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居士實在沒想到她這次陰溝里翻船,被敵方boss親自下場捉拿了。
“是我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了嗎?”
“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挺傷天害理的。”
“……那您這次親自來捉我是因為什么?”
“因為你倒霉。”
知辛拍了拍手站起來,一個跨步就走進了牢里。
南音居士下意識往后縮了縮,背部卻抵住墻壁,她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已經(jīng)退無可退。
事到如今只能諂媚,居士討好地笑了笑:“你們組織還招人嗎?您看我可不可以……”
知辛懶散地看了她一眼:“不招有案底的。”
話落,南音居士周身金光乍起,深奧玄妙的符文一圈圈圍繞著她,她知道,這些文字記錄著她的生平。
很快符文消散,她感覺到自己和這個世界多了一層緊密的聯(lián)系,從此以后再也無法逃離,生生世世。
“有時候感覺你們這種人也挺殘忍的,”她有些惆悵地說,“就像我做的傀儡那樣,什么也不懂,只會聽令行事。”
“那你現(xiàn)在能告訴我傀儡怎么做嗎?”
南音居士:“……”
浪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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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鳳傲天死亡還有59年,知辛征詢了她的意見,是否立即離開。
“不要啦,這修仙界人家還沒逛完呢。”
知辛一向很尊重別人的選擇,于是就陪她在這修仙界停留了59年。
臨死前她也沒有很多話要講,只是說有些放不下吳政。
吳政作為均天派掌門事務繁忙,連修煉都很少有時間,但每月還是會想辦法和她們聚一聚。
四長老果然是逃出去游山玩水了,后來被二長老親自揪了回來,據(jù)說挨了不少巴掌,弟子們私底下稱二長老為“掌老”。
四長老回來后幾個長老就這么相互耗著,唯恐對方比自己的工作輕松了。
在他們互相“幫助”的間隙,吳政也終于得了些空閑。
直到鳳傲天壽元將盡,眾人難得給吳政放了幾天假,讓她陪著為數(shù)不多的好友細數(shù)分別的倒計時。
“木頭,我要回去了,”鳳傲天輕輕嘆了口氣,“雖然和你在一起很開心,但是我的媽媽還在等我,再見了……”
鳳傲天微微笑著,在這個世界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吳政一句話沒說,她只是沉默。
“去完成你的工作吧,我也該走了。”知辛將鳳傲天垂下的手又放回她的小腹。
“她說的‘媽媽‘是什么?”
“就是‘母親’的意思。”
母親?像柳沉香一樣嗎?
她無從得知。
“你還會回來嗎?”
“大概不會了,但另一個‘林蔚’會留在這。”
“這個世界上有兩個你嗎?”
吳政的問題總是很多。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有很多個。”
“但每一個都不是你。”
知辛還是離開了,帶著一個魂魄和一把魔劍。
在人類所能想象的空間里存在著許多平行世界,知辛并沒有真正意義上去過鳳傲天的“家鄉(xiāng)”,但她能準確地找到鳳傲天該去的地方。
而吳政自從鳳傲天離開后,就一頭鉆進修煉里,不過數(shù)百年就成了聞名修仙界的“劍仙”。
與此同時,她還收了個徒弟,名叫林蔚。
一個擅用劍的散修。
……
(孟弋番外)
我是一個孤兒,本來快餓死了,但死半路被人救了。
是一個女人,會心軟的女人很常見。
我錯了,她的心一點都不軟,她把我?guī)狭艘蛔钐茫屛易陨詼纾铧c再次餓死。
幸好她來得及時,我被喂下了辟谷丹,沒有發(fā)生二次悲劇。
她問我要不要修煉,這樣她就不用一直盯著我了。
當時我很生氣,明明是她把我?guī)н^來的,現(xiàn)在卻嫌我麻煩!
但生氣歸生氣,修煉還是必須的,誰不想成為能夠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仙人呢?
踏入仙途比他想象中的要累一些,他除了引氣入體還要強身鍛體,明明他印象中的仙人是不懼風雨,為什么到他就是揮汗如雨?
生氣的孟弋非常生氣,于是他和不小心撞上他的孩子打了一架。
他打贏了,但被叫了家長,哦,也就是心硬女人。
后來他才知道她是掌門,每天都很忙的那種。
身邊的人都拜了師,他也想拜,可放眼望去,這里最厲害的人似乎就是心硬女人。
拜師很順利,她給他取字叫呈義。
很難聽,但他接受了,也默默在心里將她換了個稱呼——師尊。
他總覺得他會成為最強的仙人,因為他的師父就是同齡里最強的仙人。
他一次次打架,一次次證明自己,可吳政從來不會多看他一眼。
明明她以前最喜歡看他了,尤其是他的臉。
她總是那樣,每天有忙不完的事,好像這個宗門有多重要似的。
是不是只要沒有了均天派,她就會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了呢?
……
均天派沒了,他也被抓起來了。
他想不通自己是怎么暴露的,可即使是他暴露了,吳政依然沒有來看他一眼。
為什么呢?
他帶著她的本命劍逃走了,守心在他手里都不掙扎一下,任由他拔出。
他跑了很遠,但后面根本沒人追過來,他突然意識到他的離開或許根本不重要。
是守心不重要還是他不重要?
孟弋想了想,無所謂了。
他在森林里睡了一夜,第二天起來卻發(fā)現(xiàn)守心不見了。
他麻木地想:不重要了,只剩他不重要了。
回去的路上突然竄出一只妖獸,它直奔孟弋而來。
一個白衣服的女人“救”了他。
“有沒有興趣來無極宗?”
路上她說著一些天馬行空的話,比如什么“吳政殺她全家”。
她用蹩腳的演技試圖讓他共情。
正好,他向來很會演。
于是他們就這么互相演了大半年,直到有一天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心魔。
不出所料,心魔就是吳政。
他恨吳政,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是她救了他卻對此漠不關心?還是擁有眾多機遇實力永遠凌駕于眾人之上,永遠不看腳下的螻蟻一眼?
吳政啊吳政,你毀了我的一生。
他確實如無極宗掌門所愿,盡心盡力地謀殺吳政。
在被林蔚騙去弄玉樓后,他立馬反應過來吳政在保護那個一無是處的凡人。
于是他強忍怒氣回客棧將吳政約在屋頂。
可當毒酒倒進酒杯時,他又覺得就這樣讓她死去會不會太窩囊。
他糾結了很久,結果她沒喝。
她說:“我的命是別人的,不能給你。”
真可笑。
可當守心刺穿他的胸膛時,他才發(fā)現(xiàn),可笑的從始至終只有他自己。
不重要的也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