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丟失了一些記憶。自己也無從得知是哪一部分。

初中時撕毀了別人的筆記。她以為是考試結束的發泄，或者是別人委托她代為處理。

但仔細回想一下。夕陽西下，操場上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喊，教室里空無一人，正是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的好時機。

還有高中的某個周末，她獨自坐在副駕駛座上等人，等的應該是被她遣去買東西的管家。

車停在一家藥店前。

是她生病了需要服藥？完全沒有生過病的印象，近幾年連感冒都沒有。

還是說要買瀉藥，使些上不了臺面的壞？

這些念頭又是怎么浮現在她腦中的？

薛曉然揉著腦袋，為這些記憶片段背后可能存在的惡毒而窒息。

沒有朋友。

身居高位的父母那失落的目光。

“你該怎么辦呢。大小姐。”媽媽的秘書的聲音。仿佛意有所指。

“薛大妹子，你是有什么想法了嗎？”大漢粗獷的聲音傳來，“表個態！我是不會讓你們對她動手的，你要是也糊涂，就跟他們一起上吧！”

我不是這樣的人。

這聲音似是為了加強信念一般，在她腦海中回響。

如果為了利益，無論是為了錢、成績還是活下去，而不得不作惡的話，她寧可放棄。

那些殘酷的記憶并非事件的全貌。也許只是惡毒的臆測或夢魘……

無論如何，她的現在和將來都握在這個當下的自己手里。

“她們兩人之中，無論死者是不是本人，都有一個是克隆吧。”薛曉然深吸一口氣，從破碎的記憶中抽離。

“呃……說是克隆也沒問題。”大漢聽到她前言不搭后語的回應，愣了一下。

“哦，克隆。”瘦小男人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克隆（clone）也是c打頭。符合三號房的規律。

“請問，副本中的鬼怪能通過怎樣的手段消滅？”

“和對應科目有關，如果以正確方法操作特定道具，消滅起來會比較輕松。”瘦小男人解釋道。

“像殺死普通的人或生物那樣也可以，有實體的鬼怪通常遵從‘斷氣即斃命’的規律，擊殺之后就會消失。”

前一天夜里，屠夫“符禺”被她誤打誤撞，以“正確方法”消滅。

她看了看手里的木十字。

兩根木棍交錯的中央部分，刻著x形標記。

“如果用特定道具進攻的話，”她向瘦小男人確認道，“對其他考生是不會造成危害的吧。”

“嗯。”男人點頭，“考場內的事物受到科目規則制約。特定道具對考生無效。”

她望向短發女生。

對方像是有所預料一般，向后退了兩步。

“你、你也要對我出手嗎？”

“你干什么？”大漢邁步就要拉住薛曉然。

“讓我試試。”她和大漢對視一眼，遞過去一個安慰般的眼神。

大漢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木十字，以及那柔弱的雙腕和露出袖口的傷痕，終于還是撇了撇嘴，停下了攔阻的動作。

看起來，她不具備物理擊殺他人的體力。

“你……你別過來！”短發女生尖叫起來，轉身就要往門外沖，被紅發女人和瘦小男人一起按住了身軀。

薛曉然垂下視線，張了張嘴，終究什么都沒說。

她舉起木十字，在空中劃了一個圈。

女生倏忽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