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你們村吧,看看你們那的傷寒怎么回事。等你們所有人完全痊愈了,我們?nèi)嗽俪冯x,到時候如果下定決心,直接跟我們走就是,就算不愿意,也當(dāng)我們結(jié)個善緣。”牛嘯虎笑瞇瞇道。
現(xiàn)在這幾個人再沒小看牛家村這幾個半大小伙子的想法,只覺得這村神奇,能交出來這么多身手不凡頭腦靈活的幼虎。心中不禁也動了心思,這段時間聽得最多的就是牛家村的傳言,都說哪里有圣人遺澤,有仙法,正好村里事也有著落。
耿忠扭頭看著身邊人當(dāng)著牛嘯虎的面問道“你們怎么看,愿不愿意去投奔牛家村?”
“耿哥,我是愿意的”鄭敏當(dāng)先開腔“你也知道我無牽無掛,去哪都一樣,在牛家村我覺得還挺舒服的。”
“你們呢?”
“耿哥....其實我也覺得可以...”
“我...我也是...”
“哎”耿忠長嘆“好手段,小看你們這些孩子了”
“誒,耿哥說哪里話”牛嘯虎睜大眼神“那有什么手段,我們對誰都是以誠相待的”
耿忠斜著眼睛看了一眼牛嘯虎“嗤”了一聲“沒手段?沒手段又是顯擺你們裝備,又是展示你們實力,又是說你們目的,完了在對俺村送藥施恩,這一拳拳打下來我都坐不住了,這些老兵油子哪個能不動心?”
牛嘯虎撓著頭“呵呵呵,哪有哪有耿哥見外了,以后指不定就是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走走走,咱們加快速度趕到耿哥那,已經(jīng)耽誤了一會兒了,也虧得是傷寒,在現(xiàn)在這季節(jié)也不算致命,咱們也不能拖太久了,畢竟都是老人小孩”
耿忠沒好氣道“我自己的事我能不清楚,路還遠著呢,起碼得兩天趕,話都說到這了,走吧走吧。”
“那行,我去把他們叫來。耿哥稍等”牛嘯虎說完擺擺手回身去找辛青兕去了。
耿忠看著牛嘯虎離開,嗤笑一聲“這小滑頭”轉(zhuǎn)頭看向鄭敏“你怎么看,這個村你說實話,有沒有做大事的可能。”
鄭敏猶豫一下說道“我不知道”
“?”耿忠疑惑“不知道?那能不能成事的人”
“很多啊”鄭敏肯定道“他們這十幾個不算,還有五百來個呢”
“耿哥你知道牛家村原來的來歷,他們本來是廂軍撖山營的軍士,一營八百人,妻兒老小都在軍營附近,北地淪陷時候死戰(zhàn)不退,若不是主將帶著親衛(wèi)百余人跑回南朝了,他們也不會躲到太山里。”
“那500余人可都是撖山營的銳士,而且跟我以前見過的撖山營大不一樣了,以前是悍不畏死的野獸。現(xiàn)在是無所不用其極的狼。但是還令行禁止”
“耿哥你沒見他們屠那幫逃犯的樣子。三十個人,追著200來個人殺........真正的神出鬼沒草木皆兵,這個草木皆兵是真正的草木皆兵啊,耿哥你也看到這小哥這陷阱手法了,那一草一木在他們手里都是殺人的兵器啊,忒嚇人了。”
“還有他們的武器,這小哥還沒帶他們的那個帶輪子的怪弩,那玩意一扣扳機50步之內(nèi),能穿三個人。”
鄭敏叭叭叭個不停,把幾人也聽到冷汗直冒,真要跟他們對上,怕真是不夠人家下筷子。耿忠突然問道“那你背包的東西怎么來的”
鄭敏突然結(jié)結(jié)巴巴“那什么...就是人....就那么......給我了啊”
耿忠懷疑的看著鄭敏“我剛問的時候,你答應(yīng)的那么快,你癟犢子不會已經(jīng)加入牛家村吧?”
“沒...沒有...啊”鄭敏咽咽口水,眼神不住地四處張望。
看到這一幕,耿忠心里那還沒有數(shù),氣的一腳踹過去“馬德,我說你這叭叭叭一直說人家這里那里好呢”
回頭又嘆口氣,情緒低落道“沒事,哥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是我無能,1000多人的弟兄帶到最后就剩不到三百,帶著你們躲到這山林里還讓家里老小遭災(zāi),這些年甚至沒吃過一頓飽飯。”
“耿哥!”鄭敏抱著耿忠感動道“沒有你兄弟們那還能接到家人,那還能躲到山林活著。耿哥我雖然加入牛家村,分了點地,大伙幫助起了個房子,還給了點過冬的皮子,但是我心始終記掛著大哥的恩情的!”
“所以你就是加入牛家村了是吧”耿忠突然甕聲甕氣道
“啊.....不是....耿哥....那什么”鄭敏正沉浸在兄弟情深的氛圍里,被突然打斷有點失控,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出話。
“打死你個癟犢子!馬德!你還知道勞資帶著你進山逃命,你特么自己又是房子又是地,自己去享福就踏嘛忘了大哥!你他么還炫耀?記掛恩情你踏馬不回村里!”耿忠氣的握緊拳頭叮鈴桄榔打的火熱,鄭敏抱著頭蜷縮在地不敢吭氣,確實理虧,沒轍。
錘了一會兒耿忠直起身喘氣,鄭敏坐起來揉著小腹小聲辯解“大哥,我那是先跟您探探路,看看牛家村怎么樣,怎么會忘了大哥呢?”
正喘氣的耿忠,撲騰坐在鄭敏對面“探路是吧”
“啊對對,就是探路!”鄭敏肯定道。
“你倆接著打,這癟犢子他不僅騙,還來回騙。”耿忠面無表情坐著看鄭敏在兩人包夾下挨錘“使點勁!沒吃飯嘛!”
“是,大哥!”*2
辛青兕帶人過來的時候回看著正在挨打的鄭敏,禁不住撓撓頭道“我是不是來的不湊巧?”
“不,你來的剛剛好”鼻青臉腫的鄭敏趕緊爬起來躲到辛青兕后邊。
耿忠辛青兕正在結(jié)伴而去的路上,牛家村此時卻遇到了一個迫在眉睫的大問題“食鹽”,大宿老滿懷惆悵的問張安“先生。咱們的鹽巴快沒了,該怎么辦”
張安見怪不怪“還剩多少?夠吃多久?”
“恐怕在省也到不了冬至”大宿老道“突然來了這么多人,咱們村付出了極大的物力,不如向他們換一些?”
“不妥,各家各戶的鹽巴都是命根子,不必換了,這事我早有準(zhǔn)備”張安笑了笑道“豈能讓鹽巴限制我們一漢當(dāng)五胡?等開山文郁他們回來就著手解決這個事。”
翌日一早,周邊一萬余人接到轉(zhuǎn)告,相互分成三波,青壯年一波,婦女一波,老人一波,青壯年負責(zé)開礦,婦女負責(zé)后勤,老人們則在家?guī)Ш⒆印?
張安看著面前3000余人的青壯,心中豪氣萬分,“我叫張安,目前是牛家村的管事,現(xiàn)在也是大家的首領(lǐng),叫大家來這里不是立規(guī)矩,因為大家平日都過得怎么樣心中都有數(shù),我跟大家說一下我們的目的。讓大家過來知道自己現(xiàn)在要干什么,將來要干什么。”
“我們都是北地的漢人,這天下便是我們的天下,國土便是我們的國土,我們自己的東西我們不去說誰說?我們不爭誰爭?”
“是誰讓你們苦居山林?無家可歸?是金國,是趙國!敵人強大,但是我們就什么都不做了么?”
“那是茍延殘喘的亡國奴罷了”
“我知道很多人都在盼望王師北定中原。”
“岳鵬舉冤亡于大理寺獄中,后又苛捐雜稅倒逼民伐。”
“他趙國拿什么北伐?!他宋構(gòu)敢不敢伐比他年輕了20多歲的陛下”
“如果漢人都投降了,中原還是中原嗎?大到國家,小到個體。自己的命運自己爭取。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到那位天子和兒孫身上,是靠不住的,天下的路是留給天下的人走的”
“趙國無能,大好河山拱手送人,一紙盟約打斷漢人脊梁”
“內(nèi)憂外患接踵而至,難嗎?很難啊,金人幾十萬鐵蹄彎刀虎視眈眈啊。但是難就什么都不做了么?倒在自己家門口的姐妹兄弟父親母親,他們也什么都沒做啊?任勞任怨繳稅,辛辛苦苦受役為什么連活著都不允許了?”
“你們誰愿意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奴隸下等人?”
“我們這一代,注定了要吃苦,我們這一代人要把我們子孫三代的苦咽下去,才能讓他們站起來,能走在我們土地上,不必卑躬屈膝,不必惶恐不安。”
“以后孩子們長大之后,無論是讀書還是從軍還是當(dāng)其他的,這個由他們自己選擇,但是記住,無論我們的孩子當(dāng)什么,是他們自己選的,不是別人賜予的!他們一定能當(dāng)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諸位,還請為了我們自己的將來、孩子的將來前赴后繼了”
“用我們骨血刀槍告訴金人!還我河山,復(fù)我漢家衣冠!”
說罷,張安深深拱手長久不起,底下一片靜謐,三千余青壯眼眶通紅咬緊牙關(guān),忽然人群中傳來一句‘還我河山!復(fù)我漢家衣冠!’
一石激起千層浪,“還我河山,復(fù)我漢家衣冠”聲震山林氣勢沖天。張安緩緩直起身,紅著眼睛看著這群人,仿佛看到了一大群紅色的身影,在槍林彈雨中微笑赴死。
張安眼神迷離,小聲說道“君去矣,甘將熱血紅故土:吾來也,不許狂虜憾河山。”
半晌場中安靜下來,張安清清嗓子“有志之士請來我這里報名,參加軍事訓(xùn)練,驅(qū)除胡虜,收復(fù)中原。報名之后,參加考核。”
“若是考核不合格的,暫時不要怕,今后每年都會征兵一次!會有機會的!”
張安說完,身前頓時被人擠得水泄不通。
“我報名!”
“我也報名!”
“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