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局？”林安樂嘆了口氣，“說真的，說到這個詞兒，我還真有點后悔，當初跟你按照男女劃分那個世界的歌曲。因為，也不知道因為什么，那些格局比較大的歌曲，好像都是男聲，女聲的沒幾首。比如，你唱過的那首《精忠報國》。”

戚云飛卻并不同意這個說法：“我可不這么覺得，很多女歌手的歌都是很有格局的，比如韓紅老師的歌啊。”

林安樂失笑：“她的歌不是都給你了么？”

“那，王菲的歌呢？”戚云飛反駁，“且不說她那首《如愿》如何，就說她的情歌，也都挺不一般的。比如《世界贈予我的》和《傳奇》這兩首歌，格局都不小啊。”

“《傳奇》原唱不是李健的原唱么？”林安樂挑眉，“不過，你居然知道《世界贈與我的》這首歌，可見，你穿越來的時間……好像也挺晚的啊。”

戚云飛一愣，隨即失笑：“我們之前不是說過么，咱們都是從2025年來的，誰知道，這邊時間早了這么多。”

“呃，也是，我忘了。”林安樂先是愕然，隨即笑了笑，“話說，咱們有沒有說過，上輩子都是怎么掛掉的了？”

“說過啊。”戚云飛點頭，“咱們上輩子都是車禍，不過，你也提到過，你那個前身是因為溺水。我沒記錯的話，好像還是見義勇為，可見你那位前身人品可是很不錯的。”

林安樂翻了個白眼：“那你的意思是說，現在的我人品不好？”

戚云飛微微一笑：“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林安樂再次翻了個白眼，想了想，她轉頭望向戚云飛：“話說，你能不能說說，當初你是怎么遇到的車禍？”

聽到林安樂的問題，戚云飛有些沉默，但在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后，還是說了出來：“其實過程很簡單，那時候我在斑馬線前面等紅燈，身邊還有個姑娘，個子比你矮一點。當時，路邊一個小孩子不小心把皮球弄到了路中間，然后……”

“然后，那個女孩撲上去了？你又跟著撲上去了？”林安樂的語氣有些急促。

戚云飛一愣：“你怎么知道？”

林安樂卻沒有回答，只是愣愣地望著戚云飛，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此時卻莫名晦暗起來。過了好久，她忽然站起身，伸手握住了戚云飛的手，將他拉了起來。

戚云飛那么大的個子，她怎么可能隨便拉得起來？不過，戚云飛雖然滿心疑惑，但也沒有抗拒她的力量，順勢站了起來，低頭看著眼前的姑娘：“怎么了？”

但，林安樂卻沒有說話，而是整個人貼了上來，雙手攬住了戚云飛的腰，將頭埋在了戚云飛的胸口，悶悶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什么？”戚云飛仍然一臉懵。

“我說……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林安樂的聲音仍然悶悶的，“我就算沒那回事，其實也活不了多久的。可是，你不一樣，如果你不來推我，至少也不會……”

戚云飛總算回過味來了：“不是，你……你就是那個……”

“對，那個女孩就是我。”林安樂嘆了口氣，“其實，你現在的長相，尤其是胡子，和那個時候的你真的很像，我怎么早沒想到呢？”

稍稍頓了頓，林安樂又在道歉了：“對不起，我……我怎沒想到，你會來救我。”

戚云飛愣了好久，才忽然一笑，抬手輕輕拍了拍林安樂的頭：“那時候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情況，在那種情況下，除非壓根沒反應過來，否則，誰的第一反應不是救人呢？”

“不一樣的。”林安樂悶悶地回應著，但卻沒說哪里不一樣。

戚云飛微微一笑，又拍了拍林安樂的頭：“所以，你打算以身相許了么？”

林安樂一怔，忽然推開戚云飛，自己也退了兩步：“說什么呢！”

被林安樂一推，戚云飛又順勢坐了下去。聽到林安樂的話，他仰頭看著林安樂，臉上還帶著笑意：“我好像明白了，你這種‘嘴強王者’的性子，到底是怎樣練成的了。”

“啊？”這次輪到林安樂不解了。

“你說過，你當時也沒多少日子了，對吧？”戚云飛問。

林安樂點點頭：“是的，我得了一種很嚴重的病，以當時的醫療水平，根本沒有任何治好的希望。當時，我的生命，就處在倒計時狀態。”

“先天的？”戚云飛追問。

“是，先天的。”林安樂再次點點頭，“你怎么知道？”

“猜的。”戚云飛笑了笑，“如果你一出生，就先天帶著一種很難治愈的疾病，那么很大概率，你從小就會被限制在一個相當封閉的生活環境中，接觸不到什么外人，自然也沒有什么社交，對吧？”

林安樂點點頭，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

“可是，在和你接觸的過程中，我發現，你本性其實是很活潑的。”戚云飛分析著，“這樣的你，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肯定會渴望著與人交流，渴望著交到朋友，甚至渴望愛情。但如今你能得到這些了，你卻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所以……”

“嘁，瞎分析些什么，我才不像你說的那樣！”林安樂有些心虛地扭過頭。

戚云飛只是笑了笑，沒說什么。

稍稍平復了下心情，林安樂忽然轉移了話題：“對了，你剛才說的，我能唱的，比較有格局的歌，你還有什么推薦的么？”

戚云飛想了想，說：“還有一首就挺不錯，而且也挺新的，名字想不太起來了，好像叫什么……也許？”

“也許？”林安樂歪著頭想了一會兒，便輕聲清唱了起來，“可能西安城墻上，有人誓言不分，可能要去到大理，才算愛得認真，可能誰說要陪你，牽手走完一生，可能笑著流出淚，某天在某時辰……”

“對對，就是這首。”戚云飛兩眼一亮。

林安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什么也許，人家叫《可能》。話說，你不是唱過上萬首不同的歌么？沒這首么？”

“還真沒有。”戚云飛一臉無奈，“不光是那時候沒有，之前在酒吧駐唱的時候，我也沒唱過這首歌。也就是偶然聽到過，有些印象。”

林安樂皺眉：“這首歌格局很大么？”

“至少比大多數流行歌曲的格局要大一些。”戚云飛表情很是認真，“而且，你難道不覺得，這首歌其實可塑性很強么？或許你可以試試，把歌詞稍微改改，思路就和《錯位時空》五四版一樣。”

林安樂眨了眨眼，認真思索著這種可能性。

戚云飛又說：“另外，你也別只在流行音樂這個圈子里想，有不少不算流行歌曲的歌其實也是很不錯的。比如，你唱過的那首《祖國不會忘記》原本也不是流行歌曲嘛。”

林安樂一愣：“你是說，紅歌？”

“也不一定是紅歌啊。”戚云飛笑了笑，“民歌呢？很多民歌其實很有個性的，直接拿來用可能不太合適，但做一些流行化的修改，也是相當不錯的啊。另外，你別忘了還有一個叫做李娜的歌手，她的很多歌其實格局都很大的，你不是剛唱過她的歌么？”

“我知道她，那可是那邊的樂壇真神啊。”林安樂嘆了口氣，“她的很多歌，就算我也不敢隨便嘗試的。像《蘇武牧羊》里面的歌，我現在一首都不敢嘗試。倒是她的《青藏高原》我想在決賽試試。”

戚云飛一怔：“你……哦，對了，你能唱《左手指月》的話，《青藏高原》也不是不能嘗試了。不過，這兩首歌差別還是很大的，完全是兩個味道。如果唱不出那種蒼茫遼闊的感覺，那就真是毀經典了。不過說起來，這首歌的格局那才真叫大。”

林安樂微微一笑，稍稍醞釀了一下，便開口清唱了起來。

“呀——啦嗦——哎嘿————”

林安樂只唱了這么一句，就停了下來。但僅僅是這一句，就讓戚云飛瞠目結舌了！

林安樂笑著望向戚云飛：“嘿嘿，怎么樣？”

但戚云飛卻沒有回答，他只是怔怔地看著林安樂。而他的思緒，卻禁不住回到了綠城那個小公園，他當初聽到那一聲“呀啦嗦”的時候。

忽然，他回過神來，霍然起身：“你……你以前唱過這個么？”

林安樂一愣，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但還是回答：“唱過好幾次，但都沒有公開唱過。說起來，我打算在決賽上唱這個呢。”

戚云飛仍然緊盯著林安樂：“應該就是在去藍河衛視報名參加《我為歌狂》之前，在綠城的一個小公園，你是不是也唱過？就在咱們小區附近！”

林安樂想了想，點點頭：“有過一次，但也只唱了這么一句。怎么，你聽到了？”

戚云飛嘆了口氣：“聽到了，然后我馬上去找，卻沒找到你。”

林安樂笑了：“當時我是在船上唱的，就在旁邊的河里。”

“呃……”戚云飛無語了，難怪他沒找到。

林安樂歪了歪頭：“你好像……很喜歡李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