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原來你是這樣的大人
- 在大理寺卿懷里假意嬌嗔
- 夜北兮
- 2289字
- 2022-08-11 00:06:00
晚飯后。
蘇季之拿過凈臉的盆,皂角,剪刀,軟布。
四樣東西放到宛煙面前,他長腿一伸,撩起衣袍,一臉從容地坐到太師椅上。
“來吧?!?
“來什么?”宛煙故意反問。
“想不想知道案子真相?今日審過范青,他全都交待了?!?
蘇季之臉上掛著笑,宛煙小臉通紅,雙手絞著小手帕,小白兔嬌俏迷人。
蘇季之忍著沖動,板著臉,語重心長。
“為了找你,我一夜沒睡,為了早日懲罰范青,節省府衙的口糧,我今日又連軸審案,按說案子可以放一放,但是我為了那個姑娘,還是咬著牙堅持?!?
蘇季之按按眼角,失望道:“也好,我不該勉強別人,既然你不愿,那就這樣吧,早點喝藥休息?!?
大人說得情真意切,宛煙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走到蘇季之身邊拿起剪刀,靠近他的身體。
淡淡的檀木冷香浸入五臟六腹,宛煙將軟布泡上熱水放到蘇季之下頜。
大人睜著眼睛,眼角掛一絲笑。
“宛煙,刮胡子很簡單?!?
“不,很復雜。”其實爹爹在世時,宛煙經常幫爹爹清理胡須。
只是大人,宛煙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他。
軟布浸透大人下頜的時候,為讓宛煙看得更清楚,蘇季之昂著頭。
不止他的下頜完全呈現在宛煙面前,小姑娘的容顏也被他一覽無余。
下頜浸透熱水,宛煙搓了些皂角在手心,劃著圈,一點點揉搓出泡沫,涂抹到大人的臉上。
小姑娘指尖輕柔,帶著她手心的溫度,一寸寸在蘇季之下頜拂過,兩個都不約而同紅了耳尖。
“大人,案子呢?”
蘇季之輕笑,“你不覺得現在說案子有些大煞風景么?”
“可我答應替大人凈面,是因為你給我講案子啊。”
蘇季之哈哈笑,“對你而言,案子那么重要嗎?”
“當然,大人不要以為我很容易妥協,如果不是因為想知道真相,我絕對不會拿起剪刀。”
宛煙說得真切,蘇季之哭笑不得。
“況且,大人知道嗎,凈面是感情親密的人之間才能做的事情?!?
“我們不親密嗎?”蘇季之認真反問,“我們一起住在府衙,同席吃飯,同床睡覺,你還想如何親密?”
“大人,不能這么說,你這兩個形容詞很容易讓人誤會,我們什么都沒有?!?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況且我們同床同室了吧,你看看我床鋪,上面是不是都是你的痕跡?”
宛煙漲紅了臉,手一抖,蘇季之哎呦一聲,宛煙看到一絲血珠從大人下頜涌出來。
“啊呀,大人對不起?!?
宛煙趕緊用染布擦拭,蘇季之嘴角下沉,好像要哭了。
“大人。”宛煙嚇傻了,這還是她認識的大人嗎?“
“真的很要緊,宛煙,我疼。”
宛煙更慌了,原本崩得緊緊的神經一下子彈起來,“大人,我真的不是有意。”
蘇季之伸手用染布按住下頜,若有所思地說道,“宛煙,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你以后用我練手,我不在乎見血,為了宛煙的手藝,我甘心奉獻。”
蘇季之苦著臉,繼續說道,“另一個選擇就是宛煙姑娘以后定期幫我清理胡須,至于原因,還是這個,給你一個展示的機會,宛煙,你意下如何?”
宛煙愣在當場,“大人,你確定要給我機會?”
“當然?!碧K季之看看銅鏡里理了一半的胡須,甚是滿意,大手一揮,“宛煙,我們繼續?!?
小姑娘愣愣地站在蘇季之身側,“大人,你確定是真心?”她手里揮舞著剪刀,假裝一臉迷茫。
蘇季之沉下眉眼,“宛煙,剪刀危險,不是你這種小姑娘拿著玩的東西,一會我們講案子,我還想聽你的意見?!?
兩個人僵持著,接著在彼此的眼里看到笑意。
“那就邊理邊說,大人,范青為什么殺死尚文麗?”
“你拿著剪刀在我面前揮舞,然后問我范青為什么殺人,宛煙,本人很恐慌啊?!?
宛煙撲哧一笑,“是大人非要讓我問?!?
“可是宛煙,你不覺得此刻很美好嗎?”
兩個人一拳之隔,能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
房間溫度驟然上升。
蘇季之輕咳一聲,宛煙移開目光。
靜默片刻,蘇季之忽地嚴肅起來,“宛煙,我說的話全都作數,你也不必想太多,好好享受現在的一切,有一天幡然回憶,我怕你后悔?!?
“后悔什么?”
“我不說,不做就說不是我的風格。”接著,蘇季之傲嬌地閉上眼睛,“繼續,明日本大人要展示你的手藝,不要露怯哦?!?
說完,蘇季之真的閉上眼睛,從大人篤定的語氣,宛煙猜到大人想做什么,但是這樣事還不能告訴她。
現在能讓她放在心上的事還有什么?
身份?
銀子?
大人想怎么做呢?
一切很美好,也很恐慌,還有一絲對未來日子的茫然無措。
宛煙想通一切,從容握起剪刀,耳邊有蟬鳴聲,入夏的日子燥熱而綿長,卻讓人心動。
“宛煙,今日我審范青想通了一件事?!?
“嗯?”
蘇季之感受剪刀在下頜一寸寸挪移,輕聲道,“過往的每一寸經歷,都會改變一個人。”
宛煙的剪刀頓了頓,“大人是說范青經歷過什么,才會拿起刀殺害別人?”
“也不完全是,尚文麗與范青素未謀面,顛覆了我對案子的認知,在我心里,所有的案子都有動機,也會從這個方向下手,但是這個案子不是,范青沒有任何緣由殘忍的傷害了尚文麗?!?
“我和陸姑娘呢?范青怎么說?”
“你以前見過范青?”
“是的,我被朱玉花騙到她家后才想起來,我見他,也見過尚文麗,我偶遇他們那天,正是范青想把尚文麗運到青峰山那日吧?”
“確實,不過尚文麗那時還沒受傷,范青把她囚禁在養雞場后面的山洞里,三天后才殺了她。”
“為什么要殺她呢?”
宛煙手握剪刀,想象那個殘忍的畫面。
她看過尚文麗的尸檢報告,范青不是人。
“范青是奉元府人,五年前上元節看燈時,被一個姑娘誤會耍流氓,當時人很多,范青怎么解釋也沒人聽,他被抓去官府,在大牢待了三年,放出來后,他一直認為是女人害了他。”
“可是這與尚文麗有什么關系?與我有什么關系?與陸茗玉有什么關系?”
“我曾經審過類似的案子,用百姓的話說,范青不正常?!?
宛煙不明白,“都說冤有頭債有主,范青把手伸向我們,尤其是尚文麗,到底為了什么?尚文麗太無辜了?!?
“我見過尚文麗的畫像,再看你和陸姑娘,范青應該是把目光放到你們這樣柔柔弱弱的女孩身上?!?
宛煙不理解,只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朱玉花呢?她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