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凌云來回話，“公子，姬霜……還沒有找到……”

凌彧低著頭，幾乎不敢去看凌彧的臉色。

靜默了好一會兒，凌彧才開口：“繼續(xù)找。記住，在這件事沒有確定之前，先不要讓姬家人知道。”

“是。”

凌云領(lǐng)命出去，過了一會兒凌彧也站起來。

不知為何，這次姬霜失蹤他的感覺很不好，上次他親眼看到姬霜墜崖，他擔(dān)心的更多的是姬霜是否安全，但這一次他覺得沒有上次那么簡單，就好像有人故意把姬霜從他身邊帶走似的。

他走到門前，靜靜看著院中雨幕，一排排的雨滴從屋檐滴落，像一串串?dāng)嗔司€的珍珠。

下這么大的雨，不知姬霜現(xiàn)在身在何處，有沒有淋雨，穿的暖不暖。

會在哪兒呢？

姬霜會在哪兒呢？

此夜注定無眠，凌彧一直看雨沒有睡意，他等著凌云的消息。

直到天快亮?xí)r，凌云才回來。

在雨中行進(jìn)一夜，他早已渾身濕透，這時凌彧才反應(yīng)過來，一個下著大雨的晚上，外面連人都沒有，怎么會找得到呢？他還真是糊涂了。

他讓凌云先去換身衣服，喝完姜湯再說其他，只是凌云比他還著急說：“府里有人打聽到昨天姬霜在佑安河邊出現(xiàn)過，是跟歐陽家的公子一起。”

“歐陽家？”

“歐陽堅，玉瓊樓的少東家。”

“他現(xiàn)在在哪？”

“醉紅樓。”

“醉紅樓？”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凌彧一下子沒有想起來。

凌云提醒道：“我們剛來汴京的第一天，姬霜就是從醉紅樓被扔出來的。”

對，凌彧想起來了。

看來他們跟著醉紅樓還真是有緣。

歐陽堅因為姬霜的事神不守舍的，特地來這醉紅樓找樂子，企圖讓自己忘記，果然一陣翻云覆雨的快活之后，他把姬霜那一條人命拋到了腦后，摟著溫香軟玉的熱乎身體，沉沉的睡了。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醒來先看到的，不是漂亮的美嬌娘，而是兩個大男人。

兩個人都穿著黑黢黢的衣服，站在床頭盯著他，就像是來索命的黑無常。

原本就因姬霜而心虛不已，這下直接差點嚇得魂都沒了。

他猛坐起來，正想叫，凌云就把劍甩出去，劍身因為慣力而出鞘幾寸，出鞘的地方正好挨著歐陽堅的脖子。

歐陽堅瞬間不敢動了。

“噓！”

凌云遮著面，只露出一雙眼睛，面巾下的神情是少有的不茍言笑，他輕輕把食指放在嘴邊，提醒他閉嘴的樣子冷酷又無情，嚇得歐陽堅趕緊把嘴閉上。

“我家公子有話問你，你如實答便是。”

歐陽堅看了眼在凌云身后，整個人掩藏在一個黑色的披風(fēng)里，臉也被大兜帽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凌彧。

“你們是什么人？想知道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嘖！”凌云輕輕抬了抬劍，“我們什么都還沒問呢，你就說不知道，看來你果然有秘密。”

劍身因為出鞘沒有東西固定，剛才凌云又動了動，所以歐陽堅幾乎能感覺到那冰涼的劍刃微微晃動時偶爾擦過自己皮膚，頓時他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凌彧從懷里拿出一幅畫，拿過去給歐陽堅看。

歐陽堅想趁機看看披風(fēng)下的人是誰，眼睛才剛轉(zhuǎn)了一下，劍就直接貼到他脖子上了。

“老實點！”

歐陽堅立馬不敢看了。

“好好看看，這上面的人你見沒見過。”

歐陽堅借著微弱的晨光湊到畫像前一看，登時連呼吸都忘了。

這，這個人，不就是昨天被他扔下河的那個女人嗎？他們怎么這么快就找來了？

昨天他們再三確認(rèn)周圍沒有人他們才敢在那兒教訓(xùn)姬霜的，他們怎么能找到自己？

歐陽堅咽了咽口水，正想說沒見過，凌彧就把畫像收了回去。

“說吧，在哪兒見的？什么時候見的？”凌云直接問，歐陽堅這緊張心虛的樣子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我我我我沒見過，真的沒見過！”

“沒見過？”凌云又把劍往他脖子上壓了壓，歐陽堅這次貨真價實地感覺到了疼。“要不要我?guī)湍慊貞浺幌拢糠判模疫@把劍快得很，劃破皮你的脖子就是眨眼的事，不會讓你感覺到痛苦的。”

凌云這話說的就好像殺個人跟切豆腐一般輕松容易。

“大俠，有話好說，千萬別動手。這個人我真的不認(rèn)識，沒見過……”

還嘴硬！

凌云瞇起眼睛，準(zhǔn)備給他來幾下實際的，光這么嘴上威脅看來不怎么管用。

凌彧突然問了一句；“有人說看見你在玉瓊樓調(diào)戲她，卻被她打的落花流水跪地求饒的，有沒有這回事？”

“什么落花流水跪地求饒，我堂堂玉瓊樓少東家能在自己的地盤能被人打？笑話！”這是他作為玉瓊樓少東家的尊嚴(yán)，誰都別想踐踏！

“你果然見過她！”

歐陽堅一愣，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漏嘴了。

“說，到底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歐陽堅也知道逃不過了，他指了指把劍刃，“我說，我說，但是能不能……”

“你最好如實說，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敢撒謊……”凌云狠狠瞪他一眼，威脅似的“哼”一聲才收回劍刃。

“不敢不敢！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前天我在玉瓊樓遇到一位小姐，我看她姿色清麗又喝醉了酒，便有了不軌之心，調(diào)戲了她幾句，后來你們要找的那個姑娘就想幫她……”

“我承認(rèn)，我抓她真的只是想教訓(xùn)教訓(xùn)她，出口氣，沒想著要她的命，可沒想到她的水性那么不好，竟然那么快就沉下去了，我當(dāng)時馬上就派人去撈她了，可是，可是什么都沒找到……”

歐陽堅心知自己害了一條人命，可面對著兩個來路不明，很有可能會要他命的人，他還是想給自己再爭取一下。

“雖然當(dāng)時沒找到，不過也有可能被沖到下游了，對沒錯！很可能是在下游，如果在下游找一找，說不定……”

“你胡說！”凌云又想拔劍了，可是他更急著去看凌彧的臉色。

凌彧渾身猶如被雷劈，幾乎是匯集了全身的力量才有力氣開口。

“你的意思是說……”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