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頭咬牙切齒，似乎對那一次發生的事，格外恐懼。

他站了起來，走出后院，我們也跟了上去。

神廟右側，是一間小屋。

牛老頭推開屋子的門，一具棺材，就這樣出現在我們眼前。

他摸上棺材，而后直接推開，里面躺著一個個人，一個栩栩如生的人。

“李福海！”

我驚訝地說了出口。

牛老頭回頭，露出幾顆黃牙，詭異地笑了笑說道：“沒錯，他的確是李福海，不是你所認為的那種鬼頭樹傀儡，他就是李福海本尊！”

“說起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是人？是鬼？還是妖怪？”

牛老頭搖了搖頭，自嘲說道。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阿武和陳三乾兩人，更是不懂。

牛老頭繼續說著，整個人顯得愈發蒼老，面容也開始扭曲起來，歇斯底里道：“那一次，我返回千巖縣李家，遭遇不詳，為了活下去，我再一次來到雪嶺迷窟?！?

“因為其中藏著時間的秘密，這說不定能夠讓我存活。”

“但那一次，我穿越了！”

“就像你一樣，不過，你穿越到了十年前！而我生于清朝，卻回到了那個民不聊生的明朝末年?！?

牛老頭說完，將那一口棺材合上，走出了小屋。

等我們全部走出來后，他將小屋鎖上，帶著我們直接前往神廟的大廳。

神廟大廳，很是簡樸。

并沒有什么神像之類，供臺之上，只是放著幾塊巨石，但穹頂以及四周墻壁的壁畫，卻是無比奢華。

我也趁此機會，看清了墻壁壁畫，究竟是何物。

赤發鬼、巨熊雷獄、天女、一頭百眼怪……但我想要繼續看清的時候，卻是感到一陣暈眩。

隨后，牛老頭的聲音傳了過來：“這些是那十尊鬼神的顯現，尋常人不可見。”

“你雖然能夠看見，但是想要看完整，你還承受不住！”

聽牛老頭說完，我收回了目光，但對于那一頭百眼怪，我卻是隱隱有些熟悉。

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那一頭怪物。

此刻，牛老頭的故事還在繼續。

“穿越過去后，我當時也是在雪原，這里并沒有戰亂，但是太貧瘠，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出去也是在那時，我見到了生命的脆弱?！?

“我開始利用我的見識，不斷向上攀爬，直到掌控權勢之后，我帶著一群人，回到了雪原，并且在這定居下來?！?

“回來后，我依舊對雪嶺迷窟之中的東西念念不忘，我再一次進去?！?

“這一次，我終于看清了真相！”

“那是一顆心臟！”

牛老頭滿是震撼，而他說完，我也是震驚不已。

他接著說道：“那是鬼神的心臟，也就是雷獄的心臟。對了，那些陰陽草，其實不是變異，而是沾染了鬼神的血液，才會變成那樣的?！?

“所以，你就設計雷獄。”

我出聲詢問道，想起了之前遇見的雷獄靈魂。

“不不不！”

牛老頭連連搖頭說道：“我那時，只是一個皮影匠，最多就是手藝好，還會一點點傀儡術，就算是雷獄的一顆心臟，我也不會是對手?！?

“雷獄是被斬鬼司收拾的，也就是錦衣衛。”

“而且，那應該就是最后一批斬鬼司的人了?！?

“畢竟明朝都快要沒了?！?

“那顆心臟消亡之后，我返回雪嶺迷窟，遇到了雷獄殘留的靈魂，他沒有變成兇靈，甚至還想欺騙我，吞噬我的靈魂，以此東山再次。”

“可惜他沒聽過一句話！”

“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

“我欺騙了他，從他口中得知了成為鬼神的辦法，那就是——”

牛老頭突然住口了，笑呵呵說道：“放心，這么重要的事，我是不可能跟你們說的?！?

三百年的時光，哪怕是一?；?，也足以變成一堆灰，而后掩埋一段歷史。

我們再一次回到了后院，桌子上的茶已經涼了，人走茶涼，牛老頭大概要趕我們走了。

但他沒有，而是叫人再次送了一壺熱水過來，又泡了一壺茶，對著我說道：“故事聽完了，那現在，就開始談生意了！”

“什么生意？”

我有些不解，心里隱隱不安。

牛老頭笑了一笑，看起來就像一只成精的狐貍，而后他指著我，說道：“我用紅櫻那小丫頭的命，跟你換一個東西?！?

“什么東西？”

“鬼神令牌！”

“你抓了她？不對，紅櫻根本不在這！”我突然驚醒過來。

我說完后，牛老頭依舊是一臉淡然，不急不緩的說道：“她確實不在這，但是誰說了，一定要她在這才能動手呢？”

“什么意思？”

我緊緊盯著牛老頭，只見他伸出枯瘦的手掌，在木桌上敲了敲，傳出了幾聲清脆的叩擊聲。

剎那間，我好似覺得有什么被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