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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的網名叫守護神(3)

  • 插花刀
  • 唐達天
  • 7768字
  • 2022-07-22 17:37:20

我要找的這個人,就是我的小學同學趙雅蘭。記得在小學時趙雅蘭和杜笑花來往比較密切,估計走上社會后,也不可能斷了聯系,或許她能為我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趙雅蘭現在開辦了一家咖啡廳,前不久,我和朋友在那里談事,才意外知道她就是那家店的老板。

在我的印象中,學生時的趙雅蘭很不起眼,長相和學習都很平庸,而且瘦得像一根麻稈,一吹就能倒,說話咋咋呼呼,不討人喜歡,沒想到女大十八變,走向社會后,嫁了個好老公,活得很滋潤,人也氣質多了。

我和周小飛來到鐘意咖啡廳,趙雅蘭熱情地跟我打著招呼,眼睛卻一直盯著周小飛看,我知道她誤會了,就說:“這位是我的搭檔周小飛,剛剛辦案路過這里,就來坐坐。小飛,這位是我的老同學,趙雅蘭,這里的老板。”

趙雅蘭立馬熱情地伸出手來:“沒想到你們警察中還有這么漂亮的女孩兒,幸會幸會!”

我開玩笑說:“她是來當我們公安局警花的,自然得漂亮。”

周小飛笑著說:“哪有師傅這樣挖苦徒弟的?”說著同趙雅蘭握著手,“趙姐好,認識你很高興。別聽我們方隊的,他就是愛開玩笑。”

趙雅蘭握了握周小飛的手:“不是他夸,你確實能算得上一朵警花。”說著松開手對我說,“行呀,老同學,當了隊長也不告訴我們一聲,應該好好給你慶賀一下。”

我知道她說得言不由衷:“隊長算個啥,還不如你們當老板的成功哩。”

“得得得,別謙虛了,像我這樣的小老板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隊長卻只有一個。”

說著,她把我們帶到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卡座:“就坐這里吧,喝什么咖啡?不要客氣,我請客。”

我說:“你也請坐,今天來這里,主要是找你聊聊。”

入座點了咖啡,我問道:“你最近見過杜笑花沒有?”

趙雅蘭說:“我們好久沒見面了,怎么突然問起了她?”

“她的老公張山出事了,昨天夜里被人殺了。”

“什么?張山被人殺死了?”趙雅蘭吃驚地叫了一聲,下意識地半張著嘴,像銜了一個大問號,兩只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大。

“是的,昨晚他被人一刀捅入心臟,死在了中牌巷,然后又被兇手塞進了垃圾箱。”

“啊?還被扔進了垃圾箱。真是活該,本來就是個垃圾人,放到垃圾里倒也合適。”

我突然被她的這句話觸動了,垃圾人,垃圾箱,這兩個詞匯組合,是不是意味著這純粹是一種仇殺,是一種報復行為?是不是兇手有意向世人展示什么?為了引發她更多的直接感受,我問:“你為什么這么痛恨張山?”

“你們不知道,這個張山真他媽的太垃圾、太變態了,太不把杜笑花當人看待,他經常家暴,把杜笑花打得鼻青臉腫,遍體鱗傷。杜笑花你應該清楚的,那么善良、那么漂亮的一個女孩兒,好多人想得都得不到,卻被這個張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也就是杜笑花性格好,要是換了別的女人,早就下包老鼠藥把他毒死了。”

我心里一驚,“毒死”和兇殺,從作案動機上來講沒有本質的區別。她無意之間,道出了一種常理,就是物極必反,逼急了,人是不加選擇的。我又問:“毒死?為什么不拿起法律的武器來保護自己?為什么非要走上極端?”

說著,咖啡上桌了,飄著絲絲的香氣。我呷了一小口,感覺苦得像毒藥。

趙雅蘭冷笑了一聲,才說:“用法律的武器來保護自己?怎么保護,能保護得了嗎?杜笑花曾經不堪忍受張山的家暴,報過警,可結果呢?可能你們誰都沒有想到,警察上門把張山帶去教育了半天,又放回來了。張山回來后,越發變本加厲,言稱杜笑花再報警,非剝了她的皮。離婚?你以為婚是那么好離嗎?攤上那樣的渣男,就是一輩子的孽緣,杜笑花要是提出離婚,少不了又要受一頓暴打,張山還為此揚言,杜笑花要是向法院提出離婚,他就殺了杜笑花,還要殺了她全家。”

“那也是張山嚇唬嚇唬杜笑花而已,杜笑花要是真的要離,沒有離不了的。”

“嚇唬?你以為他只是嚇唬一下嗎?你沒見過張山,我可見過。那純粹是個二桿子,是個變態狂,滾刀肉,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他對杜笑花好起來,恨不得去給她摘天上的星星,他要是發起狠來,十分變態,就是個十惡不赦的惡棍。他不知道從哪里搞了一個黃色光盤,他就照著里面的情節,把杜笑花的衣服扒光,捆綁起來,用鞭子抽著做那種事。所以,杜笑花所受的摧殘,不光是皮肉上的,更是心靈上的,那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可能那是病,應該上醫院看看。”

“他那種病,醫院里是看不好的。那是他性格中的惡疾,就像人體基因里帶著病毒一樣,是與生俱來的,醫生也拿他沒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垃圾放到垃圾箱。”

趙雅蘭越說越激動,雖然有些偏激,但也擊中了人性中的惡與丑。

我為了不讓她繼續借題發揮下去,就從另一個角度說:“據你所知,杜笑花有沒有異性朋友?”

趙雅蘭說:“異性?她同性都沒有幾個,還異性哩。家里有那么一個惡棍,她要是交了異性朋友,那不是找死?大前年,她們單位有個男同事,一直喜歡杜笑花,情人節那天,他非要請杜笑花吃飯,被杜笑花拒絕后,他還不死心,買了一大束玫瑰花,半道截住杜笑花,非要請她去吃西餐,正好被張山看到,結果可想而知,那個男同事最終在醫院躺了半個月。從此之后,男同事們見了杜笑花,躲得遠遠的,誰還敢與她交朋友,那不是找殘廢嗎?我知道你問話的目的,無非是想了解一下杜笑花是否有相好的,然后再推斷張山是不是被杜笑花的老相好殺的。是不是,方向東?”

趙雅蘭還是小時候那樣子,愛打抱不平,心不藏話,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反問道:“你覺得有這種可能?”

趙雅蘭堅定地說:“我敢打包票,沒有,絕對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杜笑花從小就生活在父親的陰影中,自卑、膽小、懦弱。后來嫁了張山,又一直生活在緊張恐懼的狀態中,她哪里敢有外遇,敢找情人?你就是借給她個膽,她也不敢。”

周小飛忍不住插嘴問道:“趙姐,你剛才說她從小就生活在父親的陰影中,這是怎么回事?”

“這事兒說來有些話長,當時我們都很小,聽說杜笑花的母親年輕時是一個大美女,女人一出眾,許多男人就起歪心,有一次晚上,杜笑花的母親在回家的路上遭到流氓的欺負,她父親趕去接她母親時看到了那一幕,憤怒之下,失手打死了那個壞蛋。杜笑花的父親從此成了殺人犯,被法院判處二十年有期徒刑。這種突如其來的打擊,換誰也很難承受,何況那時杜笑花還小,無法接受這一事實,更無法接受別人稱她是殺人犯的女兒,活潑開朗的她從此沉默寡言,像換了個人。生活還不止如此,后來她的父親在一場意外事故中遇難了,她的母親不得不放棄對她父親的守候,嫁給了一個修自行車的殘疾人,杜笑花的人生悲劇,僅用一句紅顏薄命來解釋還不夠。我覺得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于她的家庭遭際,如果她的父親沒有成為殺人犯,她也不至于如此。你說是不是,方大隊長?”

我點了點頭:“是的,你分析得有道理。對于杜笑花,我聽說到的也不過如此。小學畢業后我就隨父母工作調動轉到外地上學,后來的情況自然沒有你知道的多。”

趙雅蘭笑了一下:“那當然,從小學到初中,我和她都在同一所學校,直到高中時才分開的。來,喝口咖啡吧,再不喝就涼了。”

我又喝了一口,還是有些苦:“你也忙,不打擾了,改天有空了再聊。”說著,站起了身。

趙雅蘭說:“隨時歡迎。”說著,用手下意識地在嘴前扇了扇,“不過,下次來的時候請不要吃大蒜,你好賴也是個大帥哥哩,搞得滿嘴臭烘烘的,難聞死了。”

周小飛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清脆得像一只剛會下蛋的小母雞:“趙姐,這事怨不得他,剛才我們在街上吃面時,是我給他剝了兩瓣大蒜。”

我白了她一眼,這丫頭還算仗義,暫且饒了她,就嘿嘿笑著對趙雅蘭說:“當時沒有想著要來找大美女,否則,打死我也不吃。”

趙雅蘭壞笑著說:“得了吧,沒想著找大美女也不能臭了你身邊的小美女,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然后我又問周小飛,“我真臭著你了?”

周小飛馬上搖頭:“沒沒沒。”

我覺得周小飛的那個樣子挺可愛的,就向趙雅蘭打了一聲招呼,走出了咖啡廳。

次日早上,我們一如既往地召開了案件分析會,雖然少了李洪和汪巖兩組人馬,氣氛仍然很活躍。

白擁軍那組的調查結果不太樂觀,他們通過監控錄像提供的線索,追查到了那輛出租車,找到了出租車司機,司機對那天晚上坐出租車的人也沒什么印象了,只聽到他在出租車上接聽了一個電話,在電話中說“一會兒就到了,請不要著急”。司機說從聲音聽好像是個女的,至于別的司機就不知道了。

白擁軍介紹到這里說:“這就出現了兩個問題:一、那個坐出租車的人,是九點二十進入三元巷的, 十一點五十五出來,在此期間,他是不是到過二元巷,或者說他是不是犯罪嫌疑人,不好下定論。他從二元巷出來后,沒有坐出租車,監控錄像只出現了一段他步行的身影,然后就找不到了。二、他在出租車上接電話說‘一會兒就到了,請不要著急’。很顯然,他是與一個女人相約,這個女人肯定不是他的老婆,否則,他就不可能順著原路再返回。那么,那個女人究竟是他的情人還是生意上的伙伴,就不得而知了。說到這里,我們可不可以大膽地設想一下,那個女的是不是杜笑花呢?”

“白警官的大膽推測讓我打開了思路,但我還是覺得杜笑花的可能性不大。”周小飛接了話,“為什么這樣說呢?原因是那個男子是九點二十進入的三元巷, 十一點五十五出來,也就是說,他與那個女人見面后待了兩個半小時,而杜笑花沒有膽量與任何一個男子單獨待那么長時間,因為張山是一個大魔頭,一旦讓他發現杜笑花背著他與別的男人單獨約會,肯定饒不了她。所以,她不可能冒那么大的風險,讓男子到她家去。”

白擁軍說:“你昨天還口口聲聲說不能排除杜笑花有內外勾結合謀殺害張山的嫌疑,現在怎么又改口了?”

“我現在也沒有排除杜笑花的嫌疑,我只是說,那位坐出租車的男子不可能是杜笑花的同謀。即便杜笑花有與男子暗通款曲的可能,又準備合謀殺害張山,恐怕她們早就預謀好了,不可能打那樣的接頭電話,更不可能讓男子去她家待那么長時間。”

白擁軍顯然不同意她的這種說法,就辯解道:“事實上,張山就是那天晚上被殺的,這又作何解釋?”

“這也不能認定就是那個男子與杜笑花合謀。所以,我覺得先把那個坐出租車的男子找到才是關鍵,如果過早地假設,往往會讓人先入為主。”

我們每次案情分析,大家都要爭論一番,這似乎成了刑警隊的一種慣例。玻璃不擦不亮,道理不爭不明,許多模糊的東西,通過爭辯,可能會越辯越清晰。我們的破案過程,根本不像某些電視神劇表現得那么狗血,神探到現場東瞅瞅西看看,然后在腦子里閃現出幾個鏡頭,再根據現場遺留下來的頭發或煙蒂,比對出嫌疑人的DNA,然后搞一張模擬畫像,鎖定目標,全城通緝,很快就逮住了嫌疑人。

破案不是拍電視劇,沒有固定的套路,真相永遠隱藏在事件的背后,揭開真相的唯一途徑,就是找到證據。周小飛和白擁軍就是因為證據問題發生了爭執,我不想打擊他們的積極性,就說:“好了好了,爭論到此為止。你們二位爭論的焦點說到底就是兩個字——證據。尋找證據的唯一途徑,就是要找到正確的方向和有用的線索。我們目前的懷疑目標是杜笑花、馬得理、坐出租車的男子,我們所有的線索也是圍繞這三個人展開的,經過一天的盤查,就我們已經掌握的情況來分析,現在還沒有足夠的理由排除誰或者鎖定誰,我們還需要大量的調查了解,今天的分工再細化一下。

“我繼續跟進馬得理這條線,從二元羊肉面館看看能否找到新線索。白擁軍繼續追查坐出租車的男子這條線,最好是通過二元路派出所,想辦法查找到這個人。周小飛去杜笑花所在的住宅小區查一查,看看她們小區有沒有裝監控,如果有,調出錄像一看,問題就簡單多了。那是一個新建的高檔小區,按常理應該有的,萬一沒有裝監控,還得辛苦你通過杜笑花的左鄰右舍進行調查,看看前天晚上她到底在不在家,有沒有與外人接觸過?如果大家沒有什么要說的,就開始行動。”

我剛說完,周小飛的手機響了,她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拼命向我招手,示意我等等她。一會兒,電話接完,她高興地說:“師傅,剛才二元羊肉面館的顧小玲打來電話,說她前天晚上沒有回出租屋,原因是她的雨傘被馬得理送給了張山,她怕被雨淋濕,就留在馬得理那里過了夜。她怕她和馬得理兩個人的關系被其他人知道,才向我們隱瞞了實情。師傅,你真是太神了,她的那點小伎倆被你一眼就看穿了。”

我腦子里馬上一個閃念,便說:“顧小玲告訴你這些意欲何為?是她為了澄清自己,不得不說出了實情?還是故意向我們放了一顆煙幕彈,以此來證明馬得理不在場?”

周小飛說:“兩種可能性都不能排除,不過,我個人覺得更多的是為了澄清她自己。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見見她和馬得理,量她也逃不過你的火眼金睛。至于杜笑花那邊的事,我下午再去調查。”

我說:“好吧,我們一起去看看。”

這一次,我們并沒有直接去二元羊肉館,而是去了顧小玲的出租屋。

周小飛問我去這里干嗎?我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們通過顧小玲給我們留的地址,很快找到了東二村二十三號門牌,那是一個獨棟四層小樓的民房,房東是個老頭兒,開門后問我們找誰。我拿出了警察證,說要向他問問這里的住戶情況。房東這才把我們讓進了屋。一進去,先是入戶花園,然后是客廳,客廳里擺放著一臺電視,一套舊沙發,還有幾把椅子。我問房東,這里一共有多少租戶,你是怎么管理的。房東說,這里除了我們一家五口,還有18名租客,都是小間,價格也便宜,房子基本都租出去了。平時管理也很嚴,住戶上下樓,都要打開大廳門鎖先進入入戶花園,然后從旁邊的拐角處上下樓。

我們坐在大廳里,也能看到進進出出的租客,由于監管很好,所以這里從來沒有發生過失竊事件。我問他,前天晚上,所有的租戶都回來了嗎?他說,應該都回來了吧?我晚上一直在看電視,看完大概凌晨二點了,外面還下著雨,我上樓巡視了一圈,回來就睡了。我問他前天晚上十一點后有沒有租客進來過?他搖了搖頭說沒有,當時下著雨,他就在客廳里看電視,沒有聽到有人開過門。

我和周小飛對望了一眼,然后向房東打了一聲招呼,離去后,我對周小飛說:“去二元羊肉館找顧小玲。”

周小飛說:“現在我才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周小飛小聲說:“夠陰險。”

我橫了她一眼:“哪有這么說師傅的?”

她壞笑了一下:“不不不,是我說錯了,是智慧。”

我偷偷笑了一下,沒有吱聲。

我們來到二元羊肉館,看他們仍然打著撲克,玩得正熱鬧,估計他們幾個想趁機給自己放幾天假,便說:“你們不打算繼續營業了?”

馬得理看到我們來了,就熱情地打招呼:“老板娘沒發話,我們就暫時休息幾天再說。兩位警官請坐。”

我看了一眼顧小玲,她也在,目光相遇時,她驚慌地躲開了。我說:“還是去包廂里坐坐,小顧,你能不能給我們倒杯開水?”顧小玲應了一聲:“好的好的。”

進了包廂,我的問話比昨天直接了許多:“顧小玲,你剛才電話里沒有騙我們吧?”

我故意加重了“騙”字的語氣,顧小玲的臉立馬紅了,她小聲說:“沒有,這次說的是真話。”

我說:“那你把前天晚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們。”

顧小玲這才說:“前天晚上我的雨傘被馬得理送給了老板,外面又下著大雨,馬得理說,你就別回去了,晚上睡我這里吧。于是,我就住到了他那里。我和馬得理偷偷摸摸好了半年多了,我知道他有老婆,我也沒想要破壞他的家庭,更沒想著要嫁給他,主要一個原因就是他對我平時很照顧,他也喜歡我。為了報答他,我就依了他。我們這種關系畢竟名不正言不順,怕別人知道了不好,所以平時我都不在他那里過夜,就是那天,正好下大雨,我就住到了那里。兩位警官,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知道我錯了,一是錯不該與有婦之夫發生那種關系,二是,錯不該昨天向你們隱瞞實情。所以,我還是請求你們不要把我們的丑事張揚出去了,否則,我真是沒臉活人了。”

姑娘說得很動情,說著說著,竟然還流出了眼淚。

我說:“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不向外公開你們的私事,但是,前提是你必須保證你今天說的是實話,如果你做了偽證,一經我們查證落實,你要擔負法律責任的。”

顧小玲說:“這次我敢保證,句句屬實,絕無半句假話。”

周小飛接了問:“送走張山后,馬得理一直在餐廳嗎?”

顧小玲“嗯”了一聲,點了一下頭。

周小飛問:“在這個階段,馬得理有沒有給別人打過電話,或者接聽過什么人的電話?”

顧小玲搖搖頭:“沒有沒有,他關門上鎖后,急猴猴地把手機一扔,就抱著我親了起來,根本沒有通過電話,也沒有收發過短信。”

我看了一眼周小飛,看她再無什么可問,就結束了與顧小玲的談話。

下一個談話對象自然就是馬得理。

馬得理一進包廂就滿臉堆笑地向我們承認他錯了,我問何錯之有。馬得理就把他與顧小玲的事全部說了出來,說的跟顧小玲一模一樣,末了,也做了一番自我批評,與顧小玲如出一轍。我猜想他們倆肯定串通好了,否則,不可能那么一致。

我們告辭而去,來到車上,周小飛有些氣餒地說:“真是的,查來查去,沒想到查出一段與本案無關的奸情。”說完,又突然問我,“方隊,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在演戲?”

我反問:“你覺得呢?”

“我有些拿不準,才問你。”

“現在可以排除他倆的嫌疑了。”

周小飛瞪大眼睛看著我問:“為什么?”

“不為什么,這么簡單的問題一想就清楚,顧小玲前天肯定與馬得理在一起,他們奸情已經暴露了,就沒有演戲的必要了,更不可能以奸情掩蓋合謀殺害張山之罪。因為殺害張山對他們沒有什么好處,即使張山死了,他那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只能歸杜笑花,不可能歸馬得理和顧小玲,所以,他們沒有必要打著奸情的幌子去冒那個風險,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犯罪的動機。如果說,杜笑花和馬得理有相互勾結謀殺張山的可能,也因顧小玲的出現徹底排除了這種可能。所以,我不得不說,這條線斷了。現在只好追蹤第二個目標,去杜笑花居住的春澤花園,查看小區監控錄像。”

周小飛“噢”了一聲。

來到小區,我們在管理處工作人員的配合下查看了監控錄像,這里不愧是高檔小區,監控錄像設備很完善,不僅小區的各個角落有錄像,就連每個電梯每層樓都有錄像,這給我們查詢提供了極大的方便。我與管理處核對了杜笑花的詳細住址后,讓保安調出“四一九”當天的三單元十五樓的錄像。

我們從晚上六點開始查起,看到六點四十分杜笑花掛著一個包包,拎著一袋子菜開門進了十五樓A座,這與杜笑花向我們提供的證詞是一致的。我讓保安用了快進鍵,一直到凌晨十二點,杜笑花始終沒有出過家門,直到早上七點三十分,杜笑花才拎著一個掛包出了門,這身衣著,與前天早上我們見到的杜笑花穿著一樣,在時間上,也與杜笑花說的一樣。

毫無疑問,杜笑花的不在場證明很充分,她的嫌疑被徹底排除了。為此,我說不出來是感到高興還是失落?這是一種很復雜的心情,一方面,站在老同學的角度來講,我非常同情杜笑花的遭遇,我不希望她由此走上不歸路,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很高興排除了她的嫌疑。另一方面,站在警察的角度,我又很失落。我的職業是破案,就是找到真相。可接連中斷了兩條線索,這無疑增大了案件偵破的難度,我仿佛又陷入了茫茫的叢林中,不知哪里是出口?

那個暗藏在雨夜中的兇手,究竟為何而來,是謀財,是尋仇,還是為情?

折騰了一天,回到隊里,已經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白擁軍垂頭喪氣地回來了。他一進門,不用問,我就看到了結果已經寫在了他的臉上。

果然,他驢飲般地喝了一大杯水,才說:“查到了,我去了趟二元路派出所,民警們通過比對監控確定那個坐出租車的男子叫胡子民,他是一個小偷。我們找到他,他交代了那天晚上他的確去了三元巷,給他打電話的是一個小姐,住在那里的出租屋,他在小姐那里折騰了兩個多小時才返回的。媽的,真晦氣,辛辛苦苦搞盤查,結果查出了一對賣淫嫖娼的。”

“三條線索都斷了,案子又回到了原點。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繼續尋找新的線索。”我說完這句話,仿佛進入了一個死胡同,不知道哪里是出口?

大家也緘口不言,情緒一下低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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