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樹
- 貝蕾妮絲的珍
- 是無法到達的盡頭
- 2126字
- 2022-10-12 12:00:00
事情確實如此,她正在思考,她才剛剛從雞羊圈出來。為什么沒有清洗那些黃色的痕跡。
她帶著黑色的頭紗,外圍是一些透明的蕾絲,一身黑袍裹住了她的全身,身體高壯,若是有懂骨骼的人在場,一定說“他”會是個男扮女裝的樂色。
不過她的臉,小巧碧玉,無論怎么樣也不會被誤認為男性。
雖然身體和臉不搭,但她確實是一位女性。
看著躺倒在地上,頭上沾血的男人,她把鐵鍬扔到一邊,等會再清洗這些,明天她要繼續用。
她手扒拉一下受害者的盔甲,銀制的盔甲在日光下閃閃發光,上面刻著一些特殊的紋路,她撫摸著銀黑色紋路,開始尋思著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風開始變大,暗處的人蠢蠢欲動。
她逐漸停止思考,因為她還是沒有想通,他們是不是討厭這個倒在地上的同伙,才會繼續隱在暗處。
還有那些紋路。
因為風太大了,她只能一手拽著自己的頭紗,一手收拾東西,至于那個男人,她先前用手探了下氣息。只是暈過去了,還活著。
等收拾完工具再回去收拾他。
風越來越大,她不得不加快收拾的進程。
指針的聲音滴滴答答,空曠而幽靜的地下室,只有一些亮光,來自一盞小巧的煤油燈。
那些身穿盔甲的騎士正安靜地坐在那里,雙眼無神。他們的頭盔被仔細戴好。
眼珠隨著不算陌生的陌生人手中,銀灰色精致懷表的秒針麻木地轉動。
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該干嘛。
只能用眼睛無神的隨著秒針轉動,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正在憂愁,他把左輪手槍放回去了,從武器柜里面拿了一把新的加特林。
他得把它變小,好方便隨身攜帶。
還有這些家伙,他想,他們沒有分封到騎士領,其中一個人,有一枚圣安娜最低等的獎章。它一開始似乎就有繩子,把它綁在了手腕。一種榮譽。
他或許真的把這當成一種榮譽,或者一些念想。
他似乎常年作戰,交手的時候經驗老道,訓練也很刻苦,手指上薄薄的蠶。和那些傷痕新舊交替。
他很珍惜這枚勛章,就算是最微不足道的低等勛章。就像錦旗一樣,隨便做點舉手之勞的好事,人人都得到。不過,如果見義勇為受傷的話,除非對方身份特殊,或者自己傷得實在太重,不然可能還是會得到這個人人都能送的勛章。就這還要看頒獎員的臉色善惡。
他的手腕被那些繩子勒出了痕跡,很深,盔甲下的手套和繩子都已經破舊,那枚勛章被綁好后,即使藏在他手套下柔軟的棉絮。也免不了磕磕碰碰,沾染上了一些痕跡。但看得出,主人對它的愛護,如果忽略掉一些痕跡,它看起來就像嶄新的一樣。
他不好奇他的故事,只是漠然的搜集著有有用沒用的信息。判斷著。
最后一刻,時針分針秒針重合到一起。
催眠完成,他在心里想,隨后收起了懷表。
那些騎士們起身,目光看起來和常人沒什么兩樣。
隨后一起單腳跪地,低下頭顱對著浮塵尊敬地叫了一聲主人。
“去伯爵那里吧?!彼f后,就領著他們向通往地下室上面的樓梯走去。
當然,這樓梯上不是地下室唯一的出口,在給騎士催眠時,他無意中發現了一個秘密。地下室有一個地道通往外面。
他剛拿到這座房子的時候,也仔細調查過,幾具被時間腐蝕的尸骨。一份地圖,還有一個秘密通道,那是個魔法通道。如今,那個魔法通道的外表已經看不見了,但依舊存在。
而且因為它的不見,竟然顯示出了另一個通道。
女伯爵就曾向他介紹說,這個房子從前,是一座被隱藏起來的軍事基地。一位貪生怕死的貴族和他的家庭住在一起。后來他死了,這里也荒廢了。希望他不要見怪。
荒廢,剛開始看的時候,他確實像是荒廢了,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不過走廊里那些被保存好的情緒油畫,和女伯爵寫給自己的信。雖然這座莊園明明欠缺打理,卻依舊有很多遺留物能用,盡管灰塵滿布雜草叢生。
等女伯爵走后,他看向院子里的一棵棗樹,用法術劈開了他,他的年輪被標記上了紅色記號。那些墨水被時間腐蝕,變得暗沉沉。按著筆水的覆蓋程度和腐蝕程度去想,這棵樹快死的老樹又長了一輪年輪。
顯然這個荒廢應該是近十年內的事。
他曾經被攔腰斬過,他,或者它,樹身矮小,雖看著巨大,卻與年輪不符。
那些紅色記號,聞了一下,有奇特的味道,這好像是一種魔法固定的液體。至于這棵快要病死的老樹……
探查過后將樹恢復成原樣。并提供了一些營養。
一個猜測,從他腦中形成,他情不自禁地問:“你活著嗎?”
老樹隨著微風吹動頭頂枝葉,有一道微弱而古老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他說:“我還活著,但應該差不多要死了。謝謝你的營養品。但我其實并不需要,因為我就要死了。這并不會讓不會起死回生。如果你愿意有一些善心的話,可以把它們給別的樹或者可以吃的動物嗎?”
樹葉抽動,他愜意的隨著風伸了一個懶腰,才對著他繼續補充,說:“他們修行挺不容易的?!?
這可真是神奇,這個世界沒有靈氣,也沒有魔法的元素,更沒有支撐小說家口中支撐科幻異能的任何。
但這里有一棵老樹,他善良的懇求,暴露了他們還會修行的事實。而且還不止一棵樹。物種也不局限于植物。
“我隨后去看看吧?!彼?。
這不是什么敷衍的話語,他確實想知道,他們是如何在這個時代修行的?
“謝謝。”微風輕撫過老樹的身體,那蒼白而古老的聲音,仿若隨時能隨著年輪凋謝。
他真誠的說著謝謝,在風中不知覺的睡著了。
他確實是快要死了。
等到他趕到院子的時候,外邊的一切都被女仆收拾干凈。原本荒蕪的后院被打理得漂亮。
狂風大作,院子里有一棵與之格格不入的老樹。
它的枝條已經枯萎,他的身軀已然下垂。
毫無疑問,他已經死了。
“我忘了這件事,因為上個世界留下的毒藥……”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