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升仙令
- 天衍神藏:我身后有華夏遠古諸神
- 吃不胖的猴子
- 2717字
- 2025-07-25 16:07:05
傭兵工會的大廳永遠蒸騰著酒精與汗水的混合氣息。
穹頂懸掛的魔晶吊燈將琥珀色光芒潑灑在磨得發亮的青石板上,往來傭兵甲胄摩擦的鏗鏘聲、吧臺橡木桶滾動的悶響,與角落里骰子撞擊木碗的脆響交織成粗糲的交響。
姜凡縮了縮脖子,指尖捻著三根淬過藥水的細銀針,在耳廓后方幾個穴位輕輕刺入;
鏡面般光滑的皮膚霎時泛起細微褶皺,眉骨輪廓被銀針挑撥得略顯扁平,那雙本該銳利如鷹隼的眸子,此刻也因眼輪匝肌的收縮而顯得天真無辜。
他攥著磨邊的銅板袋,擠開兩名肩扛巨斧的壯漢,走到前臺。
臺面鑲嵌的黑曜石映出接待員的身影:
猩紅蕾絲抹胸堪堪裹住豐腴曲線,古銅色腰鏈隨著修甲的動作在腰間晃出細碎金光。
當姜凡開口時,前臺涂著蔻丹的指尖正勾著水晶指甲銼,聞言動作微頓,黑曜石般的瞳孔透過睫毛縫隙打量他:
這孩子的布鞋磨出了線頭,洗得發白的粗布褂子卻漿得筆挺,尤其那雙眼睛,黑得像淬了墨的深井,偏偏說話時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奶氣:“大姐姐,我想注冊傭兵。”
“哦?”
接待員拋掉指甲銼,手肘支在臺面托著下巴,乳溝間的紫水晶吊墜隨動作輕顫,“小蘿卜頭,你爹娘呢?知道傭兵是舔刀尖的營生么?”
她指尖叩著臺面上的青銅鈴鐺,聲音甜得像浸了蜜,眼神卻如鷹隼般掃過姜凡的手腕、腳踝——沒有老繭,沒有舊傷,唯獨袖口露出的小臂上有道淡粉色疤痕,像是被細刃劃傷的。
姜凡垂眸盯著對方涂著銀粉的指甲,喉結輕輕滾動:
“我知道。殺魔物,換傭金。”
他從懷里掏出用油布包好的身份證明,羊皮紙上“姜”姓的族徽已被磨得模糊。接待員挑眉接過,鋼筆在羊皮紙背面沙沙作響:
“神藏那一欄,填清楚些。別拿‘強身健體’這種鬼話糊弄我。”
筆尖懸在半空時,姜凡忽然抬眼,瞳孔在魔晶燈下泛著冷光:“夢魘之門。”
三個字吐出的瞬間,接待員握著鋼筆的手猛地一滯,墨滴在紙上暈開深色圓點。
她見過形形色色的神藏:烈焰、疾風、甚至有召喚馬桶的奇葩,但“夢魘之門”……
這孩子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她壓下驚疑,將幾張泛黃的任務單推過去:“新手任務,自己挑。”
紙頁上的油墨還帶著潮氣:
“清理西巷鼠人巢穴”、“護送商隊至青石關”、“暗殺懸賞犯‘斷指’杰克”……
姜凡的指尖在“采摘三級靈藥‘月露草’”的任務上停頓;
那藥生長在城外亂葬崗的腐尸堆里,既能當誘餌引開巡邏衛兵,又能作為煉制易容藥水的主材。
他指尖劃過任務單邊緣的燙金花紋,忽然聽見接待員低聲嗤笑:“小家伙,膽子不小。”
亥時的梆子聲敲過三遍,姜凡才踩著月光回到租住的破屋。
往常這個時候,門縫總會透出小舞縫補衣物的燭火,此刻卻只剩門板縫隙里灌進的穿堂風。
他喉頭一緊,推門的手掌因用力而泛白——土炕上空空如也,小舞常穿的補丁圍裙搭在窗沿,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小舞?”他掀開床底的木板暗格,里面藏著的半袋糙米原封未動,墻角堆著的草藥卻少了幾味。
冷汗順著額角滑進衣領,他猛地撞開后窗,落地時震落了墻皮。
院子里的老槐樹影影綽綽,晾衣繩上掛著小舞昨天洗的粗布衫,衣角還沾著泥點——她從不會把衣服晾到半夜。
“是羅剛?還是今天那個女人……”
姜凡咬著牙,指甲掐進掌心。羅剛是姜家本家派來的監視者,而那個自稱“搖光”的女人,藍眼睛里藏著像深淵一樣的笑意。
他轉身沖回屋里,剛摸到墻角的短刃,身后突然響起綢緞摩擦的窸窣聲。
“同學,我們又見面了。”
聲音像碎冰敲在玉盤上,清冽得刺骨。
姜凡渾身汗毛倒豎,轉身時內力已灌滿雙掌——月光從破窗斜斜切入,照亮炕頭坐著的人影:
女子身著月白長裙,發間綴著的星芒飾物隨呼吸輕輕顫動,那雙藍眼睛在暗處像浸了水的琉璃,明明坐在那里,卻給人一種隨時會化作光點消散的錯覺。
“你怎么進來的?”姜凡的聲音發緊,指尖的內力凝聚成淡青色光暈。
他明明檢查過門窗,連屋頂的瓦片都沒少一塊。
搖光歪頭看著他,唇角揚起狡黠的弧度:“比起這個,你難道不好奇小舞去哪兒了?”
這句話像冰錐砸進姜凡心臟。他猛地前沖,摧堅神爪帶著破空聲直取對方面門,指甲縫里滲出的內力將空氣割出細微裂痕。
然而在手掌離對方鼻尖還有半寸時,一道透明屏障驟然亮起,將他的手腕震得發麻。
下一秒,無形的力量像巨手般攥住他的腰,將他整個人提離地面。
“有意思的力量。”
搖光的指尖劃過姜凡手背上暴起的青筋,那些青黑色的內力觸碰到她的皮膚時,竟像遇到陽光的薄冰般滋滋消散,“不是靈力,不是魔氣……倒像是某種被壓縮的生命力。”
她饒有興致地捻起一縷內力,那絲能量在她掌心旋轉兩圈,便化作幾點螢火熄滅了。
姜凡在空中徒勞地踢蹬,脖頸因用力而漲紅:“放開我!”
他能感覺到丹田內的內力如同被堵住的河流,瘋狂沖撞著經脈卻無法泄出。
搖光忽然松開手,他像破布娃娃般摔在地上,咳著粗氣抬頭,正看見對方指尖彈出一枚金色令牌。
“升仙令。”
令牌在月光下流轉著玄奧符文,正面刻著展翅的仙鶴,背面是細密如星圖的紋路。
搖光將令牌拋在他膝頭,聲音忽然變得淡漠:“小舞是瑤光族遺落在下界的圣女,我帶她回歸本族,天經地義。”
她起身時,裙擺掃過炕沿的灰塵,竟未沾染分毫,“你是姜家棄子,按族規本該處死。
念在你對她尚有幾分情誼,這枚令牌算是補償——捏碎它,就能突破囚牢星的空間壁壘,去上界找個地方好好活著。”
搖光的身影化作萬千光點消散時,窗欞上的紙糊被夜風吹得嘩啦作響。
姜凡盯著膝頭的升仙令,指腹摩挲著令牌邊緣的齒紋——這東西觸手溫潤,像暖玉卻比玉更輕,符文在月光下若隱若現,仿佛有生命般流淌。
他想起第一次遇見小舞的場景:
那年拍賣行陰云密布,她穿著破舊的囚服跪在拍賣臺上,脖頸戴著能灼燒靈力的鐵項圈,眼神卻像落難的幼獸。
他用身上最后一塊碎銀拍下她,回家路上她攥著半塊干餅問:“你為什么救我?”
那時他怎么回答的?好像是說“看你順眼”。
“回歸本族……”
姜凡喃喃自語,將升仙令塞進貼身口袋。
指尖觸到布料下的疤痕——那是三年前為護小舞被妖獸抓傷的,當時她捧著草藥哭紅了眼,說“姜凡哥哥,等我長大了,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
可現在,她的“本族”卻派來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女人,用一枚不知底細的令牌打發他。
他走到窗邊,望著城外亂葬崗方向的漆黑山巒。
月露草需要在子時汲取月華,現在去正好能趕上。
但搖光的話像根刺扎在心里:“被其他家族知道,你很危險。”
這升仙令若真能打破飛升限制,恐怕整個囚牢星的勢力都會為之瘋狂。
“先變強。”姜凡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剛才被搖光禁錮時的無力感,比當年被家族拋棄時更讓他窒息。
他從床底摸出藏著的木盒,里面整齊碼放著十二根銀針,針尖還沾著暗褐色的藥粉;
這是他用三年時間搜集的毒草煉制的“千機針”,能暫時麻痹高階修士的經脈。
“小舞,等我。”
他吹滅燭火,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空蕩的屋子里,升仙令在月光下靜靜躺著,背面的星圖紋路忽然微微發亮,仿佛某個遙遠世界的星辰,正在透過時空縫隙,凝視著這個渺小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