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空洞區域飛出來的飛船總共有一百五十艘。有20艘飛船打頭陣，那20艘飛船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他們都知道一旦離開自己的多元宇宙迎來的一定是毀滅，但他們不相信，他們覺得可能有其他事情會發生。除了首席科學家和多特雷以外的人都是這么想的。
這就排成了一個很奇特的陣型，20艘飛船并列在前，130艘飛船形成一個矩形陣列，如果從『上帝視角』看，這就像是一個很長的矩形和一個很寬的矩形疊在了一起。
前排矩形一角的一艘飛船上
“扎哈爾，你看，我們終于要去到外多元宇宙了。你是不是對此很期待？”薩爾瑪特說道。
“薩爾瑪特，你也很期待是不是？畢竟過了這么久，我們終于了解到了空洞的存在原因和過程。而我們現在就要突破自己的多元宇宙，到達那個神鬼莫測的外多元宇宙了。”
“對呀，扎哈爾，我一直知道那個地方是什么樣子的？想象一下，自己馬上就要離開束縛自己的多元宇宙了，想想得多激動啊！”
“是啊，我現在感覺我們就像第一紀元時的祖先一樣，終于制造出了宇宙飛船可以抵達外太空了。那是他們的心情又是如何的呢？”
“是一種激動，對自己多年以來看到過星空的實際探索，那些星體終于不再是存在于浪漫詩歌和神話里面的東西了。”
“我覺得外多元宇宙的發現是一件好事，這喚醒了我們已經腐朽的文化。希望這次探索能夠喚醒整個文明吧。”
“嗯，我覺得應該會的。”
飛船進一步深入，飛船全部都進入了空間折疊狀態。空間折疊狀態可以使飛船在不同平行宇宙間的虛無地區自由航行，通常用來作為隱形裝置埋伏敵人。
當然，如果有人要科考，也會讓飛船進入空間折疊狀態待在虛無地區。
空間折疊的本質就是將那片空間徹底卷起來，在沒有空間的地方，就相當于自帶空間。若不是飛船之間有量子通信，他們可能早就偏離航線了吧。
“我覺得現在我們探索外多元宇宙跟以前祖先探索星空有區別。”
“嗯，我也覺得。我們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像摸黑一樣依靠自己的勇氣向外探索的。我們不知道任何外多元宇宙的實際情況，完全靠合乎邏輯的猜測。”
“這一路上的未知危險很多，一定要小心。”
“嗯，是的。”
他們的探索確實跟之前祖先對宇宙的探索有區別，祖先有機會了解其他星球和宇宙星空的規律。而他們沒有這個機會，多元宇宙的外圍壁壘是絕對堅固的，沒有人能夠在內部將其打破。這樣看來，多元宇宙更像是一個限制文明發展的牢房，但文明離開他就沒辦法生存。
……
周圍的空間看起來很正常，跟宇宙的虛無區域沒有區別，飛船能夠自由的在當中行駛。難道他們真的沒有飛出多元宇宙？
“還沒發現什么異常嗎？這里不可能像普通區一樣，我們到底離開多元宇宙沒有？”整支艦隊的副艦隊長對總艦隊長說道。
“前方不是有類似盡頭之類的東西嗎？那應該就是突破點了。”
“我覺得我們應該把空間曲率調到最大，讓飛船有大部分投影都移到這片虛無區域。”
沒錯，光折疊空間是沒辦法在這里正常行駛的。還需要把飛船投影一部分在這個虛空中，這是抽象上的概念，用語言說出來就是在虛空又不在虛空。
兩邊投像的區域，如果在折疊空間里面的越大，那么飛船的狀態就越穩定，如果在虛無地區里面占的越大，那么飛船就更契合虛無地區。
而副艦隊長的建議就是要將飛船99%以上都投影到虛空中來，這就是極端的空間曲率。
“先穿過那道壁壘，如果那條盡頭過去了，就真的是盡頭的話，那我們就不用使用這個方法了，這個方法就作為備用計劃在前面行動失敗的情況下使用。”
“好。”
艦隊繼續行駛，而這個計劃也在準備著。
……
現在，以艦隊的參考系而言，他們距那個盡頭只有1000km了。
差不多還有十幾秒就要到達了。
這個時候情報員給艦隊長發來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消息。
“是艦隊長嗎？我是情報員。”
“是我，怎么了？”
“根據部分戰艦得到的資料顯示，我們現在只能朝盡頭那一個方向前進，一旦我們的航線出現半點偏差，我們便會受到一種莫名的影響，永遠繞著多元宇宙行駛。”
“這個消息是怎么得到的？”
“我們的觀察艦隊以虛無作為介質，觀察著這片空間通往的方向。結果他們發現，除了最前方，剩下的其他方向全部都指向同一個方向，他們發出去的東西無論怎么傳播都會被轉移。我們回去的路已經沒有了。”
“……”
他們已經破釜沉舟了，現在只有背水一戰了。
與此同時，前排戰艦
戰艦馬上就要接觸到盡頭了，緩緩駛過。當他們接觸到那被定義為盡頭邊界的一堵想象墻時，一股莫名的力量把他們的戰艦全部拉了出去。而后到達的戰艦全部都被拉了過去，前列戰艦全部消失。
后面的戰艦意識到了危險，馬上緊急將自己的戰艦拉回折疊空間里面。由于事態緊急，艦隊長根本來不及命令。只有意識到危險的艦長才發出過命令。其他的，全部觸碰到邊界過后消失了。
“那究竟是什么？”艦隊長問道。
“毫無疑問，那就是邊界。”一位科學家說道，他的名字叫做薩爾。他曾和科學院的頂尖科學家談過話，這次前來就是為了驗證他們的猜想。
“邊界為什么像那個樣子？”
“因為外多元宇宙脫離了多元宇宙這個概念，一切概念將會消失，即便是實際的時空或是抽象的因果，在那里都會消失。到達那里就等于說我們存在的這個抽象事實被抹去了。”
“你早可以想到的吧，艦隊長。”
“不是我早該想到，而是給我們下達航行命令的實驗部門就該想到，在外多元宇宙，我們存在的這個事實會被徹底抹去。”
“即便是這樣，你也要命令艦隊航行？”
“投影空間不是很好嗎？連這個空間都庇護不了我們嗎？”
“那是肯定的，抽象概念要和實體之間相互轉換，空間只是保護了我們抽象概念，一旦接觸到外多元宇宙，我們就需要把自己投影出去。”
“可我們已經投影了一部分了。”
“不是一部分，而是全部。”
“你知道這不可能，一旦我們的飛船作為物質形態完全暴露在外多元宇宙的真空中的話，他將會瞬間消失。正如你所說，他存在的這個事實就會被抹去，更別說空間時間這些實際概念了。”
“把那片折疊的空間投射出去！”
“你就這么確定嗎？投射空間一定有用嗎？空間存在的這個事實不也會被抹去嗎？”艦隊長現在滿臉問號開始質疑起薩爾來。
“那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我們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你還不是科學院的頂尖科學家，你沒有預判的本錢。”艦隊長現在越來越不耐煩了。
“我知道我沒有預判的本錢，但你先聽我說這個經過。”
“現在時間還很多吧……”薩爾遲疑了，他知道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只是故意這么說的。他不知道該不該發揮這樣寶貴的時間來給這位艦隊長講述科學，畢竟如果說了，他也有可能不信。
“你說的沒錯，投射空間確實也算是一個事實，在外多元宇宙也是會消失的東西。”
“但你有沒有想過，整個多元宇宙他算什么？”
“他算是宇宙。對吧？”
“宇宙就一定是一個定義上的概念的嗎？不是也有平行空間的存在嗎？”
“平行空間有可能很小，只有一個小房間那么大。而他也能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宇宙。當然我們把自己成功投射到外多元宇宙時，我們自己也成了一個獨立宇宙。”
“獨立宇宙？你這么說很有道理。”
“把折疊空間展開，在邊界投射吧。”
“行吧，反正我們沒有后路了，只能試一試。”
剩下的50艘戰艦全部展開了折疊空間，并把折疊空間投射在了盡頭之外。
“……”一時間，飛船里的所有人都感覺自己被卷進了時空漩渦，感覺他們經歷過的事情都從他們眼旁劃過，他們也看到了別人經歷的事情。
這就是時空交錯和逆流，這種現象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靜，艦隊長所在的那艘戰艦已經聯系不上其他的戰艦了，戰艦之間已經無法相互聯系了。
艦隊長連忙讓戰艦上的所有觀察員通過各種手段觀察外側，信息實在太難收集了，但他們根據外側有和無之間的關系，畫出了一張抽象雙色圖。
白色代表“獨立宇宙”，黑色代表絕對虛無區域。
在整張黑色的背景里有多個白色的點，這些就是他們的那些飛船。但他們發現他們構建的這個投射空間在不斷的減弱，仿佛一直受到了外面的侵蝕。飛船上的各位馬上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這個空間在漸漸消失』。
“我們必須回去，立刻探查多元宇宙的動靜。”艦隊長說道。
“是的，我會馬上探查多元宇宙，整個偵查部門都會工作起來的。”偵查部門的小薇說道。
……
“那目前該怎么移動呢？薩爾。”
“這確實是個很難解決的問題，向后拋東西不僅不現實，還有可能沒有效果。因為在這片徹底虛無的地方是不存在力的作用的，力這個事實被抹去了。”
“我們只有移動空間。”
“你說過，我們沒有辦法利用反作用力來移動任何物體。這已經是常規引擎的基本原理了。”
“那不是還有空間引擎嗎？我們把這個空間作為一個引擎來利用。”
“具體是？”
“艦隊長，這個計劃依舊很危險。希望你不要反駁我。”
“你在千鈞一發之際提出了合適的主義，拯救了艦隊，拯救了我們。我這次是不會否決你的建議的。”
“好，那我就直說了。”薩爾注視著艦隊長，說道，“我們要讓空間畸變，讓他看上去像一個類似水滴的形狀，尖端就是『噴口』，尾部就是前方，尾部所指的方向就是前進的方向。”
“你是說要用飛船上的一切設備將這個球形空間扭曲。”
“沒錯，就是這樣。”
“可是空間的形狀會恢復的，這外面沒有規則，也不會出現阻力小和大的問題呀？”
“這個形狀是我們要維持的，不斷的壓縮尾部，使得這個空間的反作用力推動空間向前。我已經知道了，在這片空間里也不存在什么慣性和阻力，所以我們一旦進入空間的某種運動狀態就一定不會停下來。當然這不是關系，因為靜止這個概念在這里也不存在。”
花了三個小時的時間，他們總算是把空間改造成了那個形狀，他們用盡飛船上的一切資源，推進飛船向前。
另一方面，在飛船移動的同時，調查組也在調查周圍的信息，知道其他飛船的位置和多元宇宙的位置。
他們一直是向著信息最多的那個方向航行的，他們覺得那邊應該就是多元宇宙了。
……
又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終于發現了那個黑背景上的大點。那就是多元宇宙，他們在多元宇宙面前顯得多渺小啊。他們目前還沒有掌握不同多元宇宙之間的通訊。所以那剩下的49艘飛船，就只有放棄了。
與其說飛船在行駛，還不如說是這片空間在滑行，總戰艦也沒時間去觀察其他戰艦的情況了，他們只有先回到多元宇宙再想辦法了。
“我們這個空間還能在這里維持多久？”艦隊長這樣對情報員問道。
“以我們參考系而言，大概五小時。”
“那我們要多久才能到達多元宇宙？”艦隊長著急的問道。
“兩個小時左右，放心，我們可以安全回去。”
艦隊長松了一口氣。
不過這么想想也挺高興，他終于為聯邦總部帶回去了消息。
……
兩小時后，他們果然發現了多元宇宙。
在他們的空間與多元宇宙接觸時，感覺有大量的時空涌入。他們看到了一些莫名的東西，比如植物啊，或者是一些星球啊。這些不是幻覺，而是時空涌入，從某個時空里面帶進來的東西。如果是危害極大的，沒準還真能影響到他們，甚至讓他們全軍覆沒。
所幸在他們進入多元宇宙過后，這種現象完全消失了。
科學院的一些飛船來接了他們，艦隊長馬上向他們說明了情況。
聯邦科學院聽到此事便把所有資料整理起來，并舉行了聯邦科學院會議。
……
創世紀元48801年9月6日，會議如期舉行
“這次舉辦會議就是討論外多元宇宙的事情，這就是資料。”議長指了指桌上每個人都有的那份，然后說，“看五分鐘，五分鐘后會議正式開始。”
……
五分鐘后
“這次的計劃分了兩個方向，一邊是離開多元宇宙去虛空地區調查的那些艦隊。另一邊則是借助空洞區域的平行宇宙，深入那個多元宇宙的調查實驗組。”議長說道。
“調查實驗組很快就傳過來了消息，他們掌控了那個世界的宇宙規律，深入探索，到達了二級文明。他們也深入了那個多元宇宙的其他平行宇宙，繼續掌控規律，并且帶入了我們的規律進行掌握。現在仍在進行中。”議長說道。
“而這，離開多元宇宙去虛無地區的那只艦隊就沒有什么好消息了。他們只有一艘戰艦回來。”一位外賓說道。
“但他們也帶回了至關重要的信息，虛無地區并非觸不可及。創造一個獨立空間可以在里面正常行駛。”普朗斯說道。
“這也不違反我們最初的設想，我們從定義上確實有最后一條偏差。怎樣的東西才能算是獨立的空間？怎樣的東西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多元宇宙？”多托雷說道。
“雖然這兩者都可以在外多元宇宙里面存在，但前者只是暫時的，后者才是永恒的。”多托雷說道。
“我們也沒想到可以這么做。他們創造出一個空間，再將其投射到外多元宇宙虛空地區里面，然后就可以讓他成為獨立宇宙了。”
“那多元宇宙有沒有被摧毀的可能？或者說多元宇宙跟獨立空間其實是同一種東西，只不過它存在的時間要比獨立空間長而已。”一位外賓問道。
“有這種可能，但還無法論證。現在的階段，還是把它分開討論吧。”首席科學家說道。
“他們好像沒有說他們觀測到的多元宇宙究竟是什么樣子的？”普朗斯說道。
“對呀！在外多元宇宙觀測者眼里，我們的多元宇宙究竟是什么樣子的？看來這種研究還得深入。”
“現在科學的發展方向就是兩個了，在掌控其他都有宇宙規律的同時繼續了解虛無地區的抽象規則。”多托雷說道，“之所以稱他為抽象規則，是因為虛無地區根本不存在規則。只是因為他不存在規則，會找到一些與我們不同的東西。帶入我們的東西，虛無中有了物質，那就自然有了一些抽象上的規律了。”
“那里是沒有辦法收集到任何信息的。”普朗斯說道。
“如果制造一個獨立空間來傳播信息的話，有可能就行了。”多托雷說道。
“我也覺得可以，但那樣耗費的成本就很巨大了。”普朗斯說道。
“其實并不大，制造一個獨立空間并將其扭曲，這個成本很大嗎？只是從表面上看，創造多元宇宙這種行為確實需要耗費極大成本。”多托雷說道。
……
討論還在繼續，他們要通過討論得出更多虛無地區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