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之后,陳默便不喜歡光。他找了一條白帶蒙在眼睛上。
他看不見,只能憑感覺。
柳惜安同樣也開始了新生活,她成了傭兵團的團長。遺憾的是當年的一別竟是最后一次見面,她說的下次見面好像永遠永遠也實現不了。
好像珍愛的人都不在,那變強的意義又何在。不還是孤獨的一個人——活著。
陳默對寧凝怨也不是,你真的絕情,當真是不留一點念想。他好像真的留不住寧凝,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來的時候孤身一人,走了也要把關于她的一切全部抹去,甚至是他的記憶。
明蕭找到陳默,他看到了往日清新俊逸,風度翩翩,出淤泥而不染的陳默如今成了茍延長喘。
“陳默。”明蕭極力的克制自己,他也知道了事情的緣由。可他一定要活的如此的不堪嗎?寧凝為什么要抹去他的記憶他會不知道?
“明天就是寧凝的十八歲生辰了,你好自為之。”明蕭不再勸說,這今后的路怎么走要看他自己。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前方的路怎能迷糊。
明蕭走后,陳默坐在原地坐了許久。
院子里的菊花盛開了,一朵比一朵漂亮,散發著淡雅的清香,沁人心脾。
孤單孤苦,又有誰知道?
次日,三青山隨處可見的紅,仿佛回到了從前那般熱鬧。
“仙長您要成婚啦,恭喜恭喜。不知新娘子是誰啊?”
“醫館的館主。”
“那好呀,我跟你說,醫館的館主啊人特別好,小姑娘家家不怕苦不怕累,還會醫術治病救人,娶回去可就享福咯。”大娘高興的拍手叫好。
“是啊,能娶她是我的三生有幸。”陳默想到寧凝滿眼都是笑意。
“仙長,我們大家都是來幫忙。”
“今日的婚宴你們隨意都可以來,她喜歡熱鬧。”
“仙長客氣了,我們就過去了,不打擾了。”
今日陳默不再是一襲白衣,他穿上了喜袍,一身紅衣,眼睛上的白帶也換成了紅帶。
他親自主持,用法術牽動另一頭。沒有父母,殿堂內冷冷清清,凄凄慘慘獨留他一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陳默的聲音有些哽咽。男子漢大丈夫從不輕易流淚,從不輕易下跪。一生的傲骨給了你,一生的溫柔給了你。
“師父,陳默,陳默……”寧凝突然出現在他眼前,她也穿了一身喜袍,很好看明艷動人。
她說:“帶我回家。”
“帶你回家。”陳默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她走去,擁入懷里,一手摸摸寧凝的頭發,一手用力攬住寧凝的腰。
一個公主抱,抱進房中。
紅蓋頭被掀起,露出寧凝那嬌嫩的小臉蛋,她化了妝,很美。
“交杯酒。”陳默拿起桌上的紅酒杯,兩人手勾著手,一飲而下。
寧凝陪著陳默陪到了下半夜,她輕輕拍打著陳默的背,一聲又一聲的哄著。
“夫君。”
這一喚就是一輩子。
夢醒了,陳默起身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又恢復了往日的一襲白衣,是往日不染世塵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