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劉長安回到學府后，第二天又見到眾多師長，仿佛一切沒有發生過。

等到下午算學課下課，劉長安還是忍不住去找墨翰。

墨翰此時正在書房里喝茶。聽到了敲門聲，說了聲“請進”一看是劉長安

便笑著說：“長安你是想問些什么吧？”

劉長安見狀有些尷尬，但也就直接了當地問了

“墨師，那個歹人如何了”

墨翰挑了挑眉反問道：“你覺得那個歹人如何了？”

“被抓住移交官府了？”劉長安猜著，不確定地說

墨翰笑著說：“早上是這樣的，現在估計已經問斬了”

劉長安默然，為如此之高的效率點了個贊。

墨翰看著劉長安，手指點了點木桌道：“這次雖然是你莽撞了，但也是學府的失職，所以學府打算給你一個補償，說罷，你想要什么？”

劉長安愣了一下，但反應過來后便反問道：“墨師，我能要什么？”

墨翰搖了搖頭說“有很多東西，兵器、各種武功、錢財都有。不過你這個年紀要了也沒什么用處”

劉長安反問：“那學府希望我要什么？或者說墨師您希望我要什么？”

墨翰用贊許的眼光看著劉長安，不愧是山君堂的小山君，還是一如既往的成熟。

“我是覺得，你可以要一些機會。”

“機會？”劉長安有些不解

“不錯，你武學天賦驚人，現在文道也不俗，你若能一直保持現在的刻苦，上九大太學是必然

這樣一來，將來出將入相未必是夢，再不濟，也會是個軍中的軍官。

若你選擇了機會，那么學府將會予你更多教導。

甚至將來會考慮會讓你一學府代表身份結交高門，這樣一來，你前途無量啊！”墨翰看著劉長安，眼里透著光。

劉長安有些吃驚，還以為只是讓自己這個尖子生能夠更卷，沒想到還有結交上流社會這種騷操作

這可是可以用來真正跨越階層的道路啊！

不過想想再怎么樣這也是個封建社會，心里也就了然了。

“那墨師，我選機會。”

“很好，那你先回去吧，保持現在這樣的刻苦，今后必將有所回報。”

墨翰滿意地點點頭，拿起茶杯吹了口氣，小茗一口茶。

不一會，茶喝完了，發現劉長安還在站著。

有些詫異地問道：“長安，還有何事？”

“墨師，明燈教是何勢力？”

墨翰閉了會兒眼，猛地睜開用略帶憤怒的語氣說道：“那是群敗類！是大漢的毒瘤！”

劉長安看著一時激動的墨翰，有些不知所措。

墨翰平復了一下心情，緩緩開口道：“四十多年前，大漢南戰場失利，造成身毒人和鮮卑遺民組成的聯軍攻入本土，造成大漢邊民死傷無數。

而一群江湖敗類去往邊境，勾結身毒人在難民中創立邪教，又收容各地亡命之徒，在各地作亂，攪亂我大漢江山，其邪教中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那天的歹人便是明燈教的燈將，作惡不少，不過除了一身易容縮骨，實力連強壯的燈眾都不如。”

“原來遇到個脆皮啊”劉長安心想，感到十分僥幸。

“墨師，朝廷如何不剿？”

墨翰嘆了口氣，說道：“朝廷如何不想剿滅啊！你可知這邪教最厲害是什么？是鼓動人心！西北邊境之地自從那次大征之后，貧窮災難不斷

況且那邊各族混居，不沐王化，人禍不絕。朝廷也是頭痛不已啊！更何況，唉”

“墨師，更何況什么？”劉長安追問道。

墨翰一臉難色地問道：“長安，你說我如今大漢如何”

劉長安遲疑一下，說道：“自然是強盛無比，四方來朝。”

墨翰苦笑道“自從圣君復漢以來，我大漢開疆四方，確實是盛極，但也是五十年前強盛了，而今確實不如當年了

長安，我提前予你講述這段歷史吧

先帝逢四十年大征，不顧眾臣反對，四面開弓，后西北戰場上遭敗，難以抽調軍隊鎮壓，只得四方募兵趕往前線，最終慘勝收場。

一時間民生疲弊，前線作戰將士士氣跌落，先帝一時遭文人口誅筆伐

然此時，那群走江湖的狂徒在大漢四處興起，先帝怒而打壓，卻不料打壓過重，造成四處災亂，朝廷至此每況愈下

直到如今今上在位數年，國力漸復，但也大不如前了”話語中透露許多遺憾

劉長安點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又問道：“那墨師，江湖是何物？”

墨翰聽后沉默了一會兒，用復雜的語氣說：“那是一群本不該有的人，有著武力乃至才氣卻不為朝廷所用”

“為何會如此？他們是怎么出現的？朝廷為何會允許其存在？”劉長安很不明白，朝廷這個國家暴力機構，會允許這樣在社會上流動的暴力組織，更何況大漢人從小就接受官府教育以獲取武力。

墨翰抿了抿嘴，緩緩開口道：“那是圣君留下的事情，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你回去休息

你不要過多關注什么江湖，以你的天賦是不會接觸到的”

什么意思？難道天賦不好的人會接觸到？

劉長安好奇心更盛了，但看墨翰如此，也只得乖乖鞠躬離開。

………

就這樣，劉長安抱著對所謂江湖的興趣過了好幾天，但無處了解，都快要消除興趣了，直到一日放假，他在藏書閣看劍譜時看到了一段話。

是創者的開篇自述

“我之一生，抱憾無數，最后悔的莫過于沒有一顆堅定的心，最后導致一事無成，所幸借劍譜之名，將我之故事與后人講述，望后人引以為戒。

我父乃走江湖的鏢頭，我幼小時不懂，為何父親知道我天賦為下中后雖面露遺憾，但仍花高重金供我上府學，后來才知父親用意，卻追悔莫及

后父響應天子號召，投身西北軍伍，后戰死。我悲憤刻苦一段時間，甚至成為了堂長，但后來漸漸懈怠。

我的母親甚溺愛我，致無人看管我的武業與學業

直到后來我才知曉，若是考不上九大太學，只得當個村官或是在軍中當個小軍頭子，又或是從事商旅，或當平頭百姓，在田壟之中或是市井百業中將歲月蹉跎殆盡。

年少的我，自然不甘心于平庸，我有武生之力，雖不通文筆，但也自認比平頭百姓強上不少，更況有一身血勇，安能郁郁久居于人群之中？

我的自負乃至自大，讓我在學府中唯唯諾諾，在其他人面前又傲氣的不可一世。

最終，我還是和許多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樣，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闖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