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程自舟隱約聽見巷內棍棒落地的聲音和若有若無的喊聲。
嘶，這哥的火氣還真是一如既往啊。
身后又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程自舟回頭，正好和一雙漂亮的眼睛對上。
程自舟轉過身子，略微掃過一眼：不是，這地界兒什么時候有這號人物了，長這么漂亮一小姑娘他怎么沒印象。
難不成是和張毅他們一伙？
不應該啊。
姜羨被他看的有些不太舒服，指尖無措的攥緊了書包帶，腳上開始往后挪動步子。
這人皺著眉看他，倒不像是干壞事兒的，甚至看著有些……傻傻的。
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又被打消掉。
姜羨更堅定了要跑的心思，毅然轉身。
“別走啊小姑娘。”
她才剛轉了個身，甚至還沒開始走就被叫住。
身后的男聲些許輕佻，說話時的尾音上揚。
和剛才傻傻的樣子一點都不搭。
“小姑娘你是哪個學校的，之前怎么沒見過你。”
姜羨身形一頓，認命的轉身回答他的問題，卻看見幾個男生連滾帶爬的從他身后的窄巷里出來，巷口的燈光看不出他們的長相，只能大概知道他們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傷。
她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程自舟看出姜羨眼中的驚慌，開口道：“小姑娘不至于吧，啊？我這不說帥的人神共憤吧，那至少也是天上地下難得一遇的帥哥吧，你這表情是幾個意思啊......”
最后一個從窄巷出來的男生身形高挑，一手插兜，另一只手里拎著只木棍，剛走到巷口就把木棍一下扔到地上，姜羨被木滾落地發出的悶響嚇得肩膀一抖，看著那只木棍從陰暗處慢慢滾到路燈下。
姜羨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里。
“都滾。”
少年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些顯而易見的情緒。
姜羨驀然抬頭。
一直反復環繞在她耳邊的聲音。
在這里，出現了。
一群人在他話落時就已經在四散在各個路口。
“喲，完事了啊，這么兇干什么啊，都嚇到人家小姑娘了。”
盛祈年還沒從那陣勁里緩過來，聽到這話眉頭微皺，“小姑娘？”
“對啊，那兒呢。”
程自舟朝著姜羨的方向揚了下眉。
盛祈年沒理，轉頭要走。
程自舟也不理他，繼續問候人家：“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哪個學校的啊。”
姜羨躲不開，細聲細氣的在嘴里蹦出倆字兒：“七中。”
隔著風，他好像聽見了她的聲音。
盛祈年側頭，晚風驀然吹過發梢。
程自舟沒聽清，剛想往前走兩步再問問，結果被身后的盛祈年鎖了喉。
程自舟被盛祈年半環在懷里，頭上傳來五個字：“七中，沒聽清?”
“我靠！盛祈年你發瘋能不能有點預兆！”
盛祈年松開他，兩人并排站著看著不遠處的姜羨。
她現在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
盛祈年回想了一下自己打完架出巷口再到站在這里干的一系列事，應該沒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吧。
裝B裝過了？
“她什么時候來的？”
程自舟聽著他這莫名別扭的語氣，一下子來了興致，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幸災樂禍。
大抵是瘋了。
“也就正好趕上你打架結束的時候啊。”
程自舟繼續添油加醋：“說都滾的時候可真是太帥了。”
盛祈年聽完沉默兩秒，沒反駁，反而說了一句：“挺不像好學生的。”
程自舟懷疑自己耳朵殘了，不是這位爺說什么呢？
程自舟也沉默，過了兩秒，真誠建議：“盛祈年，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如果不是你剛才打架傷著腦子了，估計沒理由說出這么腦殘的問題。”
盛祈年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什么。
“您說什么呢，您縱橫這凡間十幾載，可沒和好學生沾過一點邊。”
程自舟觀察著他的表情，有些微妙。
他打算賭一把。
“那位七中的小姑娘，我旁邊這位是你同學啊，我看著他好像受傷了，你要不過來看看？”
都是同學都是同學，盛祈年是你同桌盛祈年是你同桌......
姜羨一遍遍重復，催眠完自己邁著步子朝盛祈年和程自舟走過去。
盛祈年看向程自舟，眼神里帶著無聲的威脅。
程自舟裝沒看見，一臉笑容的感謝姜羨傾情幫助。
他根本沒受什么傷，或許是感覺右邊臉頰有一點細微的疼痛，他抬手擦了一下。
姜羨手里攥著一枚創可貼，微仰頭看著盛祈年的面頰。
從她的角度來看，盛祈年是居高臨下的在睨著她。
他不笑的時候一股子清冷疏離勁兒，特別是第一次見他時，他眉眼間散發的那個薄涼感。
姜羨轉而把手里的創可貼給了一旁看戲的程自舟。
程自舟樂的牙都還沒收回去，就看到小姑娘一本正經的神色，“你幫盛祈年貼上行嗎？”
程自舟瞟了一眼盛祈年，裝模作樣的推辭，“我一男生不如女生來得細致...”
姜羨猶豫了一下，又把手收回去了。
可是他...真的太高了點，給他貼這個真的好麻煩。
“姜羨。”
身后的盛祈年低聲喊了她的名字。
或許是離得近，嗓音里帶了些許沙啞。
在姜羨應聲轉過來的時候，一陣輕風擦著她的臉頰拂過。
盛祈年彎下腰，臉頰湊得她很近。
“再不貼我這腰可禁不住了。”
姜羨一時間慌了神，下意識回避他的視線，以最快的速度拆掉手里的創可貼，然后找準位置在他的臉頰一側貼好，快速收回手。
指尖輕觸皮膚，劃過一絲異樣。
“好...好了......”
盛祈年心情莫名愉悅，唇角牽起一絲笑。
他小同桌又害羞了啊。
姜羨往后退了一步，兩人之間拉開距離。
程自舟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囔，“看你那點出息。”
哦喲喲，我這腰禁不住~
盛祈年直起腰，朝程自舟做了個手勢。
程自舟秒懂，比了個“ok”的手勢。
重色輕友啊重色輕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