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衛安不停地在試驗“夢魘”的能力，只有盡快掌握兇靈的力量，他才有底氣面對層出不窮的靈異事件以及其他通靈者。此外，便是研究父親的筆記本。

為此，衛安向銀行請了長期病假。銀行則因為忙著處理靈異電話事件善后工作，很爽快的批準了衛安的假條。

出身中產家庭，憑借著父母遺留給他的存款和自身幾年的積蓄，衛安可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必太為錢的事情發愁。

“息壤，神話傳說中一種自己可以膨脹、生長的土壤，有位著名的神話人物在填塞洪水時曾用到了這種土壤。今天，我終于看見現實意義上真正的息壤了，據說在一千五百年前靈異事件第一紀元就曾經出現過，兇靈出沒的地方都會伴隨著息壤。根據古時流傳至今的典籍和出土文物考據，息壤是阻止兇靈從異世界來到我們這個主世界的關鍵所在。”

“經過與許多通靈者的交流，也多次經過科學家的證實，息壤完全不受任何兇靈力量的影響，這是息壤最大的特點。此外，這種類似于土壤的物質有著極強的延展性，摻水之后能在極短時間內變得堅固，用來塑形和制作容器非常適合，具有很強的可塑性。有鑒于這些特性，在幾百年前，通靈者們就已經開始大量的使用息壤來封印和關押兇靈。”

以上是衛清泉在筆記本中關于息壤的記載。

“這種東西可以用來封印和關押兇靈。在靈異事件頻發的今日，息壤算得上是非常珍貴的戰略物質了。難怪鬼腳阿七寧愿要面對靈異電話兇靈的危險，也要收集那些息壤。”

衛安已經基本確認，母親沈萍用來裝斷指的那個黑色袋子正是用息壤做成的。

在黑色袋子旁邊，還放著約莫手掌面積大小的息壤——這些正是自己在重返大樓那晚，趁著鬼腳阿七被自己嚇退后收集的。

他用電子秤秤了那對息壤的重量，大概120克左右。

“不知道這些東西拿在市面上賣的話，可以賣多少錢。”

在好奇心驅使下，衛安打開了電腦，開始搜索跟息壤和靈異事件有關的訊息。很快，他發現了一個專門為通靈者和靈異事件建立的網站——“通靈者之家”。

網絡上的信息浩如煙海，跟靈異事件相關的網站亦數不勝數。其中規模最大、評價最高、內容最全的網站就要數這個“通靈者之家”。這家網站上甚至還有官方的組織鏈接，注冊會員數超過了八位數。

也就是說，在這個星球上，每一百人中就有一人是這家網站的會員。

在“通靈者之家”網站上，他很快就找到了跟息壤有關的內容。

一克黃金的價格差不多定價在400-500川元，息壤市面上同等重量售價在1000-1500川元不等，而且由于息壤極為稀缺，往往處于供不應求的狀態。眼下百川國普通工薪階層的平均月收入差不多是3000川元左右，這塊巴掌大小的息壤幾乎就是一個普通工薪階層的六十個月的收入。

衛安有些咋舌，“好家伙，這息壤的價格比黃金還貴。”

此外，在“通靈者之家”的官網上，還記載了許多懸而未決的靈異案件，其中也包括了臨湖市本地的靈異事件，網絡上這些事件的描述大致和衛安在超研局看到的檔案基本一致，只不過記載的內容略顯簡單。

衛安也清楚，畢竟是網絡上免費的資訊，論珍貴程度根本比不上超研局的檔案或者父親遺留的筆記本。

其中，還有幾段話給衛安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壽命是通靈者最大的敵人。在不頻繁使用兇靈力量的情況下，通靈者一般能存活兩年。如果力量使用次數過多，這一時限會大大縮短。但世間的事情往往都是兩面的，機遇隱藏在危險中，靈異事件也存在著大機緣。通靈者只有在一次又一次的靈異事件中，才有可能找到延長壽命的關鍵。”

“那就是在兇靈徹底覺醒前，駕馭新的兇靈。”

“從某種意義上看，這種方式等同于飲鴆止渴，但不可否認在通靈界，是公認的且最有效的延壽手段。”

筆記本上還記載了一些兇靈的偏好。雖然兇靈屬于不可理解、不可接觸的存在，行為無特別規律，但有些兇靈天然就有不喜歡的事物，如一個叫魄魕魔的兇靈便不喜歡尖銳的東西和鏡子。

此外，在父親的筆記本中還記載了一種叫“共生”之法：通過將兇靈和通靈者共生，達到兇靈類似于休眠的狀態，從而幾乎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兇靈的力量。

這天晚上，衛安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凌晨一點鐘了。他關掉了電腦，合上了筆記本，伸了個懶腰準備睡覺。

雖然現在他已經是通靈者了，畢竟還是血肉之軀，基本的睡眠的需求還是存在的。

不知過了多久，靜謐的黑夜中，突然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響：

“嗒！”

像是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衛安猛然驚醒，雙眸之中精光閃閃。

自從成了通靈者，衛安的睡眠變得很淺，夜晚一丁點聲響都能讓他驚醒。

“夢魘”的力量瞬間覆蓋了整棟房屋。

黑暗中，一個身影推開了衛安家中的大門，身后還跟著兩人。

最后進來的人影來到客廳后，四處打量了一番，旋即用手指了指臥室。

衛安的家屬于四室兩廳構造。朝南共計有三間臥室，朝北僅一間，根據常識，朝北臥室多半是書房。

人影試著擰了擰門把手，指向了朝南三間臥室的中間那一間，輕聲道：“撞開。”

“砰”的一聲，臥室房門被蠻力撞開了。

“啪！”

與此同時，房間燈開。

衛安鎮定自若的端坐在床上，收回了開燈的手，好整以暇的點燃了一根香煙。

三個不速之客不由得有些發愣，發現衛安非常鎮定，以為他早就有所準備。

衛安眼睛微瞇，兩個陌生人和一個熟面孔。

那張熟面孔赫然是章昶。

他只道小偷摸進了家門，不曾想居然是章昶帶著人上自己家來了。

“擅闖民宅是犯罪，你們是束手就縛，還是等我報警？”

“衛安，把你駕馭的兇靈交出來。”章昶先開口，“那日在大樓里，你竊取了原本就不屬于你的力量，才得以從兇靈手底下逃出來。這種力量很危險，你作為一個普通人根本無法駕馭。我奉勸你趁早交出來，這樣對你對我們都有好處。”

“第一次聽到搶劫還那么理直氣壯的。”衛安聽得氣極反笑，“你告訴我，什么叫竊取？什么叫原本不屬于我的力量？誰帶著你從兇靈手底下逃出來的？我交出來對誰有好處？來，你倒是回答我。”

章昶也不裝了，干脆直接撕破臉皮。“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深淵’協會聽說過沒有？今天不是我來問你討要兇靈，而是這兩位代表著‘深淵’協會向你討要。”

“鄙人賀奎，‘深淵’協會城南片區的負責人。這是我的助手阿才。聽章昶說你成為通靈者時間并不長。正巧我俱樂部專門從事兇靈買賣交易，也曾幫助過許多通靈者脫離兇靈力量。要不今天你我合作，我收下兇靈，你從通靈者解脫出來，成為普通人。彼此雙贏！”

“那你說說看，怎樣幫助我重新成為普通人。”衛安往床頭的煙灰缸里撣了撣煙灰，滿臉微笑的道。

賀奎滿臉笑意，不過目光卻很冷，“只要你答應，我們自然會出手相助。放心，整個過程會很快，你不會感受痛苦的。”

“如果你們在白天，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跟我談，也許我還會考慮考慮。可是你們卻三更半夜，貿貿然闖入我的臥房，我感受不到你們的善意。所以，你的提議，我拒絕！”

章昶冷笑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知道‘深淵’協會在臨湖市意味著什么嗎？”

衛安神情有些不以為意，“總不可能比市長大人的權勢還大吧！”

作為臨湖市本地人，衛安當然聽過“深淵”協會這個組織。

明面上，以深淵實業有限公司的名義經營著包括“深淵”酒吧、“深淵”酒店、“深淵”飯莊在內的多家正規餐飲茶樓生意。實際上，卻是一個黑白兩道都通吃的地下組織，從事著走私、人口販賣、收取保護費等違法業務，干過許多欺行霸市、敲詐勒索、綁架人口、非法拘禁等等惡行，當地人深惡痛絕。

賀奎一旁的小弟阿才傲然說道：“我們‘深淵’協會，光一年的營收就接近十位數，組織成員數百人，會長跺一跺腳，整個臨湖市都要抖三抖。而且，我們協會還有好幾名通靈者。你考慮清楚，和我們作對是什么后果。”

原來還擁有通靈者，難怪這個組織行事有恃無恐。

衛安將視線移向章昶，眼里隱隱透著殺意。

正是出于對衛安的嫉妒，以及兇靈力量強烈的占有欲，使得章昶利令智昏，通過關系找到了本地兇名在外的地下勢力——深淵協會，將他們幾人遭遇靈異事件的始末和衛安獲得兇靈的秘密都全盤托出。

目的就是唆使深淵協會強搶衛安駕馭的兇靈。

在他看來，自己得不到的，衛安也別想得到。

“賀總，兇靈是什么玩意，你們想必不會不知道。從我這里奪得兇靈對你們有什么好處？”

“新人就是新人。不妨告訴你，兇靈的用途有很多種，可以用來做科學試驗，也可以用來平衡體內兇靈即將覺醒的通靈者，總之，在黑市上，兇靈可是最為緊俏的寶貝。你知道黑市上，一只兇靈能賣多少錢嗎？”

“請說。”

“每一只兇靈至少九位數起步，像你這種剛成為通靈者體內的兇靈，覺醒程度較淺，就算把兇靈放出來，也能很好地控制，這類兇靈大約兩億到三億不等。一只被關押或者未覺醒的兇靈，價格至少十個億。”

如果能做成這一筆生意，幾乎可以抵“深淵”協會去年整整一年的正當收入。

想到賣掉兇靈后賺的錢，以及會長因此對自己的獎賞和另眼相待，賀奎的眼里在放光。

衛安這才明白，原來這兩人是圖財來的，順便幫章昶害命。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理由很充分。那么問題來了，既然知道我是通靈者，你憑什么認為你們三個普通人能逼迫一個通靈者乖乖就范？誰給你們的勇氣？”

站在三人中間的賀奎體格魁梧，臉上還有一道疤，顯然不是一個善茬。他嘿嘿一笑，掏出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衛安，說道：

“我知道，人數再多，對上通靈者也沒有勝算。但是你終究是肉身凡軀，我倒是想看看，是通靈者的骨頭硬，還是我手槍的子彈硬。”

事到如今，賀奎完全撕下了原本就很敷衍的偽裝，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著衛安。

畢竟，通靈者也是人類。賀奎毫不懷疑，像衛安這種剛成為通靈者不久的人，只需要一顆子彈，就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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