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刺殺蘇萊曼尼——精準情報保障下的無人機殺傷網運用

出生于20世紀50年代的卡西姆·蘇萊曼尼，是伊朗伊斯蘭革命衛隊圣城旅的前指揮官。他主要負責審查伊朗對所有反以色列部隊的訓練和支持，控制向敘利亞的軍事物資運送，手握軍事、外交、情報等權力。他曾指揮伊拉克反美戰爭，并被懷疑派人暗殺沙特駐美國大使。他的行動影響著中東的局勢，被稱為伊朗的間諜王。

2020年1月3日0時34分，敘利亞韃靼之翼航空公司的一架普通航班飛機，從大馬士革抵達巴格達國際機場。蘇萊曼尼在乘務員和接機人員的保護下，匆忙下了飛機。為了隱蔽行動，他們從停機坪進入空運貨站，然后選擇了一條很少有人會走的路徑離開機場。但就在車隊離開機場后不久，美軍無人機對蘇萊曼尼車隊實施空中打擊，兩輛汽車相繼被導彈擊中。碎片飛濺，但沒有發生火災和爆炸。接著，這兩輛車再一次被擊中，隨之發生猛烈燃燒。頃刻間，大火竄上了天空，很快便除了一堆殘骸什么也沒剩下，蘇萊曼尼被獵殺。美軍此次無人機獵殺行動主要有以下特點。

無人機和新型彈藥成為決定性因素。美國軍方在機場附近使用MQ-9“收割者”無人機和一架備用AH-64阿帕奇武裝直升機暗殺了蘇萊曼尼。MQ-9“收割者”無人機是美國軍方繼MQ-1“捕食者”之后裝備的第二種大規模高空長航時觀測和戰斗集成的無人機。該機機身長11米，翼展長20米，配裝900馬力的TPE331-10發動機，擁有可以同時攜帶4枚AGM-114“地獄火”導彈和2枚GBU-12“鋪路II”激光制導炸彈或GBU-38聯合直接攻擊彈藥的6個武器掛架。根據現場找到的蘇萊曼尼和其他受害者的尸體碎片來看，比起被炸彈炸毀，現場的情形更像是這些遇害者被刀片割開了一樣。為了減少附帶損害，美國軍方近年來開發了一種新的“地獄火”導彈，官方編號為AGM-114R9X。導彈不包含炸藥并且有一個彈出式六刃動能彈頭。由于其奇妙而殘忍的冷武器殺人方法，被媒體稱為“忍者導彈”或“飛砍刀”。這種導彈是高度機密的。它于2017年開始秘密部署，并于2019年被媒體曝光。它通常不輕易使用，美國官員此前透露，這種導彈近年來只被使用了6次，并被用于暗殺高價值目標。據判斷，美國軍方使用這種新型“地獄火”導彈暗殺了蘇萊曼尼。在撞擊車輛后，每分鐘旋轉數百次的葉片穿透車頂，瞬間將車內的人切得面目全非。蘇萊曼尼只有軀干和左臂，相對完整。為了確保摧毀目標，在兩枚“忍者導彈”攻擊后，美軍又發射了兩枚爆炸性“地獄火”導彈。

情報分析系統發揮重要作用。RT-RG數據分析系統在殺死蘇萊曼尼的殺傷鏈中，主要起到了在發現和鎖定階段的前段任務支撐作用。RT-RG是Real Time Regional Gateway的縮寫，中文譯為“實時區域網關系統”，該系統起源于美國在2005年由國家安全局提出的一個全新數據分析框架，在當時，該系統的提出是基于反恐戰爭的需要。同年11月，美國國家安全局在喀布爾郊外巴格拉姆美軍基地安裝了兩個最新安全前沿服務器，并將RT-RG程序同步部署在了阿富汗和伊拉克。這種基于大數據分析的情報合作與傳統意義上的分享情報有所不同，這種合作是通過將情報來源和集群算力相疊加，從而實現使全部成員的情報分析水平集體提升的目的。由于美軍在2007年將駐伊部隊大幅增多，伊拉克戰爭由此進入了治安維護與反維護的相持期，美軍也因需將RT-RG系統用于截獲伊拉克全部的通信信號，而在伊拉克展開了全面的部署，這種信號在包含電話、手機、網絡通信等民用信號的基礎上，還包括了C-12、RC-135等電子偵察機、執行電子偵察任務的無人機甚至衛星獲取的信號情報。為了對數據進行融合和分析，RT-RG傳統的集中式數據庫和處理方式也被分布式數據存儲、處理取而代之，目的在于防止由于提取、分析工作延遲而導致的情報快速過期甚至無法利用。RT-RG系統同時擁有強大的、不斷迭代的相關性分析算法。美軍亦將支撐RT-RG算法的相關能力上升到了戰略能力的高度并加以發展。在美軍看來，大數據時代背景下，影響和決定作戰行動的其中一項重要資源就是戰場數據。奪取和保持信息優勢，可以通過大數據搜集、分析和處理能力得到極大的提升，并由此提升高價值軍事情報偵察預警能力。美國擁有龐大的情報系統，但無人機等平臺傳回的海量信息也越來越難以及時處理。整合情報網絡系統，提高情報信息處理能力的需求越來越迫切。RT-RG系統正是在這一需求牽引下形成的新型情報手段，并有效運用到此次獵殺行動中。

無人機殺傷網手段趨于成熟。蘇萊曼尼之死，說明美軍的殺傷鏈在理論和技術上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作戰效能有了很大的提高。它已經從殺傷鏈發展到基于網絡中心戰的殺傷網絡。美軍認為，在未來，如何比對手更快、更好地獲取和處理傳感器數據，實現殺傷鏈前端的發現、鎖定和跟蹤能力并進行持續評估，這些都是決定其在態勢感知方面的優勢程度的關鍵。美軍正為此建立由空中、太空、網絡傳感器組成的綜合殺傷網絡。通過傳感器數據與其他數據的快速集成網絡，確保信息的持續滲透、組網，從而能夠在更快的時間和更廣泛的空域內發現、鎖定并跟蹤目標，且評估打擊效果，使戰術決策更有效率，目標打擊更快、更準確。在此次行動中，無人機殺傷網確保了獵殺行動精準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