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們已經不在乎對方的想法了吧。”

“那你這就是胡說八道了。”金昊搖了搖頭，微微嘆氣，“如果像你說的那樣，你現在根本不會是這個狀態。”

“我不是胡說，有些事情，就是怕回憶，想得多了，就讓人難以割舍……可是不舍的話，又會讓自己心痛不已。我估計文琪也是這樣的吧，我們都累了，都死撐著。”

“要不……我讓高莉出面說說？”

“高莉就算了，我覺得她和陸文琪根本沒有什么交集。一定要說的話，還不如你去呢！”

“別別別……”金昊立馬擺了擺手，“我去？那立場呢？站在你這邊？還是站在文琪那邊？這種事，只要一站隊就宣告完蛋。”

“有那么嚴重嗎？”康馭懶散地看著金昊。

“有一次我發小兩口子吵架，他一個電話召喚我，讓我去幫他搬家。”金昊突然講起了故事，“我那時候頭腦簡單，發小的關系，自然是有求必應。”

“后來呢？”

“后來我就去了唄，也幫他搬了，他媳婦還說他如果有種的話就永遠別回來。”金昊笑了，“你猜怎么著？”

“怎么？哎呀！別調動我的腦細胞了，煩得慌……”

“得得得……不讓你猜了。那兩口子不到一個禮拜就和好了，可是從此，我再也沒臉見他媳婦，他媳婦倒是和往常沒什么區別，可我一見到她總覺得別扭。”

“哎……那倒是……”康馭皺了皺眉，又睜大了眼睛，“你真是高手，拒絕起別人來，都不用一個‘不’字！”

“你也太敏感了吧？”金昊敲了敲桌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幫不上忙，更怕幫了倒忙，你們到底怎么回事？”

“不想說了！”康馭猛地端起杯子，“我說，咱們不能去喝點酒嗎？這咖啡有什么意思……”

金昊滿足了他的要求，兩個人一直喝到很晚。按照酒量來說，他倆基本是一個段位，但康馭更像是買醉的人，所以到了最后，還是他先倒下了。

回到家的時候，金昊把康馭交給了陸文琪，只是客套了幾句，就匆匆離開。頭痛欲裂的康馭已經斷片兒了，醒來的時候，居然躺在臥室的床上，自己久違的地方。

恍惚之中，康馭只記得金昊說過的一句話。

“我不勸你什么，道理都是講給別人聽的，不是給自己的。雞湯是也一樣，不會教給人們方法，只是教會人們如何去接受。”

這一覺已經到了中午，康馭洗了個澡，胃里始終翻滾著。客廳的茶幾上擺著一個禮盒，他知道，那是陸文琪換回來的名牌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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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6日的午后，天變得陰沉沉的，悶熱的暑氣蒸發掉這個世界上最后的耐心。在去君逸酒店的路上，康馭遇到了幾起輕微的交通事故，也都是路怒惹的禍。

堵車，讓他本來就糟糕的心情更加無處釋放。到達君逸的時候，比預計晚了一個小時，不過康馭來得很早，至于為什么，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由于陰天，傍晚來得也比常日更早，他知道陸文琪和孫明碩應該還沒有開始行動，那兩個圓點一直重合著，一個在陸文琪的包里，一個在即將送出的禮物中。

康馭下車抽出一支煙，點燃吸了幾口。

“真是多此一舉……”他搖了搖頭自嘲起來，“今天可能就劇終了，手包里的定位器還有什么用？”

“康馭啊康馭。”他用指頭指著自己的腦門，“你就是個蠢貨、軟蛋、神經病……我都不知道還能有什么詞來罵你了。”

康馭暗罵著，盯著自己的指頭看，看了一會兒，覺得視線中同一個方向，還有一個人用指頭正在指著他。

咦？果然如此，一個小女孩，正用手指著他。嗯？康馭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看身上，不知道小女孩到底什么意思。

“這個叔叔我認識……”

稚嫩的聲音讓康馭有了一絲回憶，也稍稍軟化了一些他緊繃的神經。他走了過去，蹲在離小女孩一米遠的地方。

“叔叔也認得你呢，不會又找不到舅舅了吧？”

“不會，舅舅說了在這里等。”小女孩搖著頭，指了指自己的腳下。

一副篤定又可愛的樣子，把康馭都逗笑了。他看著這個只有舅舅沒有父母的孩子，心里一陣酸楚，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而小女孩也沒有躲避。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薛念，別人都叫我念念……”

“念念！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隨便和……”一個男人急促的聲音傳來，但和康馭對上眼神的時候，那人馬上停了下來，“原來……是您啊！”

“我還以為，孩子又找不到舅舅了呢……”

寒暄了幾句，年輕人領著小女孩走了，薛念時不時地回頭看他一眼，而那種笑容，比任何語言都治愈。此時的康馭，也情不自禁想起了康亦航，假期結束后，該如何面對他……

康馭看了看手表，接著掏出了手機。屏幕上的兩個圓點已經開始移動了，朝著他所在的方向。他就這么一直盯著，直到視野中出現孫明碩那輛維修歸來的豪車。

他掃了一眼玫瑰廳，服務員已經在恭候貴賓的到來。他沒有機會進入那里，所以竊聽器無法發揮作用，他的籌碼，全部壓在了520的星空之下。

下車的時候，孫明碩還是保持著紳士風度，他的手中拿著已經拆封的禮物。或許在康馭的世界里，這兩個人，會始終以兩個圓點生活在他的周圍，從此再無交集。

玫瑰廳的燭光飯餐，主角還是同樣的兩個人，康馭好似看了一遍重播。上一次，陸文琪匆匆趕回了家，那這一次，他們會不會走進520房間事先準備的眼睛里？

兩個選擇，意味著兩種不同的結局。但無論是哪種，康馭都覺得演不下去了，包括他自己的私人調查生涯，這種感同身受，讓他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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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廳內，霓虹交錯，一看便是孫明碩特別準備的。柔和的光線灑在陸文琪的臉上，知性的魅力也被無限放大，惹得孫明碩目不轉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