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這小姑娘實在是太可愛了，以往見到我的小崽子，要么是嚇昏過去，要么是兩腿發軟，這姑娘的反應，倒是比你當年還要沉穩多了。”

他看向老爸，我暈暈乎乎的，耳邊傳來的是這狐貍的聲音嗎？怎么像是男人和女人的聲音混著交織在一起？這狐貍是男是女？

似乎聽得到我心里的反應，狐貍笑得更開心了。

“既然要重新簽訂契約，那么我選這個小姑娘，讓她做我的新主人。”

我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老爸猛地瞪大眼睛，抬頭看向那只美麗又好看的狐貍。

“您，確定?”

“您?”

老爸也算是家里最德高望重，輩分最大的人了，我還是頭一次看他對誰稱呼為您。

那只狐貍轉過頭看向我，發出它那有男有女的嗓音：“愿意嗎？小丫頭。”

“從今天開始讓我成為你的式神，直到你死亡，直到你的靈魂離開肉身，直到生死簿，把我們分開。”

我鬼使神差地道了一句：“愿意。”

誰不愿意？看到這么好看的大狗狗，誰能不愿意？誰能拒絕？

它似乎看到我內心的想法，笑得更開心了。

滿意地抬起它的前爪，勾起我的右手。

將我的掌心向上，然后伸出它另一只前爪，輕輕拂過我的掌心。

做完這一切之后，我的掌心出現了一個九條尾巴的印記。

狐貍的眉心處，出現了一個佳字。

這就是結契嗎?

等我回過神，另外幾位家人，也都結契完畢。

但不同于我的，其他幾位的結契印記在眉心。

我有些疑惑地看向老爸，老爸搖了搖頭，告訴我：“這些都是臨時烙印，你的才算是完整結契。”

看著他們沒有聽懂的表情，狐貍解釋道：“就是臨時工的意思。他們沒有你這樣的天賦，也沒有你這樣的緣分，所以式神只愿意跟他們，做臨時搭檔。”

“我們成為你們家的式神，之前曾經發誓過守護你們的后代，但不代表一定要跟你們的族人成為契約者。”

“我們的契約對象，是你們的族人，不是指定的某個人。”

顯然，老爸在把式神的封印解開之前，我們的對話它都聽到了。

“天賦？”我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看了看叔叔他們。從小到大，我也沒覺得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樣。

“那你為什么選擇我？”

“自然是因為我和你有緣分。”

我大致地數了一下，老爸剛剛放了十幾個式神出來，那應該還有一百多個。

似乎看出了我疑惑的表情，狐貍輕笑著告訴我：“你爸的修行不足，祖傳的法力雖然多，但他幾十年來疏于修行，封印在他體內的式神足足有128個，如果一次性釋放128個，沒超過24小時，他就體力透支，要去見閻王爺了。”

即便如此，我心里還是有一大堆的疑惑，那為什么只有我跟你有緣分，其他只是臨時的?

我有天賦，是捉鬼的天賦嗎？但是小時候我遇上喪葬隊伍都要生病誒！少說是發燒40度！！

還未來得及朝它一一提問，窗外傳來了槍響，還有炮彈砸落的爆炸聲，緊接著就是野獸嗚咽咆哮的聲音。

大家都欣喜若狂，是政府的軍隊來了。

當所有人都露出劫后重生的表情，此時老爸卻說出了另一個讓人擔心的猜測。

“我并不確定我們的式神，能不能夠殺死那些怪物，更不確定人類的武器，子彈和炮彈，能否殺死那些怪物。”

老爸的疑惑并不是沒由來的，回想起我平時看的美劇和電影，那種西方恐怖片里的怪物，子彈并不能殺死它們。

我忍不住開口：“其實從見到那些怪物到現在，我想了很多，比起東方神話的妖魔鬼怪，他們的外表體型，行動和行為的方式，更像西方神話里那些，地獄的魔物。”

“就好像國外有部電影叫迷霧，政府做秘密生化實驗，然后一不小心打破了次元結界，把地獄里所有的生物都被召喚出來了，說是地獄的生物，其實更像是異次元的空間，像是外星生物吧！”

“我們剛剛看到的那些怪物，即便我們不了解，但他們確實有點像西方神話里撒旦的地獄，惡魔的手下。”

“還有剛剛突然進入我們別墅的那兩個神父和老年人，他們又是什么情況？按理說，我們國內雖然有教堂，但是這附近并沒有，那神父是從哪里來的?還這樣無禮地闖入他人的家中。”

“雖然你有很多的疑惑，但也不急著現在給你解答。”

狐貍輕笑著，那老神在在的樣子，讓我覺得這些怪物都不是它的對手，可以放寬心了。

“這么說，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能夠對付那些，我們沒見過的怪物?”

狐貍輕笑著：“我活了幾千多年，將近一萬年了吧，也沒見過有什么東西，都是我不能對付的。”

我打開房門，走了出去，身后跟著的式神，似乎感覺到耳邊響起了閃亮登場的BGM。

因為光亮吸引過來的那幾位男友長輩，開口詢問道：“剛剛那么在房里干什么呢？怎么發出那么大的光？”

身后的式神都走了出來，但幾位長輩似乎看不見他們，只覺得我們有些不一樣了。

屋外傳來的野獸嘶吼聲越來越密集，像是因為那些炮彈聲，還有那些槍械打斗的聲音吸引過來的。

沒過多久，地面傳來輕微的震動，甚至窗外門外的地面，傳來了更多的咆哮，好像是那些怪物，在往這邊聚集。

我們幾人住說話的空隙，那些怪物已經開始砸門了。

大家的表情再次變得驚恐起來：“它、它們回來了！！”

阿姨抱住自己，呢喃道：“他們是從這里出去的，如果要回去，自然也是得從這里回去。”

“如果外面的槍械炮彈對這些怪物有用，他們才會逃離，如果沒用，他們就不用跑了。”

“是不是說明政府已經找到對付他們的方法？”

“那又如何？現在被困在這里被圍攻的，可是我們呀！”

男朋友家那些親戚大致明白了，危急關頭，也顧不得我們家的人剛剛在臥室干什么，開始對我們發出難聽的辱罵！

“這次真的要被你害死了！要不是因為你突然決定跟我們康兒結婚，我們也不會聚集在這里。”

他們對我的不禮貌，讓狐貍挑起了眉頭。

且不論我們倆領沒領證，辦沒辦婚禮，他的親戚多少還是要顧著點。

“你能不能對付這些怪物？”

我看向狐貍，他收起不悅的表情，朝我拋了個媚眼。

“好～我試試能不能把這些裂縫封起來。”

狐貍發話了，下一秒，卡在門后上的家具被踹到松動，不僅如此，門下踹出了一個蹄子，那是個不小的洞。

門外一陣騷動，不少怪物爭先恐后地往那小小的口子擠進來。

屋里的人更慌了。

“怎、怎么辦？”

狐貍上前一步，抬起自己的爪子在空中劃了幾下，像是在施法，地面上那些裂縫上方，都出現了一個看不懂的法陣。

看圖案，像是道家的符篆紋理。

好家伙，雖然我看不懂，但這位看起來是妖怪的式神，居然會使用道家的法術！

地面上的裂縫在那個法陣的光芒下，隱隱約約被修復回了平板光滑的地皮。

“你們看！”

看不見式神自然也看不見法陣，男朋友那邊的幾位長輩驚奇地看著地面愈合的裂縫。

似乎感覺到屋內的裂縫都消失了，門口還在踹門擁擠的動靜突然暫停了下來。

屋外一片安靜，剩下的就只有屋外，冬日里冷風的呼嘯聲。

我突然一瞬間感覺到了恐怖電影里面，突如其來的安靜之后，就是各種怪物喪尸突然闖入視線的那種恐怖畫面。

預料中，怪物破門而入的場面，并未發生。

而是傳來了幾聲動物的嘶吼，和打斗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漫長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快跳出喉嚨的時候，屋外的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廣播聲。

“各位群眾，各位群眾，軍隊已經將所有怪物擊退捕殺，大家可以放心出門了。”

“目前，采用十步一哨，我們有配備專業的醫療團隊，如果有需要，請立刻尋求你附近的士兵，請求幫助。”

屋外的廣播聲再次響起，不斷重復著剛剛那段話，這段聲音漸漸遠去，似乎是在受難區域來回播放。

“安全啦，外面安全啦！”

屋內幾位長輩興奮地叫了起來，他們搬運了所有堵住門的重物，打開門沖了出去。

確認現在的狀態已經安全了，狐貍看了我一眼，輕笑道：“有需要再找我哦，小丫頭。”

他輕笑一聲，在我回過神來之前鉆進了我的心口。

我還未反應過來，只是捂住狂跳的心臟，終于松了口氣。

過去了，終于過去了，差點以為老子熬不過這一坎！

正當我回過神來，松了一口氣，欣喜的抬起腳步，想要往外奔去，擁抱自由的空氣時，突然后腰一陣可怕的刺痛感傳來。

我忍著劇痛，捂住我的腰，顫顫巍巍地轉過身，看向身后。

我親愛的準婆婆，正拿著一把刀尖淌血的刀，剛剛的刺痛感正是她捅了我。

這把刀是剛為了防身，老爸特意給大家分發的。

我還未反應過來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時，她又朝我肚子里狠狠捅上一刀。

我捂住自己的腹部，瞪大眼睛，這什么情況！！

再然后，我只聽見，一聲急吼：“寶寶！！”

準婆婆原先惡狠狠的表情突然變了變，從惡毒到驚訝，再到后悔，然后是痛苦。

你是調色盤嗎臉變的那么快?

“寶寶！”

聲音的主人由遠到近，腹部和腰部的疼痛，已經快要了我的老命了。

我腳下一軟，虛晃兩步，往后倒去。

一個男人抱住了我，這熟悉的懷抱，是我那位便宜白給的男朋友啊。

想到剛剛才被消滅的怪物，想到他是從外面奔跑而來，強忍疼痛的我，撐著一口氣，焦急地拽住他的衣襟：“康康……你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我怎么會有事呢？你別說話，我幫你去找醫生！”

他俊俏的臉龐此刻擠滿了淚水，嘀嗒嘀嗒，豆大的淚珠一滴兩滴地砸在我的臉上。

我感到眼皮好沉，頭昏腦脹的，渾身疼冒冷汗，肚子和腰都好痛啊！這可不比姨媽還痛苦嗎！

隱隱約約間，男朋友抱起我就要往屋外奔去。

此刻，我的身體猛地一松，是男朋友被人拽住了手臂，導致他差點把我甩飛出去。

“你不能救她！”

聽聲音像是我的準婆婆。

迷迷糊糊的我罵道：好家伙，還沒進門呢，婆媳關系就已經要了我的命了！不僅要我的命，你還不讓我治病！

聽著還挺押韻的，這時候我還能昏昏沉沉的吐槽，也是醉了。

“媽！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快放開我！寶寶在流血！！”

“你不能救她！”如果說剛剛準婆婆的話是顫抖著的，那么現在重復的這句就是堅定的！

“她根本不愛你！甚至都不想嫁給你！”

二人接下來的對話，更是震撼了我全家。

“你爸爸為了榮華富貴，出賣了自己的靈魂！我為了你平安出生，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你現在卻要為了一個女人，忤逆自己的母親和父親！放棄自己生來就擁有的一切！”

聽著耳邊來自母親的控訴，我不由得有點心疼他媽媽，但是男朋友接下來的話，直接讓我口吐鮮血。

“你以為惡魔是如何找上你們兩的？”

那嗓音里全是森然，我出于本能的害怕，但疼痛感讓我無力反抗他的懷抱。

聽到這話，準婆婆拽著男朋友的手一僵，我可以感覺到她瞪大不可置信的雙眼，絕望滑落的雙手。

空氣中的氛圍，似乎帶來了一絲寒意。

雖然沒看到，但我可以料想到二人對視之間，氣氛恐怖過頭了。

我甚至可以清晰感覺到準婆婆臉上的表情，又像調色盤一樣，變了又變。

“你召喚出那么多魔物，你以為，做下這樣的決定，跟殺了她，又有什么區別？”

這種未知的生物是從何而來？

為什么會出現在男朋友的家里？

這些像科幻片里面異形世界的怪物，不像是突然出現的，他們更像是有組織有預謀的。

此刻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我的準婆婆，跟那些怪物，才是一伙的。

她召喚那些東西是想殺死我嗎？

即便討厭我，也不至于讓她把自家人全部都賠上吧？

而且，男朋友離家兩天，竟然都對事態了解的那么清楚！

身體和心理雙重打擊下，我咽喉一陣腥甜，猛地咳了出來，一股鮮血噴涌而出，吐在了男朋友厚實的胸膛上。

此刻我男朋友終于想起她懷中的女友，就快死翹翹了。

他急忙抱緊我沖了出去，焦急地尋找著政府軍隊的幫助。

“有人嗎？快救救我女朋友！”

渾渾噩噩間，我好像又看到了那只白色的狐貍。

“才剛締結契約，你就不讓我省心，小丫頭！”

那只狐貍輕輕撫摸著我的傷口，滿是關愛的眼神，讓我沉溺，我甚至都沒覺得我爸媽用過這種眼神看過我。

也不知道在夢境中呆了多久，再次睜開眼睛，是一個陌生的環境。

腹部和腰部的輕微疼痛感告訴我，那些經歷并不是我的夢也不是我的幻覺，是清晰的，真實的，在現實世界發生過的。

眼前一切白茫茫一片，看情形，我大概是在醫院吧！

病床邊上趴著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我仔細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嗯，熟悉的手感，是我男朋友沒錯了。

似乎是被我吵醒了，他抬起頭，原先睡眼朦朧的眼睛，頓時瞪大了不少。

“寶寶！你醒啦！”

他欣喜若狂地喊道：“醫生！醫生！！我女朋友醒了！！”

很快，因為他的呼喚，病房里闖進了一大堆人。

眼前白花花一片，都是醫生和護士。

我被醫生上上下下擺弄了許久，做了些簡單的檢查，一個小時后，終于結束了。

醫生囑咐了一下男朋友，我躺了一個月，現在還不能吃東西，先輸營養液，如果我想吃東西，可以給我進點白粥或者是米糊之類的食物。

男朋友用力朝醫生道了幾句謝謝，馬上又貼到我的病床邊上。

看著雙眼充滿紅血絲，積滿失而復得的淚水的男朋友，我伸手幫他擦了擦。

不合時宜的，病房里闖進了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那幾個男人表情嚴肅，一進來就往我的病床邊上圍了過來。

男朋友原先還含情脈脈，看著我的雙眼，頓時轉了方向，變得戒備起來。

我意識到眼前這幾個男人，并不是什么好茬。

很快他們的話，印證了我的猜想。

“肖小姐，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昆侖的總部長，馬山連。昆侖是隸屬國內最高政府的玄學機構，負責處理各種靈異事件。”

最先開口的，是人群中看起來最年長的男子，看外貌，他的年齡應該在五十歲出頭吧，長著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樣，但狀態有些憔悴，似乎是沒休息好造成的。

“我是本次佘山別墅區，異界魔物剿滅行動的首席指揮官，你可以稱呼我為馬部長。”

“關于這次佘山別墅區的災難，我表示很遺憾，沒能救下所有的人。包括你在內，很多人都身受重傷，運氣好的還活著，但至今昏迷不醒。”

“肖小姐前面才經歷了這場災難，應該不難理解，我剛剛說的這些話吧。”

我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確實，世界上的一切都有對立面，陰與陽，天使與魔鬼，邪魔外道和正派俠士。

既然存在著怪物，就一定會有對抗他們的勢力存在。

比如，我的式神。

“佘山別墅區集中出現的異界通道，是通往西方地獄世界的。”

通道？是那些裂縫嗎？

“由通道闖入我們地界的怪物，都是屬于西方神話中的地獄魔物！”

地獄魔物？說起來，確實那天見到的怪物，都是長得奇奇怪怪，兇神惡煞，血盆大口的。果然是西方神話里的東西，難怪我之前老覺得眼熟。

然后呢，關我什么事？你想表達些什么？

我張了張嘴，本來想說些什么，卻發現我的嗓子發不出聲音。

對方繼續說道：“你昏迷的一個月內，我們用盡了無數方法都不能讓這些通道關閉。據你的父親表示，你的式神當時用了法力，將那些在康家的縫隙通道全部關閉了。”

“我們需要你的幫忙，正確的說，是你的式神的幫忙，我們需要他關閉在佘山別墅區，所有的地獄通道。”

呆滯地看著眼前的馬部長，腦子快速運轉后，搜索到的信息是：我昏迷了一個月，我的式神能關閉那些縫隙，但政府的軍隊和他們的玄學機構搞不定，他們需要我的幫助。

腦海里第一個反應是，這不就是小說里的金手指嗎？

不是吧，我的式神有這么厲害嗎？

正當我迷迷糊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馬山連再次開口：“如果可以，我希望，立刻，馬上，你能召喚出你的式神，讓他跟我去佘山別墅區關閉那些通道。”

“雖然我們現在重兵把守每一條通道，從那次獸潮之后，再沒有魔物從通道里出來，但難保這樣的大規模進軍，不會再次出現。”

“我想肖小姐也不想我們所處的世界，淪為地獄魔物的午餐吧！”

我看像男人，輕輕點了點頭，然后閉上眼睛，嘗試著召喚我的式神。

很可惜，那位狐貍先生并沒有任何反應。我眉心緊鎖，不好意思地看向馬部長，對方的表情立刻變了。

只見部長身邊一位年輕男子說道：“肖小姐，請務必召喚出你的式神，我們沒有時間了！”

“即便我們消除了當日遭遇這場災難，還存活的民眾記憶，也難保不會有其他民眾抗議，我們控制他們的家園，不讓他們回家！”

“本身別墅區住的就是一些上流社會的大人物，不止別墅區，整個周邊所有被魔物踐踏過的地方，我們全部都做了封鎖。”

“肖小姐，想必應該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吧。”

我閉上眼睛繼續召喚我的式神，即便我都憋出了便秘的表情，也依舊召喚不出我的狐貍先生。

我無奈地看向馬部長，遺憾地搖了搖頭，本來想告訴他，我召喚不出來，但是一張嘴發出來的嗓音，卻是干枯干澀。

我猛地發現我好像不能說話，一臉難受地看向男朋友，只見他難受又心疼的抱住我。

下一刻，素日里溫柔和藹的男朋友，失去了平時的優雅，朝周圍幾個男人發出惡狠狠的警告。

“我女朋友大病初醒，現在連話都說不了，你們差不多可以了！”

似乎是對男朋友的態度非常不滿，馬部長邊上另一個年輕一點的男子，冷哼道：“呵，康先生，你可別忘了，佘山別墅區出現地獄通道，這件事情可跟康家脫不了干系。”

我一頓，腦海里浮現出我被捅之后，昏迷前的最后一幕，男友跟他媽媽的對話。

我還記得，那些惡魔是他媽媽召喚的！！

正當我神游之際，馬部長攔住了他身側那名男子，嚴肅的朝我說道：“阿四，不得無禮。肖小姐還需要休息，我們能理解，畢竟身中兩刀，還是在器官要害上。”

我想起準婆婆拿刀捅我的那一幕，很快明白過來，這些人也猜到了，那些惡魔是被召喚出來的，不是邪物入侵。

聯系到此事因男友而起，我下意識睜脫開男朋友環抱，可牽扯到我身上的傷口，我疼得冷汗直冒，不由地止住動作。

耳邊據需傳來話語聲：“康先生和康家畢竟對國內做出了不少貢獻，包括這次佘山別墅事件，康先生也慷慨解囊捐贈了不少善款，功過相抵，我們也不該找麻煩。”

“希望肖小姐能盡快康復，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召喚式神幫助我們解決眼前的困境。”

我看向馬山連，三言兩語解決了眼前即將爆發出爭執的局面，不愧是領導層的人物。

朝他輕輕點頭，表示我會盡快調整自己的狀態，然后朝他發出了一個謝謝的唇語。

他輕輕點頭又道：“這家療養院是昆侖名下的，肖小姐，可以放心在這修養，這里很安全。”

說完，那幾個自稱來自昆侖的人，沒有多逗留，快速離去。

我怎么感覺我好像被監禁了一樣？他那句話更像是提醒我，不要逃跑，沒用，這里全是我們組織的眼線。

剛剛醒來，就面對著這么嚴肅的場面，屋子里現在只剩我跟男朋友，我并沒有松了一口氣。

因為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跟男朋友的家人脫不了干系。

即便現在他很溫柔地在照顧我，但他卻是在明知他媽媽想殺我的情況下，留我一個人在家，和他媽媽獨處。

正當我不知道如何打破眼前的安靜，肚子適時地傳出了咕咕叫的聲音。

畢竟二十八天沒吃飯，只靠營養液是不行的。

我現在都能感覺到我全身疲軟，虛弱無力，眼前冒著金星，餓得快能吃下十個漢堡包了。

還未等我看向男朋友，他已經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溫柔地看著我：“餓了吧？醫生說你不能吃東西，只能吃流食，這家療養院的東西還不錯，我去給你打包點粥過來。”

我朝他點了點頭，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他起身準備出門，我突然想起什么拉住他，伸出手指在他掌心寫上：“阿姨呢？”

他頓了頓，眼底有些晦暗不明的情緒，我看不懂。

“我媽她……被昆侖收押了。”

所以這些魔物會出現在佘山，真的是阿姨做的？

男朋友再次摸了摸我的頭，安慰道：“沒事了，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別怕，以后我會保護好你的。”

等他一出門，確認他走遠以后，我再次嘗試召喚我的狐貍先生。

“狐貍先生，你還在嗎？”

果不其然，這次他回應我了。

“你可終于醒了，我的小主人。”

那只兩米高的白色狐貍再次出現在我眼前，它頂著那雙魅惑眾生的狐貍眼，親昵地用鼻子頂了頂我的臉頰。

“為什么我剛剛叫你，你沒有反應呢？”

我疑惑地問道。

話音剛落，我猛地掐住我的喉嚨，過大的動作牽動了腹部和腰部的傷口，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我緩了緩，扭曲的表情松動了些，這才反應過來：“我能說話啦！”

“那為什么剛剛我……”

這時我才想起來，我受傷的地方是腰和腹部，關嗓子什么事？

怎么會出現嗓子失聲的情況？

顯然，我剛剛突然失聲，是因為有人對我的嗓子動了手腳。

我不由地起了疑心，忍著身上的疼痛，我緩緩把身子靠后，懷疑的眼神看向眼前的式神。

狐貍無奈地攤了攤爪子，笑道：“我親愛的小主人，你很聰明，但是搞錯懷疑對象了。”

他提示道：“仔細想想，你不能發出聲音的時候，剛剛在場的，還有誰？”

我不由地想起剛剛那個叫阿四的男人，這么多人，數他態度最惡劣。

首先用排除法，那個叫阿四的，是昆侖的人，他們現在巴不得狐貍能出來把通道關閉，應該不會做這種事。

而且，式神是不會背叛主人的。

據我所知，是這樣的吧？

我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個狐疑的眼神，狐貍似乎聽到我心里在說什么，朝我狠狠翻了個白眼。

“我們締結的是靈魂契約，式神永遠不會背叛自己的主人。”

緊接著它無力扶額，罵道：“我怎么也沒想到，我新選的小主人居然是個戀愛腦。”

這下我可終于明白了它暗示的人是誰。

“你的意思是...康康？”

“除了他還能有誰，別忘了你為什么會經歷這些事情。”

“如果你不是決定跟他談戀愛，如果你不是決定跟他回家見家長，如果不是你因為壓力想悔婚。”

“如果不是因為他媽媽，你現在也不會躺在病床上，丟了半條命。”

我沉默片刻，正想反駁，男友不會傷害我，狐貍又道：“仔細想想，通往地獄的通道裂縫，是他媽媽打開的，這點已經是確定的。”

“昆侖的人找上你的時候，只有他有可能讓你開不了口說話，無法與他們溝通。”

“剛剛你也聽說了，你的親親男友，甚至不惜耗費大量的財力，也要將這些通道保護起來。很顯然，他并不想讓那些通道被關閉。”

狐貍解釋著他對本次事件的質疑，有理有據。即便如此，我還是不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