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家中常有高級料理，但她不是個對食物特別有品位的人。

說得直白點，她跟父母在高級飯店吃過的席和學校食堂的飯，對她并無多大差別。

“我推薦那邊的火腿切片，不遜于我在家吃的橡果黑豬火腿。”符禺抬了抬手里的高腳杯，指向一側的餐食。

“紅酒品質也不錯，酸度偏高，香氣層次豐富。甜點普遍水準欠了些，主要是距出爐太久，過了品嘗的最佳時機……”

薛曉然下意識地眉頭微蹙。

就沒見過這家伙如此有耐心地高談闊論，還不帶一絲譏諷。

瘦小男人面不改色。但薛曉然不愿意配合地聽下去。

且不說她對美食鑒賞興趣不大，剛才見了一位同伴的尸首，眼下可謂生死攸關，哪有心思關心這些。

“說正事。”她沒好氣地打斷了對方。

符禺停下話頭，微瞇著眼掃過她。

玩味之中流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薛曉然撇了撇嘴，絲毫不懼地瞪了回去。

瘦小男人向前走了兩步，夾在了二人視線中間，打圓場道：“符理……禺想必已經對真題和答案心里有數了，才會胸有成竹地談論吃喝，薛同學，虛心一點……”

“不。”符禺和薛曉然的聲音同時響起，瘦小男人頓時啞然。

“品鑒食物是我們感受世界的重要方式，也是不遜于生存游戲的正事。難得這所謂‘無限高考’在吃喝上如此優待我們……”

符禺慢條斯理地說著，站起身來，“……你的思想有些過時啊。”

瘦小男人似乎打了個寒戰。

“那個短發女生死了。”薛曉然說。

“你昨天剛到的時候，已經見過死尸了。”

“隨時都可能再有人遇害。如果你知道怎么脫離考場，就不要賣關子了，讓大家都活下來……”

“嘖……你又搞錯了一點。”符禺像是覺得乏味，放下高腳杯，打了個哈欠。

“我讓姓陳的別動你，現在，能請大小姐過來翻個書嗎？”

“大小姐”三字咬得有點重。

陳老師如果不再惦記著她的骰子，固然是好事……可這是什么強買強賣的交易？

她看向符禺舉過來的典籍。

指節白皙修長，沒用什么力氣。

不禁回憶起昨夜的屠夫迅猛的身法。這個真符禺，置她于死地也是輕而易舉的吧。

“為什么要我翻？”

封皮上鎏金字體印著“數學”二字，的確是她那一本典籍。她疑惑地接過來捧在懷里。

“在本人離場之前，分配給ta的典籍只有自己才翻得動。”瘦小男人解釋道，“符……禺是想查找真題。”

“我翻開，大家一起找不是更快嗎？”

“嗯……”瘦小男人覷了一眼符禺，但后者已經躺回椅子上閉目養神，“你也聽到考場規則了，第三條——‘作答方式分為個人解答或集體協作’……”

她已經不記得了。但本著不能自曝其短的念頭，裝作了然地點了點頭。

“個人解答只需要在真題上寫下正確答案，作答者就可以結束考試、脫離考場。

“但這也要求考生必須獨立完成，不能與他人協作。他是想請你幫他翻開，他先解答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