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波和張浩不一樣。
嗯……兩人之間的區別就像是加了點黃色液體的清澈泉水和泥石流之間的區別。
換個文雅點的說法,就是曹老師的喜歡,是“直教人生死相許”的喜歡。而張浩的喜歡,只是占了七情六欲中的一個字的喜歡。
或許張浩是真的把自己所有的喜歡都給了趙君雪,但喜歡這個詞的本身,對于張浩來說,可能也只是像長江之于太平洋,亞馬遜河之于大西洋。
——只是他人生萬千色彩中較為明亮的一道色彩。
有最好,沒有卻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所以張浩會傷心,會感覺自己的心被咬了一口,會像一頭被搶走了幼崽的野獸一樣猙獰嘶吼,但他不會真的像一個孩子那樣,哭的死去活來。
江白安安穩穩地坐在床上,雙手流暢地在筆記本上碼著字,沒有像對待曹老師那樣去安慰張浩。倒不是他對張浩有什么意見,雖然張浩曾經說過要追蘇染月,還大言不慚地說“真的喜歡”上了蘇染月,但江白也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怎么可能會因為一句“無心之言”念念不忘地惦記了這么久。
他只是對“渣男”有意見,正所謂“渣人者人恒渣之”,你讓別人受過情傷,那你如果有一天在因為別人受到了情傷,那也只能說“天道好輪回”,報應罷了。
而且渣男之所以是渣男,除了會討女生的喜歡,有當渣男的資本以外,更重要的是他們擁有著強大的心態。江白相信,張浩最多三天……兩天吧,就能自己恢復過來的。
……
第二天,白大操場的觀眾席上。
江白和蘇染月覺得昨天飲料和零食吃的太多了,不太利于身體健康,所以今天手上拿的是已經被切好剝皮的各種水果拼盤。
蘇染月揮舞著叉子,自己一口哈密瓜,江白一顆小番茄,
“江白,這個周日你有空嗎?”
“怎么了?”
“我那幾個室友硬纏著我,說是想要看一看到底是誰能追到我這樣的大美女~”
“蘇姐姐,你沒覺得你這句話說的也很不要臉嗎?”江白打趣道。
“我說的是事實,”蘇染月輕哼了一下,傲嬌道,
“你就說你周日有沒有事吧。”
“應該沒什么事。”江白想了想回道,
“去外面吃飯嗎?”
“不是,去我家。”蘇染月把一塊西瓜塞到江白嘴里,俏聲道,
“我跟他們說你做飯很好吃,所以她們想去我家然后讓你來做飯。”
“……”
江白沉默了下,雖然但是,他對他的廚藝其實也不是很有信心,
“蘇姐姐,你這個話,說的好像有點滿了……”
蘇染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大拇指和食指之間微微空出一條縫隙,
“聊天的時候有一點點沒注意,不小心就說出來了……”
“哎呀,我相信你的……要不這兩天你先去我家練一練……或者我跟她們說下個禮拜?”
“……”江白拉住女孩的臉頰兩側,微微往外一拉,然后再往里一按,像是在揉面團一樣,
“為了蘇姐姐,我也只好盡力一試,舍身取義了。”
蘇染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打掉江白不安分的那兩只手,
“把我的臉都扯變形了!本姐姐的形象都沒了!”
江白往旁邊看了一看,發現周圍有不少人都往他們這里看著,神情古怪,眼睛都閃爍著莫名的光芒,隱隱呈現出一個檸檬的形狀,縱是以江白的臉皮,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大庭廣眾地撒狗糧,好像也確實有點小過分,
“那我回家再捏?”
蘇染月看著湊過來壓低聲音的江白,突然又好氣又好笑又有點羞惱地推了江白一下,把江白的左臉推成扁扁的一團,
“回家也不行,哪里都不行。”
江白把蘇染月的小手從自己的臉上抓下來,牢牢地握成一團,然后塞到自己外面披著的風衣口袋里,像是在考慮周圍其他人的感受,嗯,不讓他們直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