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坐等關門大吉

“這不是王剛王大哥嗎？怎么最近是從廣城回來了？”顧江出來一看，心里嫌棄得要命卻還是象征性地打了個招呼。

“喲，顧老弟，你這是給你家侄子打工呢？”王剛也不搭他，只問自己想知道的。

顧江在村里這么多年也知道對方是什么狗德性，當即笑道：“是呢，我們幾家子合作，做點小生意，混口飯吃。”

顧清苡要求大家對外一定要說清楚是三家人合開的食鋪。這當然是有深意的，如果背后有什么魑魅魍魎啥的盯上了他們的食鋪，那至少也得衡量衡量，是不是真要同時和三家人對上。

“原來是幾家人合作的啊，”王剛聽了果然收斂一些，手卻指向顧清苡，“吶，這小丫頭口氣特別大，說我是個外人不能進你們廚房呢。”

顧清苡雙手環胸倚著后廚的墻，笑瞇瞇地看著他“告狀”。

“王大哥，這里確實是廚房重地，不相干人員確實也是不能進去的。”顧江連用了兩個“確實”，希望他能識相些離去。就是顧客都不行，何況你還未必是顧客。

“怎么，你們這廚房是鑲了金子銀子，還是有什么秘密不能讓鄉親們知道的？連我這個老人都攔著不讓進？”王剛很是傲慢地睨著他們。

有些人就這樣，倚老賣老，總覺得這個世界都得照拂著他們的面子。

“金子跟銀子就沒有了，但是這個時間我們還沒有營業，麻煩這位老伯守點規矩不要隨便進入別人食鋪的廚房，您不怕招人嫌我們還怕您偷師偷食材呢。”顧清苡眉開眼笑卻相當不客氣地開口道。

被戳穿心事的王剛“刷”的一下老臉紅了，他確實是想著進入人家廚房看看他們是怎么做宣傳單上那些魚的，要是人家后面生意好，那他就可以讓自己的兒子也開一家一樣的食鋪，反正他家前面的那塊地也夠大夠寬敞。

可現在被一個小丫頭當面說穿，這就很傷面子了，“你這死精仔沒大沒小的，我進廚房怎么了？你們這是在菜里加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還是，就那么怕我進去看？”

顧建業和鐘財都聽不下去了，兩人手還沾著殺魚的水就出來了。

“王伯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們今天開業第一天，你就來抹黑？你這是年紀大了腦子不行連帶著眼神也不行了是嗎？我們這廚房爐灶間全是玻璃設計，在里面做菜，外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就這樣的設計，別說全鎮，就是全省城都沒有哪家飯館敢和我們這般設計廚房的。我們敢把做菜過程給鄉親們看，還會在里面加見不得人的東西？是你的黑暗心思見不得人吧？”鐘財直接懟出口，這真不能怪他說話不客氣，王剛這位長輩在村里是真的人緣奇差，性格偏執，還總愛中傷這個那個，論起來，一點都不比老顧家的人好到哪去。

“哼！說破天還不是，不想讓人知道你們食材新不新鮮，才不讓我進去看！連個小丫頭都可以自由出入的廚房，老頭子我，還不屑進去呢。裝神弄鬼！”王剛死鴨子嘴硬就是不承認。

顧江嘿嘿直笑，“王大哥，她還真不是什么小丫頭，這是我們的廚師長。”

王剛以為顧江是在變著話兒羞辱自己，氣呼呼地背過身子往外走去了，邊走還邊嚷嚷道：“什么惡心玩意兒，就這些德行還學人家做生意呢！鬼才會來光顧！我就等著你們關門大吉那一天！”

鐘小雪氣得真想拿掃帚去堵對方的嘴了，“怎么會有這種奇葩啊！今天咱開業第一天嘴巴就這么不干不凈的！”

“他那人就這樣，我們別跟他一般見識。”顧江也是嫌棄得不要不要的。

顧建業以前在村里也沒和王剛這人打過交道，所幸今日有顧江和鐘財在，對方也沒落什么好。看著廚房灶臺間的透明玻璃，他倒是有點理解大女兒的堅持了。原本他還反對把廚房的灶臺間設計成這個樣子，現在才剛開業就遇到來找茬的鄉親……此刻他也覺得這樣的設計挺好的，后面能省心省事很多。

至于說偷師偷招牌菜配方？顧建業還是不擔心的，因為那些調料、配菜甚至腌制方法，都是提前做好的，都在后廚完成，而不是在灶臺間。最最重要的是，大女兒跟他說過了，沒有人能做出和他們新南第一味一樣的味道。

顧江和鐘財早早就試過了，只要不是食鋪里的調料和食材，做出來的味道肯定比不上食鋪里的出品。雖說不難吃，但沒有對比就真的沒有傷害，那滋味真是一個在地，一個在天。大家都默契地認為是酸菜和調料的原因。

中午十一點，震天的鞭炮聲準時響起，新南第一味食鋪就算正式開業迎客了。

村口一棵蒼天大樹下，知了一聲又一聲叫得特歡快。好幾個年過六旬的大爺在樹下坐著乘涼，搖著蒲扇下象棋。

“這誰家喜事呢，我怎么好像聽到有人在放鞭炮？”張大爺邊扇風邊瞇著眼側著耳朵聽動靜。

“我也聽到了，確實是鞭炮聲。”耳朵有些不太靈了的楊大爺說道。

“這不是崗頭車站那新開了家食鋪，叫什么，什么新南第一味的，聽說今天開業呢。”王老頭咧著一張沒什么牙的嘴漏風地說道。

“對對對，那不是老顧的三兒嗎？老顧！那是你家三兒開的吧？被你們分出去單過的那個，是不是？”楊大爺大聲問道。

因著楊大爺耳朵不靈嗓子卻老大，眾人聽完便哄堂大笑起來。

這聽在顧城耳里就非常刺耳了，認為楊大爺是在故意嘲笑自己，在心里暗暗地給他記上一筆。

“都是我家那口子趁著我去廣城搞出來的事，我也痛心得很吶。不過樹大分枝，兒大分家，這也是早晚的事是吧。”想到顧建業那天晚上說的那些話，他現在是巴不得他第一天開業就關門大吉。

“怎么？今天開業第一天，建業沒請你去鎮鎮場子嗎？”張大爺一向看顧城不爽，只要有能唰他的機會，他第一個不會放過。

顧城感覺被刀子扎心了，他今天就是在等，等顧建業一家子上門請他去開業的食鋪里坐鎮坐鎮。可左等右等，連個屁都沒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