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有點古板的RPG游戲設定類比，“穩定度”即是它的“藍條（魔力值）”同時也是“血條（生命值）”，當單位時間尺度內消耗達到臨界值，“皮套”也會冰棱般崩裂。

——那么……以契約為鏈接讓他者使用我的“能力”，究竟是代價由使用者本身承擔，還是真的毫無代價呢？

博士心念一動，視野中的系統面板開始重組，最終形成對藍羽和科爾的身體與靈魂的雙重監控界面。

位于夢境游樂園中的藍羽回到云中城堡休息，暫時能提供的數據有限。反觀正在進行“污染”目標觀測作業的科爾女士，成了現階段最好的素材。

“眼線”的“目光”聚焦現實世界……

呆在書店休息區中的科爾正密切監控被標記為污染目標的小女孩。三個小時的持續觀測中，對方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普通得就像隨處可見的流動攤販。

科爾甚至通過加密頻道下達指令，讓偽裝成顧客的安保人員購買攤位的食物。檢測報告顯示除了還算美味外毫無異常。

“BOSS......”坐在對面的金發少女弗雷德剛開口，就被科爾用手勢制止，她用戴著白色絲質手套的食指抵住嘴唇，另一只手指了指墻面鎏金邊框的“靜”字書法。

又是半小時毫無收獲的觀測。科爾合上燙金封皮的《異常精神分析圖譜》，將其放回胡桃木書架時，書脊與《夢的解析》形成微妙夾角。

“......BOSS是準備回酒店了么？”

“......不......”科爾屈指敲了敲太陽穴，激活內置通訊裝置聯通媞拉米的頻道：“調用高性能指揮車，選擇我所在位置就近投放。”

(遵命，超時空傳動協議啟動......預計三分鐘后完成定位投放。)

無形的代碼投射到城市上空，下一刻空間泛起血肉蠕動般的漣漪，大量機械構裝體從歪曲的時空中浮現，并精準降落在科爾所在位置三百米外的建筑工地。這些標準模塊如同獲得了生命般自動組合，五十七秒后已化作印著花旗國國旗徽記的黑色集裝箱卡車。

“轉移觀測點。”科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月白色西裝，弗雷德緊隨其后。

當她們抵達投放點時，工地負責人正帶著官差圍住卡車。

“能讓一讓么？這是“希望燈塔科技”公司的私產……”

弗雷德率先出聲驅趕人群。

“我們接到報案，說是有突然出現的大卡車阻礙了施工…不知兩位能否將這輛卡車開到其他地方去…”

注意到從衣著到氣質都頗為不凡的兩個外賓，穿著黑色制服帶著大蓋帽的官差，上前一步說到。

“……”

科爾沒有搭話，只是漫不經心地彈了彈手套上的灰塵，弗雷德立即像變魔術一樣從口袋里抽出兩疊花旗國鈔票。

啪！

鈔票裹著疾風抽在官差臉上。這個留著八字胡的男人左臉被抽得側偏，右臉又被第二疊鈔票抽得反向扭曲。當看清花旗幣上的前代大統領肖像時，所有質問都化作了訕笑：“您...您請自便......”

隨即揮動著電棍驅散了圍觀的工人與群眾。

在異常世界的特殊時期，支離破碎的古老國度土地上的某些區域，花旗國的徽記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打發掉礙事的普通人，科爾進行了聲紋以及虹膜認證后，集裝箱發出咔嚓開啟聲，一條瑩白色的舷梯自動伸出。

透過艙門望去，內部空間竟比外觀拓寬了十余倍。銀白色金屬墻壁包裹著整個箱體，巨大的電子幕墻與環形金屬會議桌構成指揮中樞，懸浮在全息投影中的惡魔符文與量子方程式正在交織閃爍——這個世界的普通社會雖停留在九十年代畫風，但在惡魔學與現代科學結合的隱秘領域，早已發展出超乎想象的科技樹，而“希望燈塔”科技公司正式其中毫無爭議的世界第一。

科爾走進車廂內部區域，施施然落座于指揮官主座，弗雷德則坐上操作臺前的凹形座椅，淡藍色熒光從天花板矩陣燈帶流瀉而下，將兩人的身影切割成精密的數據輪廓。

“啟動光學迷彩，升空100米懸停，釋放蜂巢無人機探頭組，與觀測目標保持水平200米安全距離......”

“遵命。”

弗雷德指尖在全息鍵盤上按出殘影，雖然說今天發生的事情，她心中也有著疑惑，但執行自家BOSS命令永遠是第一要務。

下一刻蜂巢無人機如螢火蟲群般從車頂散開，黑色集裝箱卡車表面泛起水波紋狀漣漪，五秒內完成光學隱形與反重力懸浮，違背物理法則地飄升至夜色之中。

（很酷的小玩具……其實如果您有需求……可以向歐米加系統提交申請，1號站點會為您配置基礎科研環境與配套工具組……）

博士的聲音突兀地接入對內頻道做著推銷。

“……”

科爾沒有理會博士，沉默之中，隱形的指揮站在弗雷德的操作下，順利移動至流動餐車附近。

科爾的手指在金屬座椅扶手上敲擊出規律的聲響，在此她瞳孔倒映的復數監控光幕中所有潛伏的安保人員生命體征皆表現穩定，仿佛他們監視的確實只是個普通攤販。

在今天的觀測作業中，科爾也讓其中一個部下去檔案館翻看了紙質卷宗，通過紙質檔案回溯，目標信息簡單得令人不安：李洵（11歲），性別女，與妹妹李云（9歲）同住，母親病故，父親沉迷賭博。市政檔案中顯示其從未接觸超自然事件，社區記錄也毫無異常。

“污染究竟是如何寄生的？”科爾凝視著屏幕上餐車旁的女孩，路燈昏黃的光芒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長到仿佛要觸及某個不可見的維度。

夜色已深，李洵如常收攤。她推著餐車拐進巷弄陰影，兩個黑影立即從街角浮現——1號偽裝成夾著公文包的上班族，2號化作清掃路面的環衛工。他們的光學擬態外皮下，制式作戰服正保持隨時激活的戰斗狀態。

（1號和2號保持三級追蹤，啟動對照觀測協議）

科爾透過加密頻道下達指令時，兩名黑色右手安保人員沒有任何猶豫地切換跟蹤模式。隱匿拉進跟蹤距離的同時，其中1號頭上佩戴的透明玻璃罩一樣的認知污染防護頭盔浮現出淡淡的輪廓，他在確認其上顯示參數有無明顯異常，2號則解除了原本佩戴防護頭盔的狀態作為對照組。

當李洵拖著疲憊身軀走進墻皮剝落的老舊公寓樓時，兩位安保人員視網膜投影中高亮她腳印軌跡的同時，更是以特殊觀測手段觀測其生命體征曲線的變化——心率始終維持在68bpm的平靜區間。

（目標已經進入公寓樓…已通過無人機反饋信息鎖定其居住房間…是否跟隨進入……）

（原地待命……）

（收到……）

五分鐘后突變驟生，李洵跌撞沖出單元門，面色慘白如紙。這個異常反應使1號立刻啟動體征掃描，卻發現她的心率已經達到128bpm，顯示目標處在異常的激動狀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