我回來得空后,就去了護城河附近,想看看能否遇上你。沒想到在天客樓真的看見你,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激動,我生怕跑慢一步你就走了……哼,誰知道看見那個混蛋摟著你!要不是見他手無縛雞之力,我非得狠揍他一頓不可!”金昶回憶起那一幕,語氣更加憤恨。
弱水本來感懷他的身世遭遇,正想慰藉一下,見他又這樣莫名其妙的生氣,不覺啞然失笑。
金昶見她笑的明媚,面色也緩和了,嘴里仍然不悅的說:“那你說,你昨日為何,為何對他那么……那么……”
弱水想起回廊上自己曲意逢迎文仲離的一幕,心中尷尬,面上又透出漠然:“不為何,不過覺得……覺得文仲離長的一表人才,儒雅翩……”
“胡言!別說他不是一表人才了!就算勉強是,你何時以貌取人了,何時會以色示人了?不許拿胡話搪塞我,惹我生氣。你是何種秉性我再清楚不過了,你如此刻意示好,必有原因。”金昶認真的說道。
弱水看他一臉正色,自己還未解釋他便如此信任自己,心中暖意融融。忍不住握住金昶的手,感覺從手心傳來種久違的親昵踏實,又是明媚一笑:“好吧,我什么都告訴你,雖然很不希望你牽扯其中,這事我亦從未對任何人提及。但是我還是自私的想告訴你,好像告訴你了我心里就能輕松一點……”
窗外溫風習習,早秋的落日格外溫柔,伴隨著一兩片隨風舞動的落葉,給偌大的宅子鍍上一層暖橘的光輝。屋內的兩人脈脈私語,四年的點點滴滴如同屋外透進來的絲絲縷縷的柔光,纏繞渲染在早秋夢幻般絢爛的黃昏里。
“原來你背負了這么多……弱水,你將這些放心的交給我,好不好?不要說牽連,從當初我救起你的那一刻,你我的命運早就糾纏在一起了,如果不能護你周全,不能讓你活的安心自在,我要這所謂的名利權勢有何意義?若你因這些束縛而排斥我,我寧可做回乞丐雜碎,也要陪在你身邊!”金昶握住弱水的手,眼底一片溫情。
弱水眼含熱淚,輕輕微笑。
送弱水回蘇府的馬車上,金昶依依不舍的說:“要不你再想想,還是不回去了,我請一道旨不難的。”
弱水笑了:“你不是大將軍么,怎么像個小孩子一樣啊!說好了一起承擔的,我怎能讓你獨自為我冒險。”
“……那,那你可答應好了,再不許使美人計了!呃,……對我可以……”金昶耳根泛紅。
“呵呵呵,我也很不愿意使美人計的。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弱水在離丞相府的轉角處下了車,揮手告別金昶,投給他一個明亮的微笑,心中十分釋然,進了府門后,眼神又恢復一片冷漠。
“溫若!你沒事吧?”蘇玉蘭和蘇義苠異口同聲的問。
“溫若,怎么樣了?”蘇玉蘭上前拉住弱水,急切的說:“阿母今日精神甚好,早間聽聞你被一個什么將軍帶走了,急的不得了……”
“女公子放心。事情問清楚了,婢子沒事。讓你擔心了,只是女君怎么會……擔心我呢?”弱水試探的問,她擔心楊氏會不會將昨晚的對話告訴蘇玉蘭。
“我原本也驚訝,瞧阿母著急的樣子,我真以為你是我阿母的私生女了!哈哈哈,不逗你了,阿母說了,因為阿父如今不在府中,又是稱病抱恙不去朝中,不可多生事端。還第一次訓斥了李姨娘呢!”后面一句話音量很低,想是怕蘇義苠聽見。
蘇義苠著急的看著蘇玉蘭拉著弱水邊走邊說話,插不上嘴。逮個機會就問:“溫若,你確定沒什么事吧?事情可問清楚了?那金將軍不會再找你麻煩了吧?”
弱水對他一施禮:“謝二公子關心,事情已經明了,金將軍怎會為難我一個女婢呢。”
“那就好那就好,還有,聽玉梅說……你,你……心悅文仲離,是真的嗎?”蘇義苠一改紈绔的樣子,神情有些緊張。
“啊,溫若……心悅文仲離?真的假的?”蘇玉蘭很吃驚。
“……事情不是……,算了。婢子不想解釋。隨公子如何想吧。”弱水沖蘇玉蘭淡淡一笑:“女公子,婢子今日很是乏累,能否容許我先下去休息一下?”
“你快去吧!”楊氏突然來了,“哦,我來看看你……的事是否與蘇府有關,既然沒事了,累了就歇息去吧。阿苠天色晚了你也退下吧,蘭兒你去將我今日要你整理的書籍都認真看看,有事讓別的婢子照應。待溫若休息好了,阿母還有事要交代她呢。”言畢投給弱水一個微笑,不等弱水反應,就拉著蘇玉蘭走了,一干人等也都退下了。
溫若本來一夜未眠,現在更是乏累,倒頭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