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摸骨
- 陰司道主
- 冀長生
- 2058字
- 2023-04-13 00:01:00
大夢道人看著兩人的面相,心中有數,招手道,“孩子,站起身來,讓我給你看看骨相。”
聽到骨相一詞,恍惚間,魚詔還以為自己碰上了算命的術士之流,隨即啞然,摸骨罷了,不管真假與否,他并無任何損傷,于是順從著起身。
大夢道人先是圍著張豐前后轉了一圈,上下打量著,口中輕誦,“命有麒麟骨,不會做凡人,骨相反映氣秉,骨中貴者,莫出于頭額。頭額骨,奇而貴者,莫出于頭顱骨嶙峋怪異,主孤獨之相,貴發鼎申,巨富高壽。
你頭圓眼大雙眉濃,日月角突出,兩耳貼腦,倒有幾分王侯之相,四肢骨骼粗長,隱現虬筋板肋,應當是天生大力之人,雖說是假骨,卻也適合修行武道。”
張豐并未在意大夢道人口中的假骨,只是對他說的王侯之相感興趣,興致勃勃道,“這么說,小子日后有稱王的命??”
“不可說,不可說。”大夢道人呵呵笑道,并未回答,而是來到魚詔身旁,探手在他身上一寸一寸的捏動。輕語道,“小友面如月,身似貝,眉目分明,兩者皆平,初看晦澀,久視卻明,此為神氣清靈,加之印堂飽滿,額頭高聳,天頂圓潤,腦后星臺枕骨特凸,乃是頭生奇骨之相,全身根骨清奇無漏,極為難得......”
說著,大夢道人左手食指中指并攏,點在魚詔眉心處,嘆了口氣,“可惜印堂出了一絲紕漏,不然合該是我輩中人。”
魚詔心下一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訥訥的說不出話來,隨著道人一番言語,他好似真的感覺到命中缺失了什么東西一般,這種感覺轉瞬即逝。不由的問道,“前輩,這紕漏可能彌補?”
大夢道人搖頭,淡笑道,“骨之一物,不可逆轉,從未聽過有后天彌補的法子。”
魚詔愣了愣,隨即回過神來,恭敬問道,“前輩,小子可是不適合習武?可小子近日習武時,進度頗快,又是何解?”
“并非如此,你身居武體,若是習武,進度自當一日千里,”大夢道人搖頭,伸手摸了摸魚詔的頭頂,惋惜道,“這八千里河山,老道已經游歷了三四次,若非印堂有損,你的天資本該是此間第一。”
魚詔聞言有些驚愕,這八千里河山,可不止穆國一地,而是上有青國,對有梁國,三國平分天下,普通百姓一生,也不過是在一縣之地活動,到死也不知道遠處的風景。眼前這個黑衣道人,竟走了三四次!
他想了想問道,“前輩,武體是什么?小子只是覺得孕養搬運氣血時,十分順暢,沒什么阻礙,莫非其中還有些名堂?竟然稱得上此間第一?”
老道士收回手,眼神暗淡了幾分,“這武體自古有之,也不算太稀奇,老道我這些年見過的,零零散散,不下百人,
叫法各有不同,實則無二,倒是尤為適合熬煉武道,能更快的積蓄氣血,對于氣血運行方面,頗有助力。至于老夫說的天資,和武體無關,是別的方面,不提也罷。”
張豐聽的一頭霧水,他常年和潑皮廝混,讀的書不多,若非孫老棍棒加身,怕是連字都不認識。只是乍一聽聞老道將天下走了三四次,頓時敬服道,“前輩好腳力,小子遠遠不及。”
“如此說來,前輩也曾去過天地的邊緣?”魚詔琢磨了幾息,好奇問道,“我曾在書中見過天涯海角一詞,可從未聽說有人見過海這種東西,敢問前輩,天地之外可有海?”
大夢道人盯著魚詔愣了愣,少頃,溫聲笑了,“天地邊緣啊,那里無有人煙,兇獸成群,盡頭處,則是看不見底的黑色深淵,落石無聲,飛鳥不渡,小友將來若是武道有成,不妨去看看,也算得上一處奇景。”
老道想了想,惆悵道,“至于海,老道也不曾見過,只是書中既然將海字放在了江河湖泊之前,想來,應當是比江河還要多的水吧......”
“兩位小友,老道年紀大了,這一路奔波,卻是有些乏累。”不多時,回了兩人幾個問題后,老道也沒了興致,不待張豐繼續開口,淡然道。
“這......”張豐有些語塞。
魚詔拉了拉他,朝著道人躬身一禮,恭敬道,“多謝前輩解惑,小子就先告辭了。”
“走了,豐大哥。”他看張豐愣在原地,便拽著他一同離去。
張豐被這么一拽,連忙喊道,“謝前輩解惑。”
房門外,二人走遠了幾步,魚詔疑惑道,“豐大哥,你今日的狀態可是不太對勁,怎么總是心不在焉。”
張豐撓了撓頭,有些愁眉苦臉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種不好的預感,感覺有些不對勁,又說不上是何處有問題。”
魚詔拍了拍他的胳膊,寬慰道,“放心吧,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也幫不上什么忙,還是專心練武才是。”
......
此后幾日,天色雖一直昏昏暗暗,倒也不再下雨。只是灰蒙蒙的天空看的人心中有些發堵。
張叩與大夢道人兩人,一人披著赤袍,一人身著黑衣,領著百名精兵在城中兜兜轉轉,最后停在了城西菜市。
菜市的行人被盡數清走,大夢道人皺著眉頭在菜市中來回踱步,小半個時辰后,對著張叩搖了搖頭,驚疑道,“按張軍主所說,最近每隔三日就會有人詭異的死去,疑似有鬼神在作祟,若源頭真是此地,應當多少都有些怨氣殘留才是,可如今,此地的氣息雖說有些古怪,卻也不似陰魂鬼物之類,只是些宰殺牲畜留下的血腥污穢氣,算不得什么。”
張叩眼神微變,想不到竟然連此人都看不出端倪,畢竟在赤蓮道總壇口中,大夢道長可是被傳的神乎其神,不似凡俗之流,要是沒有總壇的幫助,他也請不來此人。
他想了想,有些不甘心,便笑道,“算算時間,今夜子時既是第三天,屆時前輩再看看?”
大夢道人看了張叩一眼,沒說什么,緩緩點了點頭,想著正好看一看城中年滿十二歲的少年,有無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