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正午,常州城靠近西北邊塞,太陽炙熱的烘烤著大地,地好像都被燒透了,怎么看都看不出是剛入初夏的樣子。
就在范長風“死去”的這段日子里,天氣已經進入的了夏天,即使是初夏但天氣的溫度卻沒有絲毫的涼意。
范長風一步一步走向了臺子,之前上演的一幕喝粥半缸,早就引得周圍旁人矚目,即便他步伐不快,但周圍已經遍布了細小的談話聲,可以看的出眾人對范長風的期待。
“那人上臺了,是黃老哥帶的人。”
“黃老哥的眼光依舊的好啊,每次帶來的人都能賣身成功,這都第十幾個了?分紅的銀子怕事都有十兩了吧?”
“不錯,一口氣豪飲半缸稠粥,便是半缸水都沒見過幾個人能喝的下去,更何況半缸粥,就此一下就可以肯定這又是一頂一的好漢子。”
即使現在范長風還沒有展露自己有多大的力氣,但周圍人無不為之欽佩。
當然,也有人看不下去,揶揄道:“那也說不準,萬一是個一頂一的好飯桶呢?”
下一秒就有人怒懟回去,“半缸的稠州,你能單臂舉起?從嘴里灌進去,能不漏一滴?”
那人啞然……
終于,范長風登臺。
“小,小人,衛長風,請求永家收留。”
只是雙手抱拳,行一禮。
學著之前潘岳的說辭,范長風說了這么一句,這一世活了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自稱小人,難免有些不自然。至于單膝下跪?
那更是不可能,范長風之前雖然作為前太子不得天子寵愛,但從來都是人跪他,什么時候他需要跪被人了?
雖然如今賣身,但依舊要有風骨。
前世更是人人平等,除了每年祭祖,誰也不曾跪下半分。
范長風這點骨氣還是有的。
大丈夫居于天地間,豈能與與久居人下!
永音曼急忙右手虛托兩下,示意范長風不用如此拘謹。
剛剛他可是當著永音曼的面豪灌半缸稠粥,當時驚得她滿眼的不可置信,這可是人?
這些年永家施粥,也見過不少豪杰力士,可如此豪邁之人都沒有聽說過一次性能豪飲半缸粥,眼前這人可做不得假,他是親眼見到的。
轉頭,范長風看向幾把石鎖。
說真的,他其實也很好奇自己的力氣究竟有多大,從小范長風就知道自己天生神力,但卻從來沒有在外人表現出來,畢竟在宮里事事有人輔佐。
而且作為太子,這一世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沒有說自己親自上場,哪有這么一排石鎖放在面前讓他試試力氣。
先從最小的開始吧……
八十斤,一共兩把是石鎖,范長風微微屈身,一握之下想起拉動,竟然都毫不費就將那石鎖記過頭頂,甚至還有些用力過猛讓他有些向后晃了一瞬,但只是一顫就站好了。
范長風滿臉懵的看著手中石鎖,剛剛他才用了大概不到半成的力氣,就將八十斤的石鎖舉起來了?甚至還有些用力過猛了。
難怪不到一個月,他能從帝都附近能跑到常州城來,即便是快馬加鞭也比他快不了多少啊。
“什么,這范長風舉八十斤石鎖竟然如此輕松?”
“早就知道這人臂力驚人,沒想到竟然這么輕易就舉起來了。不知道的你們看到沒有,他還用力過猛晃了自己一下。”
“看到了,如此強人,不知道賣身能值二十兩?”
“黃老哥拿銀子可真是要拿的手軟了啊。”
周圍人更是震撼,哪里見過如此場面,臉不紅,氣不喘就將八十斤的石鎖舉過頭頂。一旁剛剛指引范長風的精壯漢子都是滿臉震撼,憑借一雙慧眼,他可沒少個從這些流民中發現那些力氣大者,但就是因為如此,他更能清除那八十斤石鎖重量。
便是年前他舉薦的那個活不下去的流民,天生神力,舉這八十斤恐怕也不至于如此輕松,就好像兩手握的不是八十斤的石鎖,而是只茶杯。
范長風看向永音曼,雖然舉起了八十斤的石鎖,但后者卻沒有絲毫讓他就這么過去的意思,還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看著他。
這是讓他再舉別的石鎖,讓他們開眼啊。
不過正好,范長風也正有此意,就今天好好看一看他究竟有多大的力氣。
反手將兩個八十斤的石鎖一擲,石鎖在原地瘋狂旋轉,隨后穩穩停在原地。
再握向別的石鎖,這一次范長風直接越過了一百二十斤的石鎖,抓向了一百五十斤的石鎖。
雙腳宛如在地面扎根,雙手悍然發力。
“起!”
甚至沒有給周圍圍觀的人一個眨眼的機會,范長風就將石鎖舉過頭頂。但是這次,他看起來就好像十分吃力一樣,面孔漲紅,甚至下意識的大喝一聲。
見狀有人搖搖頭說道:“此人臂力最多也就二百斤,不可能再往上了,一百五十斤已經如此吃力,還以為見到了真正經的當代霸王。”
有人反駁道:“便是左右雙臂各二百斤,已經是一代猛人了,只可惜算不得當代霸王。”
“真以為霸王是什么阿貓阿狗?不過是一介混不下去賣身為奴的可憐人罷了。”
周圍人群議論紛紛。
然而臺上,永音曼卻絲毫不以為,二百斤便是在他預料當中了,若是超了二百斤再送進礦山不是浪費?
看著周圍議論紛紛的眾人,范長風眼底閃掠過一絲笑意。
一代帝王,怎么不會藏拙呢?
一百五十斤還不到他七成力,這還是他常年養尊處優,猛然發力身體不適應,還有餓了這么多天身體有些虛弱導致的。
不然,按照范長風所想,便是四百斤的石鎖他都有本事舉過頭頂。
范長風再看向永音曼,他自己幾斤幾兩已經知道了,不用再試了。
可場外的黃老哥,急忙道:“舉起二百斤的石鎖,可是有十五兩銀子嘞!”
輕笑了一下,范長風心中不屑,十兩銀子?
那值他看嗎?
但下一瞬間,范長風就反應過來,自己作為流民,萬不敢做出如此清高的舉動,作為平常人家來講,十五兩銀子已經是一年多所存下的巨款了,只能硬著頭皮再將二百斤石鎖舉起。
這次范長風為了演的更像一點,也學著之前的潘岳從胸腔里震顫著嘶吼一聲。
“吼!”
聲音之大,如平地清雷。
這一嗓子將眾人嚇了一個激靈,便是范長風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巨大的石鎖輕輕顫抖,隨即脫離地面,范長風用力憋氣,面色更為漲紅,也多虧天氣熱,手臂上的血管紛紛暴起,好像一根根攀爬的蚯蚓。
真是,一副用盡全力的樣子。
石鎖到胸口,隨之一沉就要朝下落去,范成飛雙腿一震,渾身向上拱了一下,頓時將石鎖舉過頭頂……
永音曼身邊有礦上管事,小聲低喃:“小姐,此人果真天生神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