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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贏麻了

“肉戲來了!”

贏瑜暗笑一聲,面上卻是不露聲色。

“以司馬大人之能,何事如此棘手,需要本君出面?”

擺明了一副揣著明白裝糊涂的畫面。

司馬欣愧笑一聲,掩去面色上的尷尬:“殿下有所不知,事皆因犬子而起……”

盞茶之后,贏瑜算是聽明白了司馬欣所求。

原本也不是什么過于棘手的事情。

具體原因便是司馬欣有個小兒子名為司馬牧良,算是那種不學(xué)無術(shù)卻又眼高于頂?shù)亩雷妗?

偏偏司馬欣老來得子,自幼寵溺,司馬家的老夫人對這司馬牧良更是疼愛有加。

等到司馬欣察覺這孩子不學(xué)無術(shù)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十五歲。

這眼看就要成年,別人家的娃娃要么滿腹詩書,能文能武,要么滿腹韜略,治國安邦。

偏偏他司馬家的公子,整日流連綠樓,也就是所謂的青樓。

甚至荒唐到要將綠樓女子給帶回家中享樂。

這可氣壞了老司馬了,狠狠將小兒子教訓(xùn)了一頓,見這小子仍舊死不悔改,干脆把心一橫,將兒子扔回了老家櫟陽縣參軍歷練。

豈料這司馬牧良,竟趁著里正監(jiān)管不注意,逃了回來!

這下樂子可就大了。

自商鞅變法以來,大秦施行連坐,治軍極為嚴(yán)苛,若有一人逃軍,其伍株連。

逃兵那是死罪!

不僅僅逃回來的躲不掉,就連家族也無一幸免。

恰逢胡亥即位,大興殺戮。

此事若是被胡亥知曉,他司馬家滿門定然難逃罪責(zé)。

沒奈何,司馬欣只得想法子救下自己的這個蠢兒子,終日藏于府內(nèi),嚴(yán)令其不得露面。

只是敗家子之所以會被冠以敗家之名,要是不坑一坑他老爹,怎么敗家?

日前,耐不住寂寞的司馬牧良纏著司馬老夫人想要出門看看,且信誓旦旦說自己“只是看看”。

司馬老夫人拗不過這個孫兒,只得派了兩個家仆瞞著司馬欣將其放出了府邸。

泰迪都改不了吃屎,何況是狗?

司馬牧良見了綠樓,走不動道了。

兩個家仆如何敢管,只得硬著頭皮陪著自家公子進(jìn)了綠樓。

一番爭風(fēng)吃醋的細(xì)節(jié)不表,司馬牧良贏得了花魁歸屬,卻也將身份給暴露了。

于是廷尉府當(dāng)即來人,與司馬欣交涉,要拿司馬牧良?xì)w案。

這被帶走了之后,會面臨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連坐之法可不是開玩笑的。

贏瑜一聽,就知曉了這司馬欣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盤。

淳于越被胡亥弄死了之后,廷尉之職便有馮去疾之子,大將軍馮劫兼任。

這馮劫可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

老馮家本就樹大根深,如今與贏瑜綁成了一團(tuán),更是誰也不怵。

若是贏瑜不出面的話,這事兒很有可能在極短的時間之內(nèi),鬧得盡人皆知。

但是這事本身就透著幾分貓膩。

司馬家這番話對于贏瑜來說就是有點(diǎn)兒交淺言深了。

有點(diǎn)兒像是故意送上門的把柄!

“這個老狐貍,下得一手好棋!”

贏瑜心中冷笑不止。

這哪里是要他贏瑜出面斡旋他兒子的罪責(zé)。

明明是要借此事,試探贏瑜的態(tài)度才是。

如果贏瑜有心幫忙,這件事自然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能表明贏瑜的立場。

但贏瑜若是無心,并且之前一直都是故意推脫的話,那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這件事表面上是司馬家主動將自己小兒子逃軍的把柄交出來讓贏瑜握著,實(shí)際上就是想要拉贏瑜下水。

若是贏瑜答應(yīng)此事,日后分封一系有事,你幫還是不幫?

如果不幫,那贏瑜罔顧秦律,為死囚脫罪之事曝出,如何服眾?

可若是贏瑜不答應(yīng),這點(diǎn)小忙都不幫,分封一系錢糧在手,你還想打仗?還想平叛?

這背后的彎彎道道,挖的深坑真不是開玩笑的。

稍有不慎,贏瑜也會被繞進(jìn)去。

“難怪劉邦得了天下之后,也要以“三姓家奴”為由,將已經(jīng)自刎烏江的司馬欣梟首示眾?!毕肫鸷笫缹λ抉R欣的評價,贏瑜心頭冷意更甚。

“本君還以為是何等大事,司馬大人放心,待本君回宮,必親至廷尉府,與岳丈分說?!?

冷笑歸冷笑,該安撫的還是要安撫。

只是這安撫的話,就值得深究了。

“謝殿下大恩,謝殿下大恩,但有所命,司馬欣無有不從。”

司馬欣得了贏瑜當(dāng)面的答復(fù),喜不自勝,連連謝恩表忠心。

在他看來,贏瑜這是答應(yīng)了。

也就說贏瑜也有了把柄在他們的手里了。

日后分封就算落入下風(fēng),也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贏瑜連連揮手,謙虛了幾句,便將話題引到了錢糧軍資上面。

眼見自家兒子有了“靠山”,司馬欣不免多說了幾句諸如稅收如何,開支如何之類的話。

其實(shí)也是在無意中給贏瑜賣乖。

可贏瑜是什么人?那是受過現(xiàn)代化教育,對信息收集整理極為敏感的人。

短短幾句,贏瑜便察覺到了不對頭的地方。

沒想到,自己以為最費(fèi)錢的養(yǎng)兵竟不是大頭。

而這大秦最大的蛀蟲,不是軍費(fèi)開支,是那群自恃有功的宗親勛貴!

這些人錦衣華服,開銷龐大。

而大秦縱使再難,也從未縮減過這群人的半分供給。

不管是始皇帝也好,胡亥也罷,對這群老秦至今的勛貴們的月俸都未曾延誤片刻。

但是這些人開銷龐大,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軍需。

難怪自己的錢用的這么快。

表面上不動聲色,贏瑜的內(nèi)心早已對這群勛貴充滿了厭惡。

他為了避免引起懷疑,還隨聲附和了幾句。

一直到宴會結(jié)束,司馬家都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

無論如何,此宴算是賓主盡歡了。

但具體什么情況,還是要看贏瑜怎么做。

贏瑜自然明白這些人想要看什么。

于是次日一早,贏瑜果真如宴上所言,親自前往廷尉府。

瞬間,這個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一樣迅速的傳了出來。

得到了這個消息的司馬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有了司馬家珠玉在前,分封一系通往清泉宮的大門算是徹底打開了。

每一日都有宗親貴胄拜訪贏瑜。

有些早已退出朝局,躺在功勞簿上混吃等死的,也耐不住寂寞了。

求官的,求爵位罔替的,求更上一層的,絡(luò)繹不絕。

贏瑜大手一揮,答應(yīng)得很是爽快,至于辦事嘛,總該有個流程不是?

其實(shí),他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較。

想要將這些蛀蟲一次全部清理干凈,那就需要給他們足夠膨脹的野心。

等到他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之后,那必定是雷霆之法!

所以消罪也好,求官也罷,無論是廷尉府還是丞相府,贏瑜都表示自己可以幫忙,就是章程總還是要講的嘛。

對于這些人來說,根本不會想到堂堂攝政君會是一個出爾反爾的人。

在他們看來,現(xiàn)在沒有消息完全是因?yàn)橼A瑜在“辦事”。

畢竟現(xiàn)在求告贏瑜的人多了去了了。

反正只要沒有消息,就算是最好的消息。

不過有了贏瑜的縱容之后,某些人直接開始飄了。

這不,咱們的牧良大少已經(jīng)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調(diào)戲良家婦女了。

漸漸地,一個月過去了。

在這場拉扯中,贏瑜的收獲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

只待東風(fēng)!

時機(jī)一到,他隨時可以將這些蛀蟲全部連根拔起。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各大世家發(fā)現(xiàn)不對頭了。

這攝政君宴照赴,禮照收,沒個回禮也就罷了,這答應(yīng)的事兒怎么還是沒有半點(diǎn)動靜呢?

有人開始了試探。

贏瑜反倒是笑著安慰道:“莫著急,許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岔子,容我問上一問?!?

“再等兩日,再等兩日!”

如此這般,又是半月。

一次兩次還好,次次如此,那情況可就不對頭了。

司馬家府邸。

就在與贏瑜吃席的那間大廳一墻之隔,竟有暗室一間。

此刻,咸陽有頭有臉的家族代言人來了不少。

“司馬兄,情況不對啊……”

司馬欣此刻還是一頭霧水,畢竟他兒子生活得有多“滋潤”,只有他自己知道。

“董兄何出此言?”

官拜衛(wèi)尉,淳于越逝后代領(lǐng)太仆一職的董翳瞇著雙眼。

“您老兄的事兒是解決了,咱們這位殿下答應(yīng)我董家之事,可沒有半點(diǎn)苗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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