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艾草毒計害人

眾悍匪見青云縱身跳下懸崖，個個呆若木雞。那頭領卻肺都氣炸了，怒號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給我下去尋?！?

那一眾匪在崖邊個個撓耳抓腮，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就是不見有人敢下去。樹洞見青云師叔舍身取義，悲從心來，但他此時必須保持冷靜與沉著，不可意氣用事。

“誰下去，你們誰下去？”那頭領繼續吼道。

“我去！”樹洞見眾匪都不敢支聲，大聲應著。

“你們看看，你們看看，到了關鍵時刻，你們都當起縮頭烏龜，二當家有勇有謀，是我的左膀右臂，不可去探險，你們中有誰有二當家的勇氣？！下去探得情況的，回來就當三當家，有誰有膽量去！”

“到下面去那是玩命的勾當，還有誰來命換一個空頭三當家呀？”不知是那位小聲低咕著。

“大頭領，還是我去吧！”

“關鍵時刻還是二當家的靠得住，不過兄弟，你有沒有把握下去而且又能安全回來呀？”那頭領說。

“大頭領，你放心，你們在上面接應，我下去看看。”樹洞吩咐道，“把繩子拿來，套在那棵樹上。”一個悍匪把一根長繩拿出來，拴在旁邊的大樹上，然后從旁邊一個悍匪手里接過火把，順著山崖，滑了下去，手里的火把，在懸崖邊撲閃撲閃的。

“二當家功夫果真了得，攀緣崖壁如履平地！”

“二當家真是好身手！”

……

眾匪你一句我一語稱贊著樹洞。那頭領也覺得有這么一位不但身手非凡而且足智多謀的二當家輔助自己，真是如虎添翼。

樹洞順利地到達谷底，用火把把谷底四周都照了個遍，就是沒有找到青云的蹤跡。

“青云師叔被綁了個嚴嚴實實的，從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肯定是沒有生還的可能性。”樹洞猜想，“一定青云師淑在半空中被巖石或其他物體撞著，彈離了落下的軌跡?！?

“可是，我手中的火把能照得著的范圍極小，一個人在漆黑的下面尋找到青云師叔的下落，無異于大海撈針，我該怎么辦？向上面求援吧，那些悍匪見我已成功著底，也可能隨時下來，但萬一青云師叔命不該絕，落入那些悍匪手里，可能是生不如死?！睒涠匆贿吽尖?，一邊全神貫注地觀察火把照得著地方。

“二當家，你找到人沒有，萬一找不到，明天天亮再來?！蹦穷^領在上面叫著，可樹洞在谷底根本就聽不見那頭領的叫聲。

“誰可以下去幫一幫忙？”那頭領有些呆不住了，他擔心起樹洞來，其實像他那樣隨時殺人不眨眼的盜匪，真正擔心的，不是樹洞的生命安危，而是擔心一旦失去樹洞的輔助，僅憑自己的那一點匹夫之勇，是無法將自己在眾匪中的地位穩固的。他需要樹洞，所以他一直在崖邊守著，這跟他平時的做法截然相反。

這時，有兩個盜匪應聲道：“我去！我去！‘

”于是那兩人先后順著繩索慢慢地爬了下來。突然一個盜匪啊呀叫了一聲，另一個盜匪忙問：“艾草，你發現了什么么？”

“老志，沒發現什么，我的頭被一塊突起的石頭碰了一下?！?

“要緊么？”

“緊是不要緊，只是磕破點皮！”

“艾草呀，那塊突起的石頭有好大么？”老志問道。

“我沒注意，我再瞧瞧。”艾草舉著火把，重新攀上來去察看那塊碰著他頭的石頭。那石頭不是很大，好像是崖壁生長出來的一個乳頭，艾草瞧了瞧這塊如乳的石頭，他不由大叫起來：“這石頭上有一灘血，而且是從上面流下來的。”

“二當家，二當家，這里有血漬?！卑莩诠鹊椎臉涠春暗馈?

樹洞一聽有血漬，立刻明白青云有了下落。“艾草，你在那里別動，等我上來?！?

樹洞用雙腿勾住火把，雙手一上一下地抓住繩子，敏捷地往上爬著。

樹洞正竭力往上爬的時候，繩突然斷了，只聽得哎呀一聲，人飛快地往下掉。樹洞此時心里雖一時一驚，但沒有慌，飛快地抓住從身旁閃過的一根藤蔓，人好像壁虎一樣貼在了崖壁上。就在他還貼壁的那一刻，一個身影也從身邊晃過，還好，繩頭還在自己手里，樹洞用雙腿勾住藤蔓，雙手抓住了繩子。繩子一剎那間被繃直，樹洞被這巨大的瞬間重力沖擊力震動手都發麻，身子嗖地一聲沉了下來。還好，藤蔓還算牢實，樹洞被掉在藤蔓上蕩著秋千，身子在懸崖邊擺動著。

可是在這個時侯，火把掉進了谷底，夜色一團漆黑，根本就看不清周圍的環境。每擺動一個來回，樹洞都試圖抓住什么，他清楚，如果這樣被懸在空中不停地擺動，不僅自己的體力會耗盡，下面的人的體力也會耗盡，一旦體力支撐不了，掉下懸崖，不死也得成廢人。

“去你的！二當家的！”上面傳來一個聲音，“我今天叫你死過明白，你是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有你在，沒有她的好日子過。所以她叫我隨時準備除掉你。這次真是天賜良機，天賜良機。哈哈哈哈哈！繩子是我割，你命是我送啦！”

“真是惡毒！”樹洞想，“你們也別得意得太早?！?

又是一聲“嗖”，藤蔓被扯得向下伸了一下。樹洞的腳好像碰到了一根樹枝，但很快又蕩離而去。樹洞在盤算著這來回蕩著所需要的時間，等他的身子再次蕩回時，就可以用腳盤住樹枝，結束蕩秋千的歷程。

靠著這懸崖斜生而出的樹枝，樹洞終于找到了受力點。他憑自己的感覺，這樹足可以承受他和那個掉下去的盜匪的重量。于是靠在樹上，朝下面喊道：“伙計，我們有救了，你堅持住?！?

“我好害怕！我快支持不住了?！?

“你別慌，再堅持一下，我拉你上來?！?

樹洞把繩子提起來一段后，把它繞在樹枝上，這樣，兩手可以交替拉繩，提高效率。

那盜匪終于被拉了上來。

“老志！”樹洞輕聲喊了出來。

“二當家的，救命之恩，我將永世不忘?！?

“救人就是救自己，害人之人，終將害自己。”

“二當家的，你說得對，難怪你怎是明的暗的在救人。我知道是一個好人。但也有人對你懷恨在心。”

“老志，你知道我們的繩子為什么會突然斷么，是有人故意在中間用刀割斷的！”

“誰？”

“還能有誰？同你一起下來的還有誰？”

“艾草！”

“是的，就是艾草！”

“怎么是他？！我和他是有過過命的交情的人，怎么會要我們的命？”

“這叫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叵測喲。要不是這件事，我也以為艾草是一個可以倚重的人。因此，他的笑面虎本性，我都一直蒙在鼓里不知道！”

“現在，我們唯一的選擇就在這里過夜，養足精神，等天明再想辦法脫身。”

“好的，一切聽二當家的安排?！?

這一夜無話，兩人倚靠著那樹，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