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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遍野皆是綠

一把鋤頭,它可以做什么呢?

在我未能揮動它時

它是父輩耕耘的好幫手

是撕開草叢、撬走石頭的利器

它為前路披荊斬棘

在我可以揮動它時

它是我博得父輩贊揚的工具

它彰顯我的樸實、我的勤勞

我的不畏艱辛

是我更好存活的武器

可它會磨損

我會老去

它可以修補到煥然一新

而我,只能是病了后痊愈

在我無法揮動它時

它承擔了許多的思緒

直到最后

它陪同葬土一起被掩埋

它是一個人活著不斷探尋自己,一直向前走的動力。它是一個很不錯的伙伴,從前,人們帶著它虔誠地祈求天地,歷經滄海桑田:

東風競成夏時雨,斂濕雙蝶難齊飛。群鶴恭迎元君來,百年珍花悉數開。芳菲頓覺身有力,區區風雨采蜜去。我待神君時長久,盼君為民應愿來。將花蜜藏釀稀飲,奉上敬上!

望著眼前一片又一片青蔥翠綠的稻田,熱浪敲打在田地里,你挨我我挨你,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每當這個時候,心中有感,不由落筆:

又逢時/幽潭照清影,如意夏有雨。群芳筑綠階,悠然布良田。負手立山頭,傲氣心中燃。天地何渺渺?蒼狗催云游。海闊幾時竭!吾不存熱血。愿為眾生去,獨得心浩然。

這里有活得悠游自在的姑娘,有數不清的閑趣:

手里提溜一條魚,大搖大擺的走著,左右跟著一只小狗和花貓,后面一群小毛孩,晨起的陽光格外燦爛,大鵝對河舒展翅膀,豆藤菜苗披星搖曳……

大晴天的傍晚,天空銀灰藍紫橘紅的,忍不住揮筆:

梁高驚飛鴻,云淡惹風吹,桃花三十里,香煞幾千人。

粉土葬青枝,來年蔭滿天,燕回蓋地壟,雨后見霓虹。

閑坐路邊椅,遠看星北斗,近談今日侯。

孤寂的冬夜里,即使這里的天氣不會下雪,但在陣陣無孔不入的濕冷下,心里也忍不住給補上:

梅立雪寒,城深影暗,冷光云水接天上。

三佛慈坐,兩臺蓮柱,數花枝游魂辭樹。

青池點點綴漣漪,落雨閃閃現驚雷,堪折百花君不歸,長短亭階溯夢回。

可我最愛的還是落雨的天,天青色的云,低垂在半空中,我從鄉間的木橋上走過,穿過曲徑通幽,行至盡頭的房屋。

有些濕潤的風,一陣陣吹拂著窗邊幽簾,雨未下,煙霧先騰起。耳際傳來低低的呢喃聲,似是誰在歌唱,即將撐傘走出這座遮住天空的寂靜小屋。

站在雨中的人,是不是可以簡稱為雨人呢?

我感受著這雨,連結時空的到底會是什么呢?

天,高不可觸,而周身的環境,處在變與不變間。

唯呀,這人間雨,真實。

雨點又敲打在我的雨傘上,如果……如果能長長久久,望呀望這一方天呀,風來云聚云散,朝起橙黃紫,入夜青靛灰,躺在冰涼的石磚上,凝望,這一片山,數這星河點點人間燈火,此生難忘。

現在的我,何時才能夠歸去呢?

一個月、兩個月、數月,月與群星,微涼的風與際野,戲曲咿呀,來客談論聲,以及明亮的燈光,這些是否能夠驅逐你內心的孤寂呢?

長路長路,我心向光明,所見皆向光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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