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傳來宮女的腳步聲，懿妃聽到宛煙的話，開懷一笑。

“到底是小姑娘，有什么說什么。宛煙，你是一直這么直率，還是因為手里握著皇上的玉佩，底氣足？”

除了窗外的腳步聲，宛煙還聞到了宮中那股熟悉的熏香。

小姑娘垂眸：“娘娘，我在教坊司兩年，姐妹們之間有好有壞，我不理解娘娘所說吃人的后宮這句話，不過我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

懿妃挑起水波眼，流露出不可思議，還有一絲探究。

“你說說看？”

“娘娘，身處這個環境毫無辦法，怨天也罷，怨地也罷，終歸改變不了任何事，我是覺得，人敬我我敬人，人若犯我也萬萬不能。”

懿妃嘴角噙著一抹欣賞的笑：“想不到你年紀不大，竟能說出這番話。”

“那我這番話打動娘娘了嗎？”宛煙笑意盈盈，直視懿妃的眼睛。

“我心里藏著很多不滿，可是無處說。”

“等案子破了，民女愿聽娘娘教誨。”

懿妃盯著宛煙的眼睛，半晌收攏這抹笑：“我想看到你手足無措，慌張，毫無頭緒地來求助我，看來我沒成功，宛煙，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宛煙愣愣神：“答應來陪娘娘說話這件事嗎？”

懿妃點頭：“我雖喜歡你，一直卻有思量，現在我從心里接受你，宛煙，以后務必進宮來看我。”

“娘娘，民女實話實說，案子破了，我未必會再進宮。”

宛煙知道這個節骨眼說這句話很不對，但是她不想欺騙懿妃。

她怕懿妃心里是用這個為籌碼換取線索。

可是不說，宛煙又過不了自己這關。

沒想到懿妃笑笑，反倒叮囑宛煙：“你放心，畫作找回來，皇上定然賞賜你，到時，你就要進出福寧殿的手牌，怎么樣？”

宛煙欠欠身：“那當然好，不過當務之急是破案，娘娘也知道，如果時辰到了案子沒破，大人要被抓進監牢。”

“還有這等事？”懿妃笑著，終于不再是剛才那副事不關已的神情。

宛煙吁口氣，“娘娘，你現在可以實話實說了嗎？”

“沒什么，還是那句話，宛煙，我沒拿走畫作。”

殿外宮女的腳步聲更重，懿妃扭頭看向身后的宮女。

宮女領命，快步走出去。

福寧殿陷入安靜，懿妃這才低聲道：“宛煙，我之所以央求皇上打開乾清宮，是想見見我外祖母。”

宛煙想起宮宴時坐在她旁邊的鎮國公老夫人。

“是的，宮宴時她老人家就在你身邊。”

見宛煙表情詫異，懿妃緩緩道：“我進宮前在鎮國公府，外祖母最疼我，可是我進宮二十年，除了年節，我幾乎沒有與家人團聚的機會。”

懿妃眼底蓄了一層波光：“你是不是覺得不可想象？沒錯，我上次見到外祖母還是在中元節，只是遠遠看一眼，其他時間，我都在思念。”

宛煙一點也想不到是這個原因，“這么說娘娘早早計劃見見鎮國公府老夫人，早有計劃打開乾清宮？”

“是。”

“這個想法還有誰知道呢？”

懿妃想想：“應該沒人知道。”

“娘娘，應該不是這樣，你再想想，這關系到整個畫作丟失的性質，如果有人心懷不軌，這是個關鍵線索。”

宛煙搖頭：“娘娘沒對任何人說？”

懿妃看向殿門外：“只有幾個貼身宮女，可是她們我信得過啊。”

宛煙露出小貝齒：“如果娘娘不介意，我們問問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