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將然是邊塞一名偏將,也手刃過不少敵軍頭顱,見過血腥的場面,可是范長風作為他的救命恩人,實在不好下手。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要是殺了這男人,不就成了恩將仇報了嗎?
可另一方面作為從小在深閨長大的良家女子,從小受到道德的約束,哪曾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羞憤,害臊,憤怒等等情緒涌上心頭。
一邊上是自己的清白明潔,一邊是自己的就命恩人,她舉起自己受中長刀再放下。
與此來回幾次終于放棄了……
聽到女將讓自己進去,范長風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生怕她穿上衣服不認人砍了他。莫說他單臂二三百斤,就算是千斤之巨,讓砍一刀也得玩完啊。
“嘎吱……”
范長風從門縫里看去,只見女將已經穿戴整齊,到底是人美事少,即便是穿上了之前范長風的奴隸裝倒也別有一番滋味。這一世也活了二十多年,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穿著的女孩,不由看呆了。
那女將和范長風對視一會,或許是想起之前發聲的荒唐事,不由別過頭去,低聲喝斥道:“無賴之徒!”
范長風無奈的搖搖頭,“此乃英雄本色,何來無恥之徒?”
女將讓他說的一時間都不知道怎么回話了,雖然心里煩悶的很,可竟然有少許欽佩油然而生,有種“這男人和別人不一樣?!钡奈兜?。
別的男的都是油嘴滑舌,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反駁,可這家伙倒好,大大方方就直接承認,也不反駁不辯解,倒也算的上男人。
雖然心中有少許欽佩,但嘴里依舊不饒人,對著范長風啐了一口,“呸!”
房間內又沉默,范長風干咳兩聲打破尷尬,“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哼,”一聲冷哼,女將斜著眼睛瞄了一下范長風道:“我也有問題想問你。”
又是一陣沉默……
“那……你先來?”x2
這下范長風不沉默了,再沉默今晚就是真的天色不早了。
“你是什么人?怎么會在荒地里?邊軍便是快馬加鞭到這也需要十余天,你……莫不是逃兵?”
“錚!”
一把長刀擦過范長風發梢,穩穩的釘在了門上,刀刃在門板上輕顫著,發出嗡鳴。
“說誰是逃兵?”
“你這……瘋婆娘,差點就給我砍了!”范長風心有余悸的摸著脖子,看著身后門上插的長刀說道。
這是真正的直面死亡,與之前假死還不一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出,他還沒這么死過。
說起這個,女將就委屈了起來,想著以后也不會有多大的交際,就給他到起了苦水。在邊軍她是一方偏將,心底話哪能找人去說?
“我本是世家子弟,可去年邊關告急,州牧讓我等世家子弟都派自家嫡子帶著自家組建的軍隊前去參戰,衣物、馬匹、兵刃都可以自行攜帶。
由我等世家自行帶人上陣,輜重自備,如此兵刃趁手,也懂坐騎性格,衣物更是長短符合,戰力倍增,不僅可以保命又可以賺取軍功?!?
這哪州的州牧,倒也是個人才,竟然還能如此。范長風搓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想到。
“聽起來倒是不錯,那你這是怎么跑回來了?”范長風問道。
說起這個,女將眼神先是有些悲傷,之后鋒利起來,冷冷道:“那些府兵猖狂!竟敢欺我世家子弟!”
“府兵如何敢欺負世家弟子?”范長風疑惑,按正常來說,不應該是世家子弟的人馬欺負府兵嗎?
“到了之后還需要整備不少東西,朝廷的軍餉還沒下來都是我等自帶的銀錢,府兵讓我等把銀錢上交,等用時再取,第一次前去邊塞不懂這些行當,可之后才知道,他們是想昧了這些錢。”
范長風皺著眉,示意女將繼續說下去。
“開戰時先讓我這偏軍上前,三千人的隊伍不到一炷香就剩下小半。戰事結束后又讓我等沒日沒夜的做工,吃睡都不好,整日折磨我等,漸漸的人數就剩下不到八百。等我反應過來已經無力防抗,這時敵軍殺來,邊軍毫無抵抗之力便被沖垮,我帶著隊伍趁亂沖了出來,只不過走著走著就剩下我一人了?!?
說著,女將竟有些哽咽。
范長風取來一張手帕扔了過去,努了努嘴,“擦擦”。
“然后你就一路跑,暈倒在荒地里,就遇到我了?”
“嗯……”
有問題,范長風覺得不對勁,首先第一點,邊塞什么時候有女將了?
他之前可太子,雖然不得寵但也監過一次國,大周的軍隊出征根本不可能有女眷,更別提女將了。
范長風起身,看似是看一遍的藥有沒有煎好,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是哪家,什么時候軍隊還有女將了?”
“這是我家務事,不便告知?!?
聞言,范長風挑了挑眉,看樣子這丫頭還算老實,起碼剛剛說的東西大半都是真的,不然會這么說。
“該我問你了,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誰?”女將臉色認真的問道。
“這是一座礦山,我是礦山的醫師,今天就是采藥的時候遇到你?!?
“礦山?”女將重復一句,又問道:“常州城距離這里多遠?”
“一天時間”
女將在一旁發愣,范長風道:“在這等我,我出去給你弄口吃的,今晚也是天色不早了你還受了傷,便是真有事也等吃了藥睡上一晚明早再走。”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永音曼”
“什么?”
范長風驚異道。
“怎么了?你聽說過我?”永音曼問道。
“我前些天還見你了,你究竟是誰?莫不是那些蠻夷之人的探子?”
范長風冷著臉,緩緩站了起來。
前太子之威,江陵王之勢如山般向永音曼壓了過去。
永音曼從敵軍叢中殺出,也不是范長風的氣勢能壓倒的,二者眼眸中都散著點點寒光。
雖說不會被他氣勢壓倒,可眼前這男人的氣勢絕非常人,讓永音曼心慌確實不止,慌亂解釋道,”留在永家的是我兄長,永德,他易容了一些,在家里為了保他這一根獨苗只能讓我前去參軍?!?
長兄如父,還真是現實版花木蘭啊……
突然想起當時在施粥處遇到的永音曼,確實有些說不出的不自然。
范長風臉色恢復了正常,這下一切都捋清了。
只不過他眼神中偶爾有戲謔的神色,“小姐,這里是就是永家的錫礦,我也是主家新買的奴隸?!?
“什么?!你是奴隸?不可能,就憑剛剛你身上的那些氣勢便不是常人,誰派你來的?”
永音曼一臉凝重的看著范長風,力氣大的不像話,會醫術,而且剛剛的氣勢非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人家。
“我就是個奪嫡失敗的倒霉蛋,這不是走投無路才賣身?!?
“哎,原來你也是可憐人。”
“哎”x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