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七點剛過。

周燦撥通了查分熱線的電話。

聽到滿意的結果，喜上眉梢。

周成杰房門緊閉。

平時這會，他早就起床做飯了。

怎么今天這么安靜？

難道忘記今天出成績？

這不應該啊。

“當當——”

“爸，中考出成績了！”

推開門。

房間里煙味濃郁。

周成杰坐在床上，頭發潦草，雙目無神。

“爸！不是說好要戒煙，怎么又抽！”

周燦埋怨了一句。

周成杰慚愧地笑了笑。

“不抽了，今天抽完就不抽了。”

“爸，中考出成績了，你快打電話查查分吧！”

周燦故意賣個關子。

周成杰動了動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看樣子考得挺好？”

“當然了！爸！我考了全省第一！659分！”

周燦歡喜雀躍。

“小燦，你別逗爸開心了，不管你考出什么成績，爸都會全力供你讀書。”

周燦愣了愣。

敢情老爹根本不信？

周燦拿起床頭柜上的摩托羅拉1916，撥通查分熱線。

機械的女聲再次傳來。

“......659分，排名全省第一。”

周成杰整個人都傻了。

滿分660，周燦考了659？

這是真的？

周成杰一臉震驚。

全省第一！！！

他沒記錯的話，往年中考狀元最高分也就630分。

周燦659分......破紀錄了？！

周成杰仰天大笑，瘋瘋癲癲跟范進中舉似的。

“好兒子，我的好兒子！”

周成杰訥訥地拍著周燦肩膀，傻笑著。

笑著笑著，滄桑的臉頰上閃爍濕潤的斑斕。

......

周燦成為中考狀元的消息，很快在陽城傳開。

周成杰電話響個不停，都是恭喜道賀的聲音。

想要請父子倆吃飯的人，排到巴黎。

特別是各個高中的招生電話，接到手軟。

周成杰樂呵呵，與有榮焉。

“我就說周燦早晚有出息！我周家出了狀元，光耀門楣啊！”

陳麗紅翻了個白眼，撇撇嘴。

“你們老周家有王位繼承啊？還光耀門楣？誰知道是不是抄的？”

“中考算什么，高考狀元才叫厲害！他跟我俊俊比差遠了！”

報考日當天。

周燦還沒到學校，就遠遠看到火紅的條幅。

“恭喜本校周燦同學以659分的佳績，摘得全省中考狀元桂冠！”

“熱烈祝賀周燦同學打破全省中考記錄，為本校爭光！”

操場上，早有幾個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等在那里。

看到周燦，馬立軍眼睛一亮，大手一揮。

“狀元來了！放炮！奏樂！”

“噼—啪—！”

鞭炮響聲雷動，軍樂隊鑼鼓喧天。

馬立軍滿臉堆笑。

“周燦同學，我早就看出你非池中之物！給母校爭光，了不起！”

周燦笑而不語。

馬立軍尷尬笑了兩聲，張羅道。

“鼓掌！鼓掌！諸位，這就是咱們的狀元，我的學生——周燦！”

一時間，周燦被掌聲和笑臉包圍。

與此同時，十幾個高中招生辦老師。

一看到周燦帥氣的身影，立刻百米加速度沖了過來。

全省中考狀元，只差一分滿分的狀元！

誰要是能收入囊中，那就意味著哪個高中，將借著這張王牌一炮而紅！

一位戴眼鏡女老師一馬當先。

“周燦同學，我是師大附中的招生老師。你來附中上學，學費、學雜費、食宿費全免，假期安排你和家人去頂尖學府游學！”

其他人不甘示弱，呼啦一下，圍了上去。

“周燦同學，我是省實驗的老師，只要你報我們學校，她的條件我們全滿足，外加兩萬塊獎學金！”

“我們市一中出五萬塊獎學金！宿舍給你安排單間！”

“我們十五中可是省重點，你來了重點培養，特級教師給你小班授課，假期還有名校教授來專程輔導......”

“周燦同學......”

各個學校的招生老師，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努力為自己學校爭取中考狀元這張王牌。

周燦不為所動，笑著聽他們介紹。

校長走過來推薦道，“周燦同學，十五中去年頂尖大學考上了三十二人！全省總共才二百多個名額啊！”

“綜合實力來講，十五中才是最好的選擇。”

十五中的老師和藹地補充道，“周燦同學，我們在圖書館可以為你提供專門的自習室，這樣你隨時都可以去學習......”

旁邊一位老師冷笑一聲。

“周燦同學，我們市一中誠摯邀請你加入，愿意出十萬塊獎學金。”

十萬塊獎學金！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2004年的十萬塊，足以買一套好房子！

在巨額獎學金面前，其他的根本不夠看。

何況市一中也是老牌省重點，不比十五中名氣差多少。

其他學校在市一中面前，都是弟弟。

周燦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他也不想吊大家胃口。

對著人群問道，“請問育文中學的老師在嗎？”

人群外圈一個矮胖男人，忽然被點到，舉手示意。

剛才的搶人大戰，他根本沒報什么希望。

在眾多省重點、市重點高中面前，他們這種私立校沒底氣。

他見周燦問到自己學校，頓時興奮起來。

“周燦同學，育文中學曾經是省重點，十年前改為民辦，隸屬省教委直管，頂尖大學教授擔綱教學指導......”

矮胖男人連珠炮似的介紹著育文中學，隨后語氣一頓，大手一揮，豪氣干云。

“你要是選擇育文中學，獎學金十五萬！”

眾人發出一聲驚呼。

好家伙，十五萬！

有的學生都快哭了。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也太大了。

他們上學不僅要交學費，以及各種雜七雜八費用。

學渣們還要交擇校費，俗稱買分錢。

看看人家周燦，初中混三年也能當狀元，上學還能賺錢！

媽的。

這是在拿學渣的血汗錢養學神啊！

古人誠不欺我，書中自有黃金屋！

周燦微微一笑，“老師，育文中學如果能提供二十萬獎學金，我就選擇你們。”

倒不是周燦獅子大開口。

前世他在育文中學上學時，他那屆的狀元是育文中學花十八萬搶來的。

而現在他這個狀元，含金量更高。

何況育文中學也不差這兩萬塊。

畢竟，像上輩子周燦這樣的學渣，出三萬多塊去舔育文中學的也不少。

二十萬，也就是幾個學渣的學費而已。

當然了，如果育文中學不同意出二十萬，他也是愿意去的。

因為，安小小那個學渣還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