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人性的復雜

【曹操的內心世界】曹操對人往往殘酷無情，但有一事使他抱憾終生。曹昂的生母劉氏早死，曹操續娶丁氏夫人。丁氏無子，撫養曹昂猶如親生，母子感情甚篤。曹昂長大，隨父東征兩討。在宛城戰役里，曹操因亂搞女人而吃了大敗仗，并使曹昂送命。丁氏夫人對此痛不欲生，毀容哭泣。曹操大為惱火，把她打發回娘家，目的是想抑制住她的哭鬧，別使自己過分難堪。但對她母子的情義，使他思念不已。時隔不久，他便去丁家探視，意欲親迎回府。丁氏正在機上織布，知道曹操來了，根本不予理睬。曹操親自走到織布機旁，用手撫摩丁氏的背，親昵地說：“愿意和我同乘車回去嗎？”丁氏頭也不回，不吭一聲。曹操十分尷尬，只好往回走。剛跨過門檻，還希望她回心轉意，又回過頭來說：“你是不是可以聽我一次呢？”丁氏依舊不應。曹操無法，哀嘆道：“真的永別了啊。”便獨自黯然歸去。丁氏死于曹操之前。他常為她的離異感到不安，很覺內疚，臨終時喟然感嘆道：“我思前想后，覺得對于丁夫人倒是沒有對不住的地方。但如果死后有知，子修（曹昂）問我他的母親在哪兒？我能夠用什么言語來搪塞呢？”■／摘自龔維英《曹操的生活一頁》，《讀者文摘》1983平第1期

【人是一個謎】埃及最大金字塔東側的獅身人面像，原是巨人與妖蛇所生的怪物，生性殘酷。它從智慧女神繆斯那里學到了許多謎語，常常守在大路口、行人要想通過，必須猜謎，猜錯了，統統吃掉，蒙難者不計其數。一位國王因王子也被它吃掉了，發出懸賞：“誰能把它制服，就給他王位！”勇敢的青年俄狄浦斯應國王的征召，來到怪物把守的路口。怪物對他說；“能發出一種聲音，早晨用四條腿走路，中午用兩條腿走路，晚上卻用三條腿走路。這是什么？”“這是人。”聰明的俄狄浦斯很快地猜了出來。這時怪物便用自殺贖回自己的罪孽。據說，獅身人面像是依照它的形貌雕刻的。■／事見胡善美《獅身人面像》，《自然之謎》1983年第5輯

【人性不滅】在美國南北戰爭時期，北軍上尉指揮官龍德在一次戰斗中，與兩名敵手短兵相接，經過半小時搏斗，終于解決了對手。但龍德自己也傷痕累累，疼痛幾乎使他昏倒。當他準備離開時，一個很小的聲音使他嚇了一跳：“不要走……請等等！我哥哥羅杰被殺死了……看在上帝份上，幫幫我們！”龍德說：“你要我做什么？”“我叫厄爾。薩莉·布羅克曼是羅杰的妻子，他們結婚快兩年了，不久前羅杰錯怪了薩莉，她一氣之下跑回了父親的農莊。羅杰為此后悔不已。半小時前，我們還在談論她，羅杰剛為她雕了一個小像。”厄爾又昏了過去，過了一刻又說：“請告訴薩莉，羅杰愛她，我也愛……”龍德迅速收拾羅杰的遺物：一張兵卡，—塊刻有薩莉標志的金表，還有一個握在手里的精美的女人頭小雕像。隨后，龍德背起又昏了過去的厄爾向戰地救護所飛跑而去，兩年后戰爭結束了，厄爾回來見到薩莉時，兩人滿眼盈淚，“對不起；薩莉，我沒能保護住羅杰，回來的應該是他。”“，別這么說，厄爾，你很堅強，龍德已全告訴了我。當時我也不想活了，是龍德救了我，他好幾天不離我左右，待我有點信心時，他留了這張字條：‘上帝知道找是無罪的，但我決心死后接受煉獄的烈火。’便默默地走了。”盡管后來厄爾和薩莉多次打聽和尋找龍德，但終無消息。/參摘潘旭東《人性》，《讀者文摘》 1991年第2期

【科學怪人卡文迪什】英國科學家卡文迪什因性格和生活習慣與眾不同，往往被看作怪人。他性格孤僻，不善言談，不善交際。他很少出門，每星期只參加一次英國皇家學會會長班克斯家里的聚會。他總是穿那件式樣陳舊又有些古怪的大衣，總是坐在一個固定的座位上，帽子也總是放在固定的位置上，又總像是在沉思，一言不發。英國物理學家沃拉斯頓說：“同卡文迪什談話，最好不要看他，”因為他過于羞怯。他終身未娶。他的日常生活由女傭安排，但他不愿同女傭碰面。每次用餐，先由女傭放好餐具、食物，退出餐廳，然后他進去用餐。餐畢，他在字條上寫明下頓吃什么，等他退出餐廳后，女傭才能進來收拾。他靠遺產成為大富翁。有人說他是“一切有學問的人中最富有的人，一切富翁中最有學問的人”。但他不飲酒，不跳舞，不看戲，不知享樂為何物。他每次吃飯，總是一只羊腿，幾乎沒有別的菜。但聽說一個熟人生活困難，他就不加思索地開給那人一張一萬英磅的支票。他唯一的愛好是科學。科學研究是他的生命，幾乎占據了他的全部時間。他研究范圍很廣，涉及電學、化學、物理學、氣象學、天文學，并精通數學和地質學。他發現了氫，研究了水和硝酸的組成，研究了二氧化碳和水的關系，并設計了扭秤的實驗來測定引力的大小。是他第一個相當準確地稱出地球的重量。但他從不向人敘述他的研究成果。他的許多發現都隨便寫在各種紙片上，以致幾十年后電磁學家麥克斯韋花費很多時間來整理他的手稿。他在庫侖之前發現了庫侖定律的內容，而且他的實驗做得比庫侖更精密。庫侖的論文發表后，他一聲不吭，壓根兒沒想到優先權問題。只要是研究，有收獲，這就夠了，他并不想從科學那里獲得更多的東西。■／摘自林德宏《科學怪人卡文迪什》，《南京日報》1991年 10月31日

【人是最重要的】 1944年5月，英美盟軍已作好準備在諾曼底登陸，登陸的時間難以確定。它要有出得較晚的下弦月亮，因為轟炸機、傘兵和運載步兵的滑翔饑等，出發時需要黑夜的掩護，但行動時又需要有月亮的照明，以便尋找和確認目標；它又要早晚是低潮，以便早晚兩批登陸部隊可發現德軍設置在海灘的障礙物。為此，司令官艾森豪威爾為諾曼底登陸選擇了三個日子：6月5日、6日、7日。可是，當盟軍確定6月5日登陸后不久，風云突變。6月3日，氣象總部主任斯苔琪上校報告，6月4日至7日，英吉利海峽將有大雨，風力五級。于是，不得不作出推遲登陸24小時的決定。從大氣的發展趨勢來看，三五天內很難有所好轉，那就得推遲14天，從而幾百萬軍隊又得分散開來，登陸的時間和地區會有失密危險，官兵們旺盛的士氣會受到挫傷。而且，半月后雖有低潮的三天，但沒有下半夜升起的月亮。推遲登陸對盟軍十分危險。在這緊急關頭，由于斯苔琪上校的認真負責，密切掌握風云變幻的動向，他終于發現6月6日是一狹窄的好天氣空隙。艾森豪威爾根據他一次次的氣象報告，作出了對人類命運至關重要的決定：6月6日登陸！這使英美盟軍取得了人類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登陸戰的勝利，成為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轉折點。人們常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其實，謀事成事皆在于人。雖然“天有不測風云”，人能及時準確地找到它夾縫中的“空隙”而加以利用。人是最重要的。盟軍的登陸成功是從正面說明了這—道理，德軍則從反面加以證明，當時納粹德國的武器裝備并不亞于盟國，軍官與氣象探測人員也是訓練有素的。但是，與這次戰事有關的人員犯了一系列錯誤。6月6日這一狹窄的好天氣空隙，德軍在巴黎的空軍氣象站由于缺乏高度的防衛警惕心，不僅沒有預測到，并且，在6月4日還錯誤地作出由于氣候惡劣，盟軍在半月內不會有行動的主觀武斷。6月5日，德國在巴黎的氣象觀測站也由于疏忽和松懈，粗率地預報幾天內有暴風雨，并輕率地決定全站職工放假—天。這兩個氣象站的“預報”使德軍指揮官麻痹了。諾曼底地區的軍團司令竟然下令解除戒備狀態，以致盟軍登陸時，高級將領都不在崗位上，都在外地一時還趕不回來。/事見鄭兆輝《謀事成事皆在人》，《歷史大觀園》1991年第1期

§§§第二節 人是最寶貴的

【豈能重物輕人】 春秋時期，齊國的國君景公喜愛打獵，因而派燭鄒專門為他養鷹。一天，燭鄒不小心讓鷹飛跑了一只，景公惱怒極了，下令要把燭鄒推出去斬首。他的相國晏子是我國古代善于辭令的大政治家，他立即走上前去對景公說：“且慢，燭鄒有三大罪狀，讓我把他的罪狀公布于眾后再殺吧。”景公表示同意，晏子就指著燭鄒的鼻子數落道：“燭鄒！你為國君養鳥卻讓鳥飛跑了，這是你的第一條罪狀；你使得國君為了鳥的緣故而殺人，這是你的第二條罪狀；你使得天下諸候還以為國君重鳥而輕人，這是你的第三條罪狀。燭鄒的罪狀公布完了，請下令殺了他吧。”晏子委婉幽默的這番話，顯然予頭不是指向燭鄒，而是向著景公進行諷諫。景公聽出了弦外之音：“您是一國之君啊，怎能輕易殺人！”這時他回心轉意了，對相國說：“不殺他了，我懂得你的心意了。”/《晏子春秋·外篇重異者》：景公好弋，使燭鄒主鳥而亡之。公怒，詔吏欲殺之。晏子曰：“燭鄒有罪三，請數之以其罪而殺之。”公曰：“可。”于是召而數之公前，曰“燭鄒！汝為君主鳥而亡之，是罪一也；使吾君以鳥之故殺人，是罪二也；使諸候聞之，以吾君重鳥以輕士，是罪三也。數燭鄒罪已畢，請殺之。”公曰：“忽殺！寡人聞命矣！”

【千金之璧與嬰兒】 古代，假國被滅亡時，有個名叫林回的人，他逃難時拋棄了價值千金的玉璧，卻背上一個嬰兒急忙逃跑。有人問他：“你是貪圖錢財嗎？嬰兒并不值錢；你是怕勞累嗎？帶嬰兒最累人。拋棄了價值千金的玉璧，卻背著一個嬰兒逃跑，這是為什么呢？”林回說：“那玉璧只是值錢的財物而已，而嬰兒是我的孩子啊！我要嬰兒而棄玉璧，是出乎人的本性。”先秦大思想家莊子認為人是最寶貴的。/《莊子·山木》：假人之亡……林回棄千金之璧，負赤子而趨。或曰：“為其布與？赤子之布寡矣！為其累與？赤子之累多矣，棄千金之璧，負赤子而趨，何也？”林回曰：“彼以利合，此以天屬也。”

【人的潛能是巨大的】 解放前，中國人不僅在世界體壇默默無聞，而且還被視為東亞病夫，1986年，在葡萄牙舉行國際中學生3000米越野賽，中學教師馬俊仁帶領4名運動員去參加比賽。一位自尊自大的洋教練對他說，中國人玩玩乒乓球還可以，長跑絕對不行！——此話聽來耳熟：“玩小球可以，大球不行。”“球類還可以，田徑不行。”可是，這次被羞辱得惱怒的中國小姑娘，竟然在長跑比賽中包攬了前三名。1988年，馬俊仁被遼寧省體院聘為專業教練，負責中長跑組并由他重新組隊。1992年9月，他培訓出來的王軍霞，去韓國參加世界青年田徑錦標賽，獲得l萬米冠軍。1993年8月，在斯圖加特舉行的世界田徑錦標賽上，馬家軍創造了震驚世界的成績：王軍霞、曲云霞和劉東，分別摘取了女子1萬米、3000米和1500米的金牌，張林麗和張麗榮獲得女子3000米的銀牌和銅牌。當年9月9日，王軍霞正北京舉行的全國七運會上，以29分31秒78的成績創造了新的女子萬米賽跑的世界記錄，成為有史以來第一位突破該項目30分鐘大關的女選手。在這次七運會上，馬家軍的王軍霞、曲云霞、張林麗、馬麗艷和張麗榮，先后全破女子馬拉松賽的亞洲紀錄和女子3000米跑的世界記錄，曲云霞突破保持了13年的女子1500米跑的世界紀錄，這年10月，在西班牙舉行的世界杯馬拉松賽上，馬家軍包攬了女子組前四名，王軍霞以2小時29分42秒的成績又勇奪冠軍。1994年2月，王軍霞去紐約接受第十四屆歐文斯國際獎，她是獲得這項榮譽的第一位亞洲入。馬家軍于是舉世矚目，它成功的秘訣是什么？這成了一個熱門話題。馬俊仁說：“我的隊員個個都特別能吃苦，她們十八個人就像十八團火，什么困難擺在面前也無所畏懼。”當國際體壇一些人對中國女選乎的成功表示懷疑時，國際田聯主席內比奧洛說：“古巴只有900萬人口，尚擁有世界冠軍和世界紀錄保持者，那么，擁有12億人口的中國為什么就不能創下震驚世界的成績呢？”但中國早已就是人口大國了，為什么過去默默無聞呢？王軍霞、曲云霞扣劉東，這幾個世界冠車為什么部出在一個村子——大連市甘井子區大連灣鎮前鹽村呢？“秘決”是什么？一位體育界領導人曾說，主要在于馬教練方法的創新和訓練的嚴格。這話固然不錯，但也不能忽視：教練的工作對象是人，應有以人為本的指導思想，做到尊重人，關心人，深入了解每個隊員的思想情緒和體質。馬教練就是在對每個隊員都特別關切愛護的前提下進行強化訓練的。他強化了這幾個農村姑娘的共同點：“特別能吃苦”，”什么困難也無所畏懼”；而這種刻苦拼搏精神，把人所固有的潛能充分發揮出來了。人的潛能是巨大的。■／事見李宏林《從頭說馬家軍》，《揚子晚報》1994年2月6日—25日；《馬家軍奇人奇事》，《解放軍報》1993年9月18日；《王軍霞豎立第二塊萬米里程碑》和《王軍霞萬米成績震驚世界》，《參考消息》1993年9月10日和12日：《新體育》1993年第10期

【十萬紙幣作紙錢】 1993年7月23日，銀川機場上，一架載乘客108名的中型客機起飛了。可是，在它離開跑道的剎那間就墜落了，整個飛機摔成三段。由于掉在臭水湖里，它沒有爆炸起火，使機上的一半人得以生還。而遇難者56人，他們的親人無不悲痛欲絕。一個北京的小伙子，剛剛結婚，蜜月還沒有度完哩。他是出差來到銀川的，不幸成為“春閨夢里人”。新婚妻子和雙親接到空難死亡通知書后，他們全都趕來了，但不是為了領取民航公司和保險公司的巨額賠償金10萬元。當他們領到這么多的錢時，誰也不忍心拿走一分錢。無法比擬的痛苦和不可彌補的哀傷，使他們竟然把10萬紙幣當作紙錢，全都抖落在地，付之一焚。■／事見李程驊《“7·23”銀川空唯——一個南京人的傳奇經歷》，《揚子晚報》1993年8月18日

§§§第三節 自愛心與自尊心

【不食嗟來之食】春秋時期，齊國發生了大饑荒。富人黔敖，在路旁擺起食物，準備施舍給饑餓的人吃。這時，有一個餓得發慌的人，用袖子蒙著臉，拖著破草鞋，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黔敖見了，左手捧起食物，右手端起湯水，喊道：“喂！過來吃吧！”那人突然瞪眼說道：“我就是因為不吃這種吆喝著施舍的東西，才餓成這個樣子的！”黔敖連忙向他道歉。那人始終不肯吃，最后餓死了。■／漢·戴圣《禮記·檀弓下》：齊大饑，黔敖為食于路，以待餓者而食之。有餓者，蒙袂輯屨，貿貿然來。黔敖左奉食，右執飲，曰：“嗟！來食！”揚其目而視之，曰：“予唯不食嗟來之食，以至于斯也！”從而謝焉。終不食而死。

【不為五斗米折腰】 陶淵明退隱后，生活困難，不得已出任彭澤縣今。有一天，督郵來縣視察，下屬告訴他必須整裝迎接，他說：“我不能為五斗米向鄉里小人折腰！”當天就解去印綬棄職而歸。/事見南朝梁·沈約《宋書》卷九三，唐·李延壽《南史》卷七五：郡遣督郵至縣，吏白：“應束帶見之。”潛曰：“我不能為五斗米折腰向鄉里小人。”即日解印綬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