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翠娥向守門的人低聲交代了幾句后，便匆匆從寨子城墻上噔噔噔地下去。復塵亦隨后跟著走了。

樹洞隱藏在樹叢中，充滿疑惑地望著他們消失在寨墻上。這時候，忽然有一個聲音從對面的林子里低沉地傳來。

“二當家，快到這邊來。”

樹洞迅速地朝聲音那邊瞅去，只見那邊陰暗的密林里有一個人影在晃動，不覺在心里一驚一乍：自己本來已藏得相當隱秘的，如何一下子就被人發現了呢？

“你是誰？”樹洞警覺地低聲問道。

“我是老志！二當家，你快過來呀。”

“老志？”樹洞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無異常情況后，縱身一躍，敏捷地跳到老志所在的密林子里。

“是大當家派我在此專門等候你。我在這里等侯你已有好些天啦。”老志等樹洞到自己身邊后，便說道。

“老志，寨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樹洞有點迫不及待地問道。

“一言難盡，”老志嘆了口氣，說道：“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大當家已左右為難，舉步為艱，他日盼夜盼，盼著你早點回來，因此特地吩咐我，每日潛伏在此處等你?！?

“那好吧，我們趕快回寨子里去吧?！睒涠达@得非常急切。

“先別急，根據我的觀察，現在大嘴凹正涌動著一股巨大的暗流，我們還是先瞧一瞧動靜，再作打算?！崩现菊f。

“我擔心夜長夢多，日久生變。如果那股暗流大當家無法把控，大嘴凹將會有一場很大的災難。”

“也是，那我們該怎么辦？”

“我們先行潛入寨內再說，現在不可打草驚蛇。到了大嘴凹里面，我們再見機行事?！?

“那好吧。我發現有一條暗道，可以通大當家的堂前。走，我們找一找這條暗道吧?！?

“宜速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找找吧！”樹洞再一次仔細地觀察了一遍周圍的動靜，便跟隨著老志在這茂密的林子里穿梭著。林子里雖無雜草，但藤蔓和荊棘密布，他們的衣服時不時被扯得嘶嘶作響。

他倆穿過了林子，來到一個非常僻靜的出處。此地要說無路，卻可依稀有人踩踏過的痕跡；若說有路，雜茅雜草封住了路口。他們掰開茅草，依次上下躥動而行，來到了一堵山崖，這堵山崖不是很高，卻在亂草叢中顯得有些崔嵬。老志扒開一堆亂草，一個巖洞便展現在眼前。這個巖洞的底部鋪著許多條石，顯然是人工鋪設而成的。

“怎么這么個鬼地方，還有這么個洞？”樹洞問道。

“這個洞我走過兩次，可與大嘴凹聚義廳暗道直接一相通。?？珊髞聿恢裁丛颍@個巖洞一直未被啟用。大當家此次交待我說，可以帶你從這個地方回去，他想必已經猜出在大嘴凹有人不希望你回來了吧?！?

兩人貓著腰，試探著走進洞里，洞里濕漉漉的，還有一股刺鼻的霉味和腐尸的臭味，這說明這里早已沒人通行了，成為蟻獸的避難所。越往洞里走，這種腐尸低氣味越強烈，而且光線也越幽暗，直到根本就看不清路。兩人一前一后緊挨著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動，刺鼻的氣味使樹洞有一種干嘔的感覺，胃酸不斷往上涌。洞頂巖壁上撲騰躥飛的蝙蝠，在陰暗的微光中更增添了幾許陰森恐怖。

老志從懷里摸出兩塊火石，擦燃起陣陣火光，把沿著洞壁往下滴的小水珠照得微紅。兩人借著火石光看清了洞底的路，趕緊朝前緊走幾步。當火石光熄滅之后，洞里頓覺漆黑一團。于是老志又繼續擦燃著那火石，兩人再次憑借火石光趕緊朝前走……

終于有一道微弱的光，洞口已經出現在他們的前面。他倆在黑暗的巖洞里摸了那么久，早就盼著有光。

“光明就在眼前，路就在腳底！”樹洞心生感慨，自言自語道。

“可是，我總覺得那光有點刺眼，我的眼被光迷糊了?！?

的確，在暗處呆久了，猛然間一見到光，被光亮刺的睜不開眼。尤其是在正前方的光亮，往往讓你短時間看不清腳下的路。盡管這種現象是極其短暫的，很快有一種適應的過程，但是，這種狀態，還是會讓一些人迷失腳下的路，迷失自己。

他倆朝著光亮處繼續前行，很快就到了洞口。老志剛把頭探出洞口，可一個彪漢便出現在跟前。老志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原來是復塵。

“夫人早就料到你們會在這里出現，所以派我在這里專候你們?！睆蛪m滿臉猙獰地說。

樹洞在后面把話聽得真切，遂回想起在寨門口所見到的一幕，心里的疑惑一時解開：復塵已不再是過去的復塵，我必須留一個心眼才對。

“復塵，你是什么意思？”老志心里咯噔了一下。

“少啰嗦，你快出來，還有后面的樹洞，也給我滾出來，否則，你們的命休矣！”復塵手持利刃，刀刃上寒光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