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么哭了?”
“沒什么。”
戴安云第一次看見姐姐哭,在他心目中,戴辛是個不會輕易受人欺負的人,但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在往后的歲月里,她變得更多愁善感。
自打到隘城起,總是看到一撥一撥的傷兵退了下來,他們擠在街道上,大門口,有些人背著槍,有些人空著手,身上的衣服又臟又破,身上總是臭烘烘的,對隘城的百姓也是很粗暴,經常打罵搶奪,看他們中的一些傷痕累累,甚至缺手少腿者有之。他們士氣低落,讓人絕望。隘城百姓倒很快原諒了他們粗蠻的軍紀。等劉夢龍從幕阜山回來時,這個小小的縣城里到處擠滿了制服不整,蓬頭垢面的潰兵。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又有新的傷兵被送回來。
金官橋怎么樣了?
他終于在一個寂寞的午后,鼓起勇氣問姐姐。問出口才知原來姐姐比自己更焦急,她幾乎每天都要問一遍李征,這日見弟弟開口,帶著弟弟又去問了李征。
“雖敵方攻勢甚猛,但我方退敵數十次,擊斃日軍大佐,并沒有失去一寸陣地。”李征兩眼放光。似乎那抗戰的榮光也有他一份功勞,又或者捷報令他的雄心壯志更濃。
那就好,那爸爸應該還守在那兒……戴安云心想。
“后來我們主動讓出陣地,為了掩護和配合左右翼。”
“啊?”戴安云驚呼。
“你還不懂這些。“李征這么說的時候低頭看地圖,”戴叔叔在瑞昌,他沒事。你們放心吧。”這才抬頭看了一眼戴辛。
劉夢龍回到縣城,繼續上學,戴安云和董戈也加入同一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