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人跑在路上越來越心慌,或許他從一開始就錯了,執行者根本就不是那個辛格爾,而是教會里的某一雙眼睛。
他的所有計劃在那個人的眼皮子底下都像是一個笑話。
執行者是什么時候出現的,他對他的計劃了解多少?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是恐懼。
他的身份暴露了嗎?他不知道。
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直到一顆石子將他絆倒,他像驚弓之鳥一樣迅速縮成一團。
冷汗一滴滴落下,他又慢慢的爬起來,這無盡的黑夜在他的眼里突然是那樣可怖,就像他未知的命運一樣。
他是個小偷,在無窮無盡的時間里去偷竊別人的氣運,他們要時刻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執行者。
所謂的執行者就是凡人所以為的神明——在他看來確實是。
可是,就算與他們相對的是神,他們也要傾盡全力活下去。
活下去。
不知道又是哪里來的動力,斗篷人又迅速奔跑起來,夜風吹開了他的兜帽,他卻全然不知。
……
玫瑰莊園的仆人們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天主人總是早出晚歸,而且還總是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羊血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惫芗野咽澈羞f給了知辛,上面照例放著一朵紅玫瑰。
老實說,大晚上不睡覺還提著羊血往外跑,這怎么看也不像一個正常人會做的事!
但知辛就是這樣做了,奇怪的很。
依舊是在那個十字路口,知辛踏過及膝的野草,把食盒穩穩當當的放在了地上。
“今天有事,來的有點晚?!?
似乎是很真誠的道歉,可是這個人哪一天是沒有事的?
或許是有些困,知辛走的時候身子歪了一下。
夜空明凈,在無人的身后傳來細細碎碎的響聲。
“等一下,你、受傷了嗎?”
知辛停了一下,似乎是想轉身,那聲音卻立馬制止了她。
“別看我,如果受傷了就好好修養,給我的食物可以先欠著?!?
真是善解人意的吸血鬼。
知辛眼眸微垂,清冷的聲音中多了幾分玩笑的意味:“欠著的話會收利息嗎?”
于是身后又安靜下來了,過了一會他回答:“什么是利息?”
那就是不收了。
知辛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偏頭看去,讓他防不勝防。
丑陋又可怖的面貌展現在她面前,知辛依舊是清冷又懶散的模樣:“我沒受傷?!?
鉑金色的發絲在風中微揚,擾亂了旁人的心房,等桑蒂反應過來的時候知辛已經向城堡走去。
月亮將人影拉長,紛亂的思緒在腦海中飛揚。
……
或許小吸血鬼說的是對的,她應該先欠他幾天血食。
昨天被斗篷人打到的地方開始有了后遺癥,一大早差點沒從床上爬起來。
知辛低頭思索了一下,她決定下次見面的時候下手再重一點——至少不能比她現在輕松。
盡管已經做好了萬全的計劃,但知辛還是決定親自去看看。
教會人群喧鬧,人們將這里圍堵,孤獨的馬車悠悠的駛過,又慢慢的遠離了人潮。
“發生什么事了?”
“聽說是莫蘭伯爵的小兒子安迪,他從他父親的死亡地點找到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可是之前不是什么都沒發現嗎?”
這道聲音很快就被壓下去了,沒有在人群中掀起一丁點浪花。
置身事外的人們總是熱衷于事情的結果,而對其中的過程漠不關心,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這似乎是一個無解的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