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粗略一看,只見三個只有在紅外熱成像中才能看到的人影,正站著位于蘇梓恒前方左中右的三個方向,而中后方就站著蘇梓恒。
我之前被他的一通話給嚇住了,差點就讓他說計謀得逞了。
他說我的記憶是假的,他的這句話就是半真半假的。
我之前在營地的時候確實是可能被注射了記憶阻隔劑2.0,所以我當時的記憶就記錯了之前發生的事情,這可能是成沐顏他們的想法,他們還是不希望我能記起之前的事情,希望能修改我的記憶,讓我以為是他們救了我,從而估計為他們所用吧。
但是這些也只是我的猜猜,等以后安全了還得問一下成沐顏。
話說回來,既然蘇梓恒說我的之前跟組長之間一起放哨說話的那段提到加長天線對講機的記憶是假的,但如果按照他的說法,我的記憶是在營地被他修改的,但事實是,我當時還沒聽到“研究所”這個關鍵詞,也就沒有覺醒相關的記憶,連記憶都沒有,蘇梓恒他憑什么修改?
也就是說,我開始的記憶是假的,這是指從實驗室出來到到達營地,這一段是假的。而后,我聽到關鍵詞所覺醒的那部分記憶才是真的,而且是無法被修改的。
這么一想到有點細思恐極,我的記憶正是因為記憶阻隔劑,被阻斷了,也防止了被修改。這么說,記憶阻隔劑也有保護記憶的功能,難道那給我注射記憶阻隔劑的研究所其實是在保護我不成?
我隨即不敢繼續想下去。因為這樣想下去,一切就都會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我的世界觀可能真的就有崩塌了。
所以,就目前而言,這小子在唬我!
他剛才說說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的心理防線被擊垮,然后再讓這些人影趁機攻擊我。
因為按照蘇梓恒的說法,他當時在營地倒騰對講機就是為了讓我看到從而讓我起疑的。
但他是怎么知道我想起了之前的記憶呢?
還有很多事情我還不知道啊!
不過這真的是好狠毒的一招啊!要不是你爺爺我練過,心理防線夠堅固,還真給你唬住了!
就在我思考的片刻,只見我前方的一直站著不動的一個人影忽然就直接帶著勁風朝我呼嘯而來。
只見那人影的速度奇快,根本不像正常人可以達到的速度,我猝不及防,身體的本能根本都來不及反應,哪還敢想著反擊,只要能防下來就謝天謝地了。
下一刻,我反應了過來,手臂正想架起來防御身體核心部位,可是為時已晚,那人的拳頭裹挾著一陣勁風直朝我的面門而來。
縱使我反應力再快,也反應不過來這般似怪物般的速度,而且就算反應過來,恐怕按著力度,我的手臂也要被打穿啊。
來者何人?
看來我要不清不白的就這樣含恨而死了啊……
可就在我已經放棄抵抗,腦子已經在想著死后自會長眠,死后要怎么這么去地府里面找孟婆,怎么這么找閻王談天的時候,那拳頭卻突然聽了下來。
只見那拳頭就直直的停在了我的面門前不過幾厘米的距離。
我又是驚喜,又是疑惑。
他明明有機會能干掉我,可為什么卻突然停止了呢?
可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那拳頭卻突然又動了。
只見那拳頭,沒有收走,而是直接捏住了位于我戰術頭盔上的紅外熱成像儀,硬生生的給我扯了下來。
失去了紅外熱成像儀的我現在就又只看得見站在我面前的蘇梓恒,就仿佛剛才的那次驚心動魄的感覺如一場夢般。
我頓感驚慌失措,不禁警惕的看向四周,這是處于生存的本能,或者生理的本能,雖然看不到任何東西。
但轉念一想,我剛才的舉動又著實可笑,既然人家要殺我,剛剛就能一拳將我打得死的不能再死,何必又現在這樣呢?
于是,我的視線又重新看向了在一看默默不語,仿佛不存在的蘇梓恒。
只見他的臉上盡是戲謔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個面臨死亡在苦苦垂死掙扎的小丑一樣。
此時,他突然開口了:“我之前就很在意你頻繁戴頭盔的動作,你果然看到了。”
我卻不以為然,直接問他:“你到底想干嘛?”
他卻以一種看透一切的說道:“你難道就不好奇嗎?”
“好奇。肯定好奇啊!但我現在只在想著如何宰了你。”
“你不敢的。就如你沒在所有人都在的時候暴露我身份一樣。”
他放在背后的手猛的動了一動,然后繼續說道:“因為我對你們有利。而且你是個聰明人。”
其實我一直在在意他放在背后的雙手,剛開始以為他是故作紳士,實則表示愚弄我;現在看來,如他的目的是讓我以為對講機才是他和研究所溝通的方式,那么剛才的他沒有對講機,卻能讓前方三人之一的精確向我進攻,卻只摘掉我的紅外熱成像儀,恐怕就是他藏在背后的一雙手在作怪!
想到這里,便看向蘇梓恒周邊的草叢,只見草叢上只有位于蘇梓恒正前方的位置有一個異常不和諧的區域。
這區域是由于有人在草叢,使得腳下的草甸被踩住,或周圍的草被腿部阻擋所產生的。
也就是說,這個地方站著當時攻擊嚇唬我的那個人影。
難道我們和SCRA面臨的敵人是隱形人?
再看左和右,且沒有人站著的痕跡,估計是走了。
怪不得他們剛才要摘掉我的紅外熱成像儀,看來他們果然看到我頻繁戴頭盔的動作而起疑了,然后猜到我的戰術頭盔上的某種儀器有古怪。
但現在他們可不知道我卻能通過草叢看出來了他們的隱形人的位置,也就是說,現在先機到了我的手上!
說時遲那時快,我直接將身子向左邊移動了一些。
由于我之前是跟著蘇梓恒到達這個三面靠山地方的,而且現在我的身體是完全在他前方的擋住的。
什么意思?
就在我將身子向左移動的一瞬間,蘇梓恒的身影就一定會赫然出現在從別處看向這邊的人的視角里面。
說時遲那時快,一顆子彈就鐵柱我的身子從我們來的方向射過,然后直朝蘇梓恒射去。
由于這是一個三面靠山的地方,蘇梓恒先進到三個山中間,而我再緊隨其后,那么我的身影就會完全將他的身影擋住,如果此時營地的人要瞄準的話,就只能從我背后的那個方向來瞄準。
由于我在只之前跟成沐顏說了要她準備戰斗,所以那個會瞄準這里,而且準備開槍之人一定是成沐顏吧。
就在我向左移動一小個身位的距離時,蘇梓恒的身影就會暴露在她的視線里面,此時便是敵人不易發覺且意想不到的絕對射殺時機。
而就在我移動的一瞬間,這既讓出來射擊的空間,又相當于是給予了射擊許可。
這極其考研兩人的配合和信賴程度。
這要求在明處的人有勇有謀,面對敵人的直接威脅,能冷靜的選擇最佳的下達命令的時機;而在暗處之人,要耐心、細心,專注于眼前的可能轉瞬即逝的一絲機會,還有無條件的信任隊友,一旦決定開槍,絕不手軟。
成沐顏果然立即會意,果斷瞬間開槍,絲毫不拖泥帶水。
看來我們匹配度很高嘛~
而順著子彈的方向望去,果然如我所料,子彈并沒有擊中蘇梓恒,而是擊中蘇梓恒前方的那片異常的區域。
只見在子彈擊中那片異常的區域的一瞬間,就只看那片區域的被擊中的地方,突然產生了一個彈孔,緊接著就是鮮血流了出來,然后那片原本什么都沒有的異常區域突然開始變得模糊,就像大熱天的那種熱浪一樣,將身后的蘇梓恒的身形都顯得扭曲了,然后隨即就是一陣陣的電弧,電弧在不斷的閃爍,慢慢的,慢慢的就顯現出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隨著時間的流逝,眼前的隱形人也逐漸開始顯露出他原本的面目,他的胸部被子彈擊中,恐怕已經無力回天了。
那隱形人先是半跪在地上,口中不住的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隨即身上的某種黑色的衣服開始出現象征著損壞的電火花,隨著人影的倒地,眼前的仿佛一片模糊的虛無的區域也瞬間消失,只留下滿地流淌的鮮血……
這就是那些隱形人的原本的樣子啊。
看來研究所的人掌握了某種隱形戰衣的制造工藝啊……
我此時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很有可能是一個關鍵的線索,又或是另一個記憶激活的關鍵詞?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我便隨即頓感不妙,只聽到左右兩邊傳來某種重物落地的聲音,再轉頭看去,卻見什么都沒有。
壞了!更多的隱形人聽到了槍聲正在前來,而剛才還沒離開太遠的隱形人恐怕也看到了剛才的一幕,或許剛才那陣聲音就是他們兩個從山崖上跳下來才導致的。
想到此處,我自知時間就是一切,便連忙打算向著前方的蘇梓恒沖去。
只要將那蘇梓恒給制服住,那就還有談判的籌碼!
心里想著,腳上卻沒停,火急火燎的就邁開了步子,誰承想,我剛跑開一步,左邊的草叢中就直傳來一陣陣草叢被人快速掠過所產生的摩擦聲,卻聽見那聲音靠近的速度極快,我這是才猛的想到,之前那人的速度十分快,恐怕那種隱身戰衣還可給穿戴者提供體能的強化。
只聽見那聲音就沖到了近前,大約就在距離我的前方不到一米了,我知道既然反應比不過,那就比預判,從理論上來講,只要猜到了對方會做出什么動作,反應不過來的前提下,只要能提前做出相應的應對方法,就有機會能成功的防住。
但這種方法只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使用一次,一旦和那種隱形人近了身,預判的時間都沒了,直接就給人家快拳活活打死了。
現在他奔跑狀態下,那么可能的進攻方式會是什么呢?飛踢,還是跳起來撲倒我,又或者滑鏟?這樣不行!奔跑狀態下什么方法都有,眼下時間緊迫,只得看命夠不夠硬了!隨便猜吧!
想著,只聽那聲音已經快到我面前了,我閉上眼睛,向下一滑,卻感覺自己沒事,而上方一陣腥風就剛剛擦著我的頭頂掠過,真是險之又險啊!
眼下也沒多耽擱,連忙起身,發現距離前方的蘇梓恒只差幾步的距離了,正欲向前飛奔,一鼓作氣將那混蛋擒住,卻見那蘇梓恒絲毫不為所動,怪哉~
可此時突然看到了眼前正前方的草地,只見眼前的草甸上赫然上出現了一雙腳印,我隨即意識到大事不妙,可眼下速度已經起來了,就算立刻停住,在慣性的作用下,我也會直撲撲的送到敵人的懷里,那敵人可真感謝大自然的饋贈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我靈機一動,立刻以右腳為軸,順著速度方向,學著NBC著名籃球球星托你帕克的招牌轉身一樣,順勢一個轉身,這既沒有降低太多速度,又巧妙避開了前方的敵人,然后我看蘇梓恒盡在眼前了,他見我如此巧妙的化險為夷,也大吃一驚,連忙準備掏出腰間的手槍,我見狀,立即摘掉頭上的頭盔,此時他也剛好掏出腰間的手槍,但我還是計勝一籌,連忙甩著頭盔就朝蘇梓恒丟了過去。
就在蘇梓恒被頭盔干擾的一剎那,我立刻飛撲到他的身上,同時還連忙伸出肘子假好,此時也顧不上講不講武德了,將他硬生生撲倒在地,同時借助向前的速度,用肘子給他的胸腔狠狠的打了一下。
我瞬間喪失了反抗能力,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跟我一起飛了出去,同時手上還掉出了一直藏著手里的一個便攜式迷你的發射紅光的物件。
估計他真正就是通過這個和研究所的人取得聯系的,又或許這個只是防止對講機丟失的應急預案?
眼前沒時間想這些,我立刻將手抱住他的脖子,只要我一用力,他的脖子就會瞬間被我扭斷,同時看向前方,大喊:“停!馬上現身!不然下一秒就扭斷他的脖子!”
此時,眼前突然就慢慢從下至上浮現出兩個人影來。
光學迷彩!
我突然想到了這個詞……
然后腦袋,就又開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