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生產有害食品罪附帶民事公益訴訟，應支付賠償金并納入國家財政專戶管理

——凌某生產有害食品附帶民事公益訴訟案

【案件基本信息】

1.裁判書字號

四川省蓬溪縣人民法院（2019）川0921刑初34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書

2.案由：生產有害食品罪

【基本案情】

2018年10月31日，被告人凌某為使其經營的蓬溪縣三鳳鎮“食全酒美”飯店自制的鹵制品色澤更好，在加工鹵腿肉的過程中加入亞硝酸鹽。同日，蓬溪縣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執法人員對“食全酒美”飯店內自制的“鹵腿肉”“鹵沖嘴”“鹵牛肉”進行監督抽檢。2018年11月23日，經華測檢測認證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檢驗，從所送檢的“鹵腿肉”“鹵沖嘴”“鹵牛肉”中檢測出亞硝酸鹽（以亞硝酸鈉計），含量分別為38mg／kg、15mg／kg、26mg／kg。因亞硝酸鹽項目不符合衛生部、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2012年第10號公告要求，檢驗結論為不合格。2018年11月27日，蓬溪縣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執法人員到“食全酒美”飯店現場檢查時，在店內發現并扣押亞硝酸鹽0.5公斤。2019年1月8日，蓬溪縣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向蓬溪縣公安局治安管理大隊移交案件線索。2019年1月10日，蓬溪縣公安局對本案立案偵查，查獲的亞硝酸鹽亦由蓬溪縣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移交至蓬溪縣公安局扣押。同月21日，辦案民警依法傳喚被告人凌某到案，被告人凌某到案后如實供述其犯罪事實。

【案件焦點】

被告的行為是否構成刑事犯罪。

【法院裁判要旨】

四川省遂寧市蓬溪縣人民法院經審理認為：被告人凌某在自制鹵制品的過程中，摻入有害的非食品原料亞硝酸鹽，其行為構成生產有害食品罪。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犯罪的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罪名成立，應予支持。對指定辯護人關于本案行政管理機關抽樣送檢程序有瑕疵，檢驗報告等證據不具有排他性不應被采納的辯護意見，本院審查證據后認為，本案公訴機關出示食藥行政管理機關的“國家食品安全抽樣檢驗抽樣單”顯示，被告人凌某對抽樣程序、過程、封樣狀態及其他內容均無異議，且本案沒有相反證據證實抽樣送檢程序違法，對上述辯護意見，本院不予采納；對指定辯護人關于被告人凌某主觀上無直接故意，且摻入亞硝酸鈉數量極少，尚不足以達到刑事犯罪程度的辯護意見，我國刑法及相關司法解釋對于生產有害食品罪中，摻入有害的非食品原料并無數量上的規定，即行為人明知是有害的非食品原料并在生產食品過程中摻入了該原料即構成該罪，這里的明知，包括刑法意義上的“應當知道”。本案結合被告人凌某的年齡、學歷、履歷等因素，本院能夠確認國家禁止在食品中摻入亞硝酸鈉這一規定屬于被告人凌某應當知道的范疇，故對指定辯護人關于被告人凌某的行為不足以達到刑事犯罪程度的辯護意見，本院不予采信。被告人凌某到案后如實供述犯罪事實，可以從輕處罰。考慮被告人凌某犯罪情節較輕，認罪認罰，悔罪態度好，本院決定對其從輕處罰并適用緩刑，對蓬溪縣司法局出具的社會調查評估意見及公訴機關的量刑意見予以采納。

附帶民事公益訴訟方面，被告人凌某違反食品安全法的規定，在自制的鹵制品中摻入有害的非食品原料，侵犯了不特定消費者的合法權益，損害了社會公共利益，在依法承擔刑事責任的同時，還應當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蓬溪縣人民檢察院提起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是依據法律規定維護社會公益的一種方式，其訴訟主張于法有據，應予支持。從保護食品安全的角度考慮，對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起訴人要求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被告人凌某支付賠償金3718.8元、并通過縣級以上媒體公開賠禮道歉的訴訟請求，應予以支持。

四川省遂寧市蓬溪縣人民法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四十四條，第六十七條第三款，第七十二條，第七十三條第二款、第三款，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第一款、第六十四條，《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四條，第十五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五十五條，《中華人民共和國食品安全法》第一百四十八條第二款，《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危害食品安全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九條第一款，第十八條，第二十條第三項之規定，作出如下：

一、被告人凌某犯生產有害食品罪，判處有期徒刑六個月，宣告緩刑一年，并處罰金人民幣1000元。（緩刑考驗期限，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罰金限判決生效后五日內繳納）；

二、對扣押在案的0.5kg亞硝酸鹽予以沒收；

三、禁止被告人凌某在緩刑考驗期限內從事食品生產、銷售及相關活動；

四、由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被告人凌某承擔賠償金人民幣3718.8元，上繳國家相關財政專戶，限判決生效后五日內付清；

五、責令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被告人凌某通過縣級以上媒體公開賠禮道歉。

【法官后語】

本案定罪方面，生產有害食品罪，我國刑法及相關司法解釋的規定是有行為即構成犯罪，不考慮“量”的因素及危害結果的因素（危害結果只作為加重情節考慮量刑）。從立法本意上，是體現對該類型刑事犯罪的從嚴打擊，也符合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四個最嚴”的指導思想。故本案辯護人提出的無罪辯護意見因不符合法律規定未得到合議庭采納。

附帶民事公益訴訟方面，根據《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檢察公益訴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二十條規定：“人民檢察院對破壞生態環境和資源保護，食品藥品安全領域侵害眾多消費者合法權益，侵害英雄烈士等的姓名、肖像、名譽、榮譽等損害社會公共利益的犯罪行為提起刑事公訴時，可以向人民法院一并提起附帶民事公益訴訟，由人民法院同一審判組織審理。”標志著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作為一種新型的訴訟方式得到法律認可。附帶民事公益訴訟，究其本質，仍然是民事訴訟。在本案中，沒有具體的損害結果發生，對于判令被告人承擔民事責任是否符合我國民法、侵權責任法的原理，合議庭在評議時認為，該類刑事犯罪的被告人的犯罪行為侵犯了不特定社會公眾的健康權，其危害結果有一個量的積累和一定時間才能體現的特性，雖然在案發時、審判時可能沒有出現明確的危害結果，但判令被告人承擔民事責任、支付賠償金并以財政專戶保管的方式提存，有利于社會矛盾的化解和社會關系的修復，符合我國法律、政策的精神。

編寫人：四川省遂寧市蓬溪縣人民法院 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