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游先天炁府？”

聽到李淵介紹七品開府境，李世民心中驚懼不已。

他不由想到了夢境竹林的事。

他臉色一變再變，忙急切起身向前一步，問道：

“爹，先天炁府是什么樣的？怎樣才能發現先天炁府？”

李淵從長吁短嘆中恢復過來，不悅地掃了一眼李世民：

“你這孩子，還沒學會走，就想著跑了！怎么如此輕浮！

都還沒進入九品境，就想著七品境的事了？”

李世民一臉無辜，聲音小了不少，嘟嘟囔囔：“這不第一次聽到先天炁府，有點好奇嘛。”

這個解釋李淵還能接受，但仍沒好氣白了眼李世民：

“先天炁府不是人人都有，這與人的天分有關系。

有人生下來先天之炁充足，在體內凝聚成一方小天地，便是先天炁府。

這樣的人，才能從八品升入七品。

有人資質差，先天之炁沒那么多，無法在體內凝聚天地，便不會形成先天炁府。

因此他終其一生，也只能在八品歸藏境打轉。

凝聚出先天炁府的人，也有不同的資質差異。

有人渾渾噩噩，能感覺到先天炁府存在，卻無法感知它究竟什么模樣。

有人不僅能感知到先天炁府，還能通過打坐，內視看到他的先天炁府全貌。

甚至精神進入炁府，浸潤在先天之炁中，這對自身武道修為極為有益。

但這樣的人萬中無一。

能夠內視看到、進入先天炁府的人，無一不是武道奇才。

他們天生就比別人多了一份修習資源。”

李世民越聽心中越是震驚無比。

李淵描述的先天炁府的情形，和他夢境中的竹林極為相似。

“爹，那你能看到你的先天炁府嗎？”李世民不由好奇起來。

李淵已經是六品神武境武者，說明他早已打開了炁府之門。

“臭小子，你看你爹的樣子，像是武道奇才嗎？”

李淵繃不住了，這孩子會不會說話，盡挑讓他難堪的話說。

不由得，李淵習慣性伸手去找戒尺。

“爹，喝姜湯！”李世民見狀，立刻恭恭敬敬將旁邊姜湯遞給李淵。

先占住他的手再說。

“咳！”李淵輕咳一聲，他回過神來，他本來是要安撫自己兒子的，怎么，又不由得想揍他一頓。

看著眼前孝順的李世民，李淵有點過意不去。

下次得管住自己的脾氣，不能老打孩子。

這二郎，不惹人生氣的時候，還是挺好一孩子。

他端起李世民送上的姜湯，小口小口抿了起來。

“對了二郎，你還沒告訴爹，你出去遇到啥事了，回來怎么這幅樣子。”

李淵想起來李世民心情不佳，又忍不住問道。

“我今天去地牢看劉文靜，遇到高君雅，被他威脅了一番。”

“什么！”

李淵騰的一下站起來，姜湯也不喝了，端在手里瞪大眼看著李世民。

“他高君雅算哪根蔥，我兒子他也敢威脅！

二郎，給爹說說，他怎么個威脅法！”

“他說爹在馬邑吃了敗仗，早晚會被朝廷收拾，讓我不要自以為是。”

“反了反了！這是不將我李淵放眼里了！”李淵氣得吹胡子瞪眼，背著手不斷在大堂踱步，邊走邊怒罵。

他被王威高君雅處處掣肘，早就心生怨氣，如今聽到李世民這番話，火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了。

“更何況這敗仗還他娘是他高君雅打的，他還有臉說！

不就仗著王威和手下驍果軍撐腰嗎，竟如此囂張。

可他也不想想，我堂堂二品太原留守，為守護太原做了多少貢獻，皇上怎么可能會因為一場敗仗懲處我！”

李淵冷笑一聲，高君雅真是失心瘋了。

“爹…”李世民叫了聲李淵，欲言又止。

“嗯？”李淵狐疑地看著李世民，“二郎，你有什么要說的？”

李世民鼓起勇氣，勸說李淵：

“爹，當今皇上暴虐無道，百姓深受其害。

如今晉陽周圍，不是盜賊蜂起，就是突厥入侵，戰火四起，壓都壓不住。

以朝廷的嚴刑峻法，爹你打敗任何一場仗，都有可能被問責追究。

何況還有王威高君雅兩個朝廷眼線，在窺視爹的留守之位。

這樣的情形，早晚會有災禍發生。”

李世民停下來，偷偷看了眼李淵。

只見李淵臉色鐵青。

李世民說的話，字字敲打在李淵心中。

現在的形勢和李世民說的分毫不差。

他平日雖然豁達，但內心卻極為憂慮，只是不愿表現出來。

每日喝酒作樂，能稍稍忘卻這些煩惱。

李世民此時又提起這事，讓李淵極不舒服。

看著李世民的樣子，他敏銳察覺出李世民有什么意圖。

“二郎你想說什么？”

“爹，不如咱們順應民心，不再受這窩囊氣，舉兵反了！”

“轟隆”一聲，門外炸起一聲驚雷，淅瀝淅瀝下起雨來。

李淵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起來，不知道是被驚雷嚇到了，還是被李世民的話嚇到了。

“噼啪”

天空中又是一道驚雷，帶著閃電。

耀眼的白光將屋內照得一片明亮。

李淵呆呆張著嘴，不可置信地凝視著李世民，身子難以自控地微微顫抖著。

“慎言！你要害死你爹嗎！”

李淵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二兒子，竟然會在這時候勸他起兵叛亂。

他因自己名應圖讖，多次想過如果命運能夠降臨，讓他坐上皇帝寶座，會是一副什么樣子。

但沒有下定決心真付出實際行動，在太原留守任上起兵造反。

尤其在現在這種時候。

“你再胡言亂語，小心我大義滅親，押你去告縣官！”

李淵氣極，指著李世民怒吼著。

“爹，縣官現在在地牢里。”李世民嘟嘟囔囔回了一句。

“你！”李淵火冒三丈，他今天一天被李世民氣得不輕。

左看又看，看到案幾上放著紙筆，便匆匆走過去，抓起毛筆就要寫狀子。

“爹，世民有十分把握，才敢這么勸你。你要是非要告發我，我不敢辭死！”

李淵抓著毛筆的手不住抖動，半天寫不下一個字。

“唉！”

良久，李淵嘆了口氣，一把扔掉毛筆，無奈道：“我怎么忍心送我兒子去坐牢，你出去吧，我要靜靜。”

“爹！”李世民還要再說。

“出去！”

他默不作聲，慢慢站了起來，準備出門。

今天不宜再說起兵之事，等明天再看情況吧。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急切的敲門聲。

“大人，有江都密信傳來！”

是李淵布在江都的信使。

李淵心中咯噔一下。

忙起身親自開門，匆匆拿起密信看了起來。

越看臉色越蒼白，喃喃說不出話來，手指抖個不停。

“你下去休息吧。”李淵打發走信使。

接著便一屁股癱坐在地，魂不守舍。

“皇帝，要抓我去江都受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