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四周的大樹,這堆石頭中間積雪很少,這確實是好幾塊巨石擠壓在一起,形成一個凹下去的小天池似的漏斗狀大坑,上端的外徑大概有豬圈大小,但底也就八仙桌那么大,橫七豎八的堆滿了各種枯樹干,樹根,四圍的石塊邊緣鋒利如斧鑿,一層疊著一層豎著,底端插進泥土和爛樹枝里,最下面漆黑的泥土里野草瘋長,粗得像三歲小孩的手臂。他透過樹根的縫隙,看見兩塊石頭中間隱隱的有個黑黑的凹槽,把身子輕輕地往前挪個半米,能看見凹槽的深處不是絕經,而是有些黑,有些暗的一角。“有,有一個洞口?!?
“你從那進去。要是害怕,就回來,我在這等你十分鐘?!?
“不用等我,如果我找不著,就回來林場。”冷峰又說,“找著了,也回來找你?!?
“那行,你去吧,注意安全啊?!焙樵炎笫植暹M右袖管,右手插進左袖管,直到完全凍不著皮肉,才往回走。
冷峰將繩子一端系在外面的枯木上,試了試份量,然后綁在身上,把干糧包裹系緊,就朝洞里擠去。和洪援朝說的一般無二,往里擠個幾米遠,就開闊了許多,洞里暖烘烘的,不斷有蝙蝠拍打著翅膀從耳旁飛過。他用手電照了照,光束先是出現在眼前近處的石壁上,隨著手腕緩慢的轉動,光束逐漸遠離,他能看見綠綠的苔蘚上晶瑩的水滴,潮濕的石壁上發光的蝙蝠眼睛,再遠又是黃白相間的石壁,再然后光束又自頭頂上回到近處。他估摸著這個洞不大,心里有些失望。又將手電向下照了照,底下有一塊平坦的石坪,距離他的位置三米到四米,石坪上面有些草木灰。并沒有破衣服什么的。他將拉了拉繩子,繃緊了才一點點往下溜,很快到了石坪,用手電掃了一圈,果然在角落里看見一堆破衣服,舊鞋子。他暗自笑了笑,這洪援朝舞槍弄劍,居然被一堆破衣服給嚇了回去。他解開繩子,用腳掃了掃草木灰,有些未燃盡的紙屑,他蹲下,就著手電的光,依稀能看見那是用來祭奠死人的冥紙。是誰會到這里來燒紙呢?石室內的溫度比方才高海拔的雪地上高了五六度,劇烈運動后他開始冒汗,干脆脫了外套。搭在旁邊的鐘乳石筍上,這時他又看看那堆破鞋和鄒巴巴的衣服,似乎明白了什么。站起身來,拿著手電筒朝著四周仔細的搜尋了一陣,卻一無所獲,石壁上沒有能通往外面的通道,他又檢查了一遍,每塊石頭皺褶之間也都確認了,隱蔽的通道也沒有。冷峰蹲在地上,腰間鼓鼓的干糧膈著他難受,他解了下來,松開帶口,抓了一把嚼了兩口,突然想喝水,正當他舉起水壺的時候,腦子里一道光閃過。
冷峰仔細聆聽這洞里的水流聲,然后一邊用手電觀察地形。其實這間石室和外面的那幾塊巨石相似,仍然是一個漏斗形,只是因為上千上萬年的沖刷,讓洞穴變得平坦。石室穹頂有好些細小的孔穴,一些細小的水流沿著石壁流下,到了洞底匯成一眼小小的清流。他拎著手電沿著這股水流尋找,果然在石室最里側,也就是正背對著自己來時的洞口方向水流從一個小孔流走。冷峰用手按了按水流消失的地方,軟軟的,又捻了捻泥土的質地,原來是細沙混著草木灰,以及泥土。他用手掏了掏,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洞,水流馬上變得急促,幫忙著沖刷沙土,他站起身,用腳跟跺了跺那不斷變大的洞孔,“嘩”的一聲一大塊泥土垮塌下去,手電筒的光束也一下瞬間延長。穿過洞口能窺見斜著下去的長長石道。原來這個本有個洞口,只是因為常年的水流淤積了大量外界帶入的泥沙,逐漸的形成一個表面上封閉的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