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休息很短暫，但對這些幾歲的孩子們卻是漫長了些，剛進學校的新鮮感還沒消去，孩子們喜歡上課，喜歡李老師陪他們玩，教他們唱歌，應該還有其他好玩的，孩子交流著。

叮鈴鈴，叮鈴鈴。

和高年級學生不情愿走進教室不同，小清風他們已經乖乖坐好等著李老師。

“小朋友們，誰可以完整唱下來兩只老虎啊，老師獎勵一個小紅花哦。”李老師抱拳在前胸說道。

小女孩雀躍舉手，李老師點頭。

張婷婷手撐著凳子起身，站在清風旁，在其他人的哄吵下開口：“兩……一只沒有……沒有……沒有……”

稚嫩的歌聲很歡快，可是一瞬間小女孩忘記歌詞，變得局促不安，小臉蛋酡紅，眼鏡眨巴不停，羞愧的她額間泛起細汗。

感受著四周的目光交集在自己身上，張婷婷楞住了，聲音弱弱的，頭低著，她很希望能有一個角落讓自己躲起來，最好還是黑黑的。

“婷婷別緊張，你可以的，加油，小朋友鼓掌給婷婷同學加油好嗎。”李老師鼓勵道，帶頭鼓掌。

掌聲響起，張婷婷更慌了，嘈雜的掌聲讓她正飛速轉動回憶的小腦袋直接宕機，什么也想不起來了，一片空白，只能手搓著衣角。

“一只沒有耳朵，一只沒有眼睛。”小清風清清哼唱。

張婷婷聽見了，她眼前一亮，跟著小清風的引導一句一句唱完，女孩臉上更紅了。

“很棒，大家再給婷婷鼓一次掌好嗎。”李老師說道。

……

第一天的課程結束，時間已經下午四點，到了放學時間。

下午四點，漸漸昏黃陽光斜斜地灑在新山小學的操場上，將孩子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隨著最后一節課的鈴聲響起，校園里頓時充滿了歡聲笑語。陳校長和所有老師們在操場上宣布放學。

“回家路上注意安全，不要玩水玩火……”陳校長語重心長囑咐。

黃杰和黃林兄弟倆，找到弟弟小清風，背上書包，手拉住肩帶，感受到書包緊貼后背，孩子們踏上回家的路。

哥哥倆大伯家的堂哥，大哥黃杰在三年紀，二哥二年級。

走出校門，跨下臺階，遠離校門口的銀杏樹，崎嶇的石子路，還有窄狹的田埂間泥濘小路，孩子們跳躍奔跑其間，所幸今天沒下過雨，道路只是些微的濕潤，只要繞過水洼處鞋子就不至于弄太臟。

走完山路，撐一撐書包，邁一步就是接壤柏油路面，這條平坦的二級路，像一條蜿蜒的蛇，盤亙在山間。路面上散落著大小不一的坑洼，雨水和時間留下的斑駁痕跡。路兩旁是山間稀疏的樹林，偶爾有幾聲鳥鳴，顯得格外清幽。

幾個孩子搭伙一起走著，嬉戲打鬧，比賽賽跑在這漫長的道路上。跑一段累著就慢慢走，幾人交流今天情況。

小清風走得慢，吊車尾，慢悠悠跟著，哥哥們說話自己也交流不進去，就撐著書包默默跟著。哥哥們在清風落后了會停下等待，小清風則要加油跑上去了，讓自己別落后太遠。

太陽西沉更深了些，天邊的云彩被染成了金黃色，離山頭近些的云就火紅一些。

在前面路邊有顆柿子樹，現在剛好是成熟的時候，紅彤彤的果子掛在樹間煞是好看，激動的汗水不知覺從孩子們嘴角淌下。

柿子樹不算高，在道路外的田梗邊，也不知是誰家種的今天要遭老罪了。

幾個孩子在田埂上圍著，黃杰黃林倆人抓著樹枝一跳就跳上中間的大樹杈上，兩人在上面摘柿子從樹上丟下，其他人在下面接住，放進整理出空間的一個書包。

摘了十幾個果子，黃杰倆跳下樹，孩子們趕緊離開，一是跑遠躲開主人家，不過最近的人戶房屋還有一段路，這條有些白操心，二是時間越來越晚得快點回家，柿子路上一邊吃一邊走。

這顆柿子是軟柿子，拿著軟軟的，幾個人分一分就享用了。黃杰他們咬個口，放嘴邊一吸，柿子就慢慢癟下去，嗯，以前沒少偷，一看就是老手。

而小清風有樣學樣，不過一口咬去沒控制好力道，柿子直接破了，汁液順著手指縫淌下，手腕上也沾到，黏糊糊的。

小清風看著自己手上的汁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舔了舔手指，只好剝開皮在繼續吃這顆柿子，入口即化，很甜，不過有點澀，還有些麻舌頭。他們繼續沿著路往前走，柿子的清甜味在口中彌漫開來，讓他們的心情愉悅。

夕陽昏沉，天空火紅的一片火燒云，飛鳥也少了很多，似乎也已經回到了家。一路過來幾次招手告別其他伙伴，只剩兄弟三人，也只有最后一段道路。

在山腰路上，在這山崖間有兩條小路，前一條長些的剛告別兩個伙伴，眼前這一條短一點也更陡些。

入口就有顆矮松，道路嵌入山石中凹進去。下了山崖走過緩沖坡，幾塊耕地連接在一起，中間有一條小溪流淌。一頭牛在旁邊喝水，阿伯牽著繩子站在石子路上。

兄弟三個人問好打了招呼繼續走，小溪上，石子路和田埂之間搭了塊板，兩根木頭拼接釘在一起，還釘了幾塊小木板讓其平整些。跨過去，走過阿伯身邊，前面就是自家木房子。

哥哥們回了自家，小清風撐下包，前門是別起來的，爸媽還沒回家，努努嘴，繞到房子后面，在后面有個個后門，是堆柴火用的，門不是很高，并且上面沒有封口，有一大個空。

小清風按著墻，爬上柴堆，拿上一根長的細樹枝趴在門上，墊著腳尖，放下樹枝夠著撥動后門口的門栓。

幾次不中，清風額頭起了汗，手也有些酸，索性先休息一下，一屁股坐柴火上呼氣，揉揉手臂手腕。恢復些了，小清風又站起來繼續趴門口上撥弄著。

“咔噠。”門栓成功打開，小清風松了一口氣，這是第二十五次了，猶如兩年半一樣漫長。

推開后門，小清風走進去，放下身后的書包丟在凳子上，打開茶缸蓋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老爸早上泡的茶，微微的澀口，但是回口甘甜。

小清風坐凳子上靠著墻，爸媽回家還有一會，清風打算就這樣慢慢等他們回來。

“咕嚕，咕嚕。”身體抗議聲響起，嗯，小清風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