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姜然緩緩地下了車，我看了一眼右側樓面的號碼牌，再對照手機看了一眼，確定是這里了，隨后便把車停靠在了一旁。

兩分鐘后，我敲響了這王漢家的門。

王漢是五年之前來的嘉市，來到嘉市之后，便找了一個菜市場賣菜的女人成立了家庭。

兩人在婚姻存續期內并沒有孩子，直至上一年九月離婚。

但按照戶口本上來看，這個叫做張彩霞的女人并未離開王漢的居所。

我們兩個人在門口站了兩三分鐘左右，可屋內卻一直都沒有任何人回應，無奈之下，我們只得先回去。

可就在我們兩個人回過頭準備離開時，那年久失修的木門卻緩緩被拉開，我回頭一看，一個披頭散發的人頭此時正從屋內伸出瞪大著雙眼看著我和姜然。

說實話，我著實被嚇了一跳，腳下一個沒站穩，要不是姜然在下面伸手抵著我，恐怕我得從這五樓直接摔到四樓。

“嘿嘿嘿，你們是誰呀？是來給囡囡送吃的嗎？囡囡想要吃糖糖，囡囡想要吃糖糖。”

那女人看上去四十左右，左側臉頰處有明顯燙傷，我嘗試著詢問了一些有關于王漢的問題，但對方似乎病的不能和我們正常交流，只是一個勁的問我們要糖吃。

姜然見罷，馬上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這個女人的精神有些不太對，我看了一眼姜然，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走到了姜然身后，而后者直接上前從口袋里面拿出了一顆奶糖遞給了女人。

姜然是學心理學出生的，我就算是個瞎子，都能知道這個女人的精神有些不太正常，所以，在姜然查看那個女人的精神問題的時候，我也沒閑著，直接就叩響了他家對面的大門。

王漢家對面住著一對小夫妻，我敲門的時候，是一個年紀大約二十五歲左右的女人開的門。

在我提交警官證以及說明我的來意時，這個小姑娘激動的差點兒都快哭出來了。

她告訴我，他們在這里住了三年，被這個女人和她老公活生生的折磨了三年。

我疑惑的問她這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卻眼淚汪汪的說每天一到半夜，他們對面這戶人家，也就是王漢屋內就會傳來砸鍋碗瓢盆的聲音。

有些時候，她的丈夫上夜班，一個人在家的她，總能聽見一陣女人的哭聲。

甚至有幾次，這個女人還來敲門問她要糖吃，無奈之下，她們也報了警，可這事兒警察也沒管，只是對王漢以及那個瘋婆子教育了一番后就回去了。

這日復一日的，這對夫妻幾乎已經快要崩潰。

“您是說，你們搬到這里，這個女人就已經精神有些問題了？”我疑惑的問道。

后者搖了搖頭，說一開始還好，其實他們搬到這里的時候，女人還很正常，因為是街坊四鄰，也總會送一些女孩自己做的蛋糕給對面，那個時候女人還很正常，收下蛋糕之后也會回一些新鮮的蔬菜。

“之后呢？她又是怎么變成這樣的？”我嘗試性的朝那個女人看了一眼，可卻正巧看到那個女人也在回頭朝我們笑著。

也不知道這是怎么了，這女人只要一笑，我整個頭皮都開始發麻。

“之后？這個女人啊，其實是被打成這樣的，我和我老公來到這里的第一天起，一到晚上，這女人就會發出各種慘叫聲，前幾次我們還去敲門，可哪知這個男人一開門就兇神惡煞的，有幾次還差點把我丈夫給打了，無奈之下我們只能報警，可是警察來了也沒用，該打還是打。”

女孩說到這里，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這個女人也是自己作出來的，她那個時候精神還很正常，有時候趁著她老公不在，女孩就去找女人談了談，說這樣下去她遲早都會被打死的，畢竟家暴只有0次和100次。

她曾嘗試著勸女人離婚，趁還沒有小孩，早點散也早點解脫，可女人卻搖頭說男人還是愛她的。

見勸說無果，女孩也就沒再自找沒趣了。

大概在上一年的三月份把，那天晚上，女孩的丈夫正巧值夜班，女孩一個人在家，對面又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哀嚎，或許周圍的鄰居也都習慣了，大家都窗門緊閉，聽著女人一聲又一聲的慘叫聲，女孩雖難以忍受，但也無可奈何。

可是，女人的慘叫卻在持續了兩分鐘左右就嘎然而止了，這是從來都沒有有過的事情，她心想會不會出什么事了，就壯著膽子敲響了對面的房門。

“當時是那個男的開的門，兇神惡煞的問我有什么事，我當時看到這個男人的臉就后悔了，他的臉上都是血，我是真的被嚇的癱在了地上，后來我怕這個男人對我怎么樣，就大叫殺人了，后來街坊四鄰也都紛紛打開了大門，見那男人臉上都是血，就報了警。”

女孩子熱淚盈眶的看著那個男人，直搖頭道：“警察和救護車都來了，警車把男人拉走了，而救護車則把這個女人給拉去了醫院，等她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之后的事情了，我聽說當天晚上男人回家，喝了點酒就對她大打出手，之后她不小心跌倒撞到了衣柜，回來之后就變得瘋瘋癲癲了。”

我若有似無的看了姜然一眼，后者朝我緩緩地搖了搖頭，示意在這個叫做張彩霞的女人口中，應該已經問不到什么有用的線索了。

我側身繼續看著女孩，輕聲說道：“那您最后一次看到對面的這個男人是在什么時候？”

女孩想了想，說是在今天早上，她送她丈夫出門的時候，這個男人也正好從屋子里面出來。

“他還和我們打了個招呼，問我們吃了沒什么的，其實啊，我也能理解她為什么不離婚，她丈夫不喝酒的時候，對她真的很好，可是只要一喝酒，哎……”女孩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

“殺……殺人了……殺人了，哇……殺人了，囡囡要吃糖，囡囡要吃糖……”女人突然等大了雙眼，一把就推開了姜然，我猛地拉住了姜然，直將其護在身前，而后，那女人又陷入了瘋瘋癲癲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