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英國的大學安于現狀？
2009年8月3日

今天幾乎英國所有的報紙都對各大學的缺點進行了報道。據說一項議會調查給英國大學加上了安于現狀的污名，但是他們不愿意解釋他們的標準也不愿意接受外界的監督，他們也不能合理解釋這樣的事實：（例如）一流大學比例在過去的大約10年里顯著上升。

和往常一樣，如果你真正去看一下引出這個結果的原始報告（不僅僅是媒體報道），就會發現情況完全不同。這一次，有比報紙報道更好的地方也有更糟糕的地方。

更好的地方？哦，下議院中的創新工程、大學和科學技術委員會給出的《學生與大學》的報告對政府作出一些嚴厲的批評。它批評政府在沒有提供額外資金的情況下就增加招生名額。它質疑過分強調科研成果（英國高等教育科研評估的硬性規定）的必要性。它還建議政府在簡單粗暴地向大學問責（對抱負志向、社會流動等任何問題的標準回答）前認真審視一下中學教育。到目前為止，一切看起來還不錯。

但是小號字體部分就是比報道中更糟糕的地方。

當我讀這份文件時，我問自己這個委員會過去20年都在哪兒。他們提出一系列建議，鼓勵大學和中學之間更多的合作，以此“推進高等教育擴招”。

絕對沒錯。但是難道他們不知道我所在的大學已經這樣做了？事實上，我現在包里就驕傲地裝著一封來自一位退休教師的信。他在私立和公立中學都工作過。信中，他感謝在過去的30年里劍橋大學教職人員給予他們的辛苦付出與投入。

同樣，多年來我們招生時一直都考慮“學生曾經學習生活的環境”因素，這在他們看來也是激進和不可思議的事。

然后是他們另一項愚蠢論斷：與歐洲和美國大學的學生學習狀況相比我們的學生有多么糟糕。根據該報告，我們學生的學習時間（包括圖書館時間）少于歐洲其他國家學生的學習時間。我們的學生每周的學習時間是30個小時，而美國學生宣稱他們每周的學習時間是60個小時，我們只是人家的一半。就這一點而言，任何一個在美國和歐洲大學教過書的人一定會說他們不應這樣類比。

所以“他們”是誰？他們怎么進行比較的？關于劍橋大學的詳細調查數據在哪？

“他們”是“創新工程、大學和科學技術”議會委員會，由13人構成（11男，2女）。為了完成這份報告，他們9次碰面去聽取“證據”，7次在倫敦，另外還有2次分別在利物浦和牛津。他們還去了一次華盛頓了解美國的大學。這恰好解釋了他們為什么不能理解我置身的這種大學氛圍。他們一次也沒來過劍橋，也沒有聽到來自劍橋學生或是在職教師的口頭證據。（也許我們應該寫信提供這些數據，但是我們沒有，可能是因為我們“太忙”。）他們的特別顧問都是高等教育的研究者（而非普通的實踐者）。

他們可以用來進行比較的材料，唯一來源是書面數據或是他們那一次華盛頓之行。委員會中只有一位（戈登·馬斯登）有在美國大學工作或學習的經歷。完全沒有人有在歐洲大學的任何經歷。我兩種經歷都有。在我看來（無論目前英國的體系遇到什么困難），認為其他國家的本科生學習狀況比我們更好絕對是荒謬的。

如果你對英國可靠的標準表示擔心，看看美國吧。在那里，每一門課程的分數通常由任課教師給出，而不關其他任何老師任何事情。當這些人批評我們的體系時，批評我們的雙閱卷員制度和校外評核制度，他們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嗎？當他們批評英國大學這一方面時，難道沒有意識到在美國的精英大學里有多少教學是由研究生來完成的？

另一方面，當劍橋保持沉默的時候，其他大學卻抓住機會讓委員會深入了解了他們的觀點。該報告中多次提到利茲大學校長邁克爾·阿瑟（Michael Arthur）的名字，他因為“創新”而受到表揚，其實這種“創新”在劍橋（至少在我們學院）多年前就已經存在，再普通不過。這就是針對非傳統背景的學生因材施教。大概他寫信給委員會時表達得過于賣力，所以沒有人真正知道他的創新算不算創新。

他們總是不去核實他表達的精確性。他聲稱委員會中9位成員是“羅素大學集團”所屬大學的畢業生。我只數出來7位。但是我注意到13位成員中只有2位讀的是文科（除非羅伯·威爾遜也是，我沒查到他的學位）。難道他們報告的意義是想推動自然科學的發展嗎？

我不介意一組議員對高等教育的突襲。實際上，他們這樣做我相當高興。我介意的是這個國家其他人以為這份報告是經過充分研究且站得住腳的。事實上，這正是我要提醒我的學生防備的東西。

評論

瑪麗·比爾德在這一點上是相當錯誤的。

雖然劍橋和其他一兩所大學對于整個英國和歐洲其他的大學來說可能是例外，但是我在大西洋兩岸的經歷確實使我看到美國學生的作業量是英國學生的兩倍。即使拿作業量大些的大學如劍橋與美國大學如哈佛相比，美國大學生的作業量——閱讀、寫作和討論等——總體也要比劍橋大學生的作業量大很多。

瑪麗·比爾德也注意到在美國體系中（在許多情況下），“每一門課程的分數通常由任課教師給出，而不關其他任何老師任何事情”。然而，事實卻是執行雙閱卷員和校外評核制度的負擔與學生從中得到的收獲極其不成正比。在許多英國風格的大學里，數周的時間都被花費在這些程序上面。是的，更好的辦法就是讓任課教師打分，了結這件事。

——奧托

奧托，美國學生比英國學生勤奮兩倍，我發現這讓我有點兒難以置信。首先，作為一名英國學生，我在校期間大概一天學習7個小時。現在，我是一名歷史系的學生，因此比我的一些理科朋友作業量小很多。他們在實驗室朝九晚五，晚上還要完成導師留的習題。假定我這些朋友工作日每天學習10個小時，周末7個小時。那么我的問題是：美國學生到底有什么樣的生理特異功能，每天睡覺和吃飯的時間只有4個小時，還能生存下來？

——喬希

我認為學習負荷與學生的學習質量不相關。你不能說莫扎特是因為每天工作很多個小時才成為好的作曲家。成為好的作曲家是因為他是莫扎特。無論對學生提出什么樣的要求，必須通過其產生的效果來對大學進行評判，而不是通過要求本身，例如課時量等。

——邁克爾·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