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我賦能:認知突圍的10大思維模式
- 賀華文等
- 6422字
- 2022-06-23 15:44:39
“不允許”又將如何?
1.我是誰:曾經不敢面對的自己到現在的面對
向舒涵,女,“80后”,出生于湖南湘西。一路讀書,從燕山大學經濟學本科到廈門大學邏輯學碩士,目前定居在廈門。先后在房地產公司、銀行、股權私募機構任職,目前自己創業,從事財富管理及管理咨詢相關業務。
就在2019年8月,我從一家股權私募機構辭職了。辭職的原因,也許有點“佛系”——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從讀書到工作,我幾乎沒有停下來好好休息過,忽然發覺人生好像缺了點什么。辭職后,我就去青海、甘肅旅行,參加和君商學院組織的日本游學,接觸不同的人和事。
晃悠了快兩個多月,雖然也感到放松和開心,但是心里隱隱覺得有點空,內心有個聲音告訴我:還是要做點事(用老人的話來說,勞碌命)。
做什么呢?創業?全職做民宿?股票投資?教練?傳統文化培訓及周邊?……這個問題困擾著我很長一段時間。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強烈想要出家,過清凈的修行生活。在跟我的師父聊完,冷靜理智地思考過后,我決定這事還是暫時先緩緩。
原因很簡單——塵事未了,還要去面對那個曾經不敢面對的自己。
那個曾經不敢面對自己的我是很自卑的。因為過去家庭背景的原因,我一直認為我是不會過得很好、很幸福的。我覺得我不配擁有幸福的家庭和人生。
在遇到我前夫的時候,我被他的家庭氛圍所感染,被他對我的好所誘惑,等到真正走進家庭,擁有我一直以來夢想擁有的家庭后,我又開始不安分了。
我不想做一個普通的女人,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一生。而公公、婆婆和老公對我的期待,就如傳統的閩南人對媳婦的期待那樣:勤勞、持家、犧牲、付出。
雖然他們并沒有在明面上對我提出各種各樣的要求,即使我各種折騰,他們也還是包容和理解。可是,我依然覺得受束縛,心里隱隱地覺得對他們有愧疚,因為我沒有滿足他們的期待。
那時候的我,不懂得溝通和表達,壓抑的情緒一直在發酵著。直到我動了離婚的念頭。
一旦動了離婚的念頭,心就不在這個家了。對前夫冷暴力,一有機會就出差或者外派。對孩子的愧疚和家庭責任感的內疚,我用實現理想這個借口去說服自己。
有一次跟一個朋友聊天,他說:其實還是自私的。“自私”這個詞一下子擊中我的靈魂,把我自欺欺人的那一套說辭擊得粉碎。
2.我與他人:曾經令我感到羞恥的父母到現在自己的放下
很長一段時間,我曾以我的父母為恥,特別是對我的母親。不過,到了現在,我開始逐漸改變自己。
曾經的我看母親,覺得她虛榮、愛面子,經常說一些在我看來很夸張的謊言。
一個我經常遭遇的尷尬場景是:在我跟人聊天的時候,對方冷不丁就會冒出一句:“我聽你媽說,你是北大畢業的?現在在大學教書?”……總之,就是一些對于不符合我真實情況的夸大的描述。
每當聽到這樣的問話,我就很惱怒和尷尬,知道母親為了虛榮心,又在別人面前吹牛了。
剛開始的時候,我會有點難為情,不知道怎么回復:如果迎合的話,自己在撒謊;不迎合的話,等于直接拆穿母親的謊言。
到后來,我就沒有任何顧忌,理直氣壯地直接懟母親,甚至內心還有一絲絲隱藏的快感,覺得自己很大義凜然。
那時,母親還有一個讓我很不滿的事情,她常說:看誰誰家的孩子多么出息。她總是拿我跟其他人對比,而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看看誰誰家的家長多么厲害。
母親說話很大聲,經常說著說著就跟吵架一樣。這也讓我很尷尬,所以我很不愛跟她一起出現在公共場所。
母親還很喜歡占小便宜。她去超市買東西,總是喜歡多拿一些免費的塑料袋;去住酒店,也喜歡把人家的一次性用品能拿的都拿走。
父母很早離異,之后母親沒有再婚,偶爾會帶男友回家。這件事也讓我一度覺得很羞恥,甚至一度覺得母親是個不正經的女人。
在我的記憶里,似乎從來沒有叫過爸爸這個詞,我幾乎叫不出來。高中的時候,母親有一個交往了很久的男朋友。那個叔叔很好,我也很喜歡他。他們一度打算結婚。即便如此,有一次他們叫我改口,可是我做不到。無論如何,爸爸這個詞,在我的人生字典里,似乎已經被刪除了。
后來,我給自己定了一個底線:對于母親,我要盡最基本的孝道,讓她老有所養。當然,大部分還是側重物質方面。至于感情方面,我曾經徹底放棄,祈禱最好不要跟母親有任何交集。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用這條底線讓自己的內心達到了平衡,心安理得地度過了一段時間。
再后來,接觸了佛法,參加了幾次禪修營,我意識到僅有那條底線是不夠的,還需要再突破一些,還需要更進一步。
在別人面前,我似乎是一個很善良、很寬容、很有教養的人。可是面對母親,我卻是一個冷漠,甚至有點麻木的人。在我們矛盾最激烈的時候,曾經也都說過特別絕情傷人的話。
有一次,我從外地出差回來,看到母親把工作室打掃得很干凈,民宿房間的床上用品整整齊齊地疊在一起。只是有點奇怪的是,這套床單似乎是原來的那套,我的第一反應便是猜疑母親沒有及時更換這套床上用品。
于是我湊上去聞了聞,一靠近,便聞到微微的汗味。我頓時有點惱怒,母親一定是存在僥幸心理,覺得即使不換被單,可能也看不出來,所以她只是簡單地整理了一下。
我跟母親爭論了起來。我說:你明明沒有洗,聞起來都有汗味,為什么要說已經洗了呢?就算真的沒洗也沒關系,可是為什么要撒謊呢?
母親的面子上掛不住,說:我洗了床單,但是沒有洗被套,而且昨天晚上我住了。
我知道母親在狡辯,有點惱怒,生氣地回復她說:洗個鬼!
又是一輪爭吵……
我學過佛法,又學過教練,知道要向內轉,向前看。可是,那個時候,我還是做不到。在當時的情境下,還是會習慣性地指責和評判他人。
怎么辦?學了那么多道理,似乎還是過不好這一生。
……
好在,在不斷的修行中,特別是在教練的不斷精進中,我看見了自己。雖然目前我還做不到完全地向內轉,向前看,一切事情先從自己的改變開始,但起碼我在朝這個方向努力。
在一次次的沖突發生后,我會事后去反省。原來我跟母親的關系是以前不愿意見到彼此,待在一起超過3分鐘就大吵大鬧;現在,我們吵架的頻次和頻率越來越少,對于很多以前完全看不慣的事情,現在我已經可以坦然接受。
第一次的突破,發生在我主動去深圳找母親。
2019年,在一個朋友的鼓勵下,我決定從廈門去深圳看望母親。在此之前,我已經跟自己達成協議,與母親的關系就是:我會做到女兒最基本的義務,以后她老了動不了了,我會幫她養老。因為母親從小對我也沒有給予特別多的母愛,我也并沒有覺得自己那時的做法有多么不孝。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內心多少還是會覺得這并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跟母親的關系,就像我內心里某一處陰暗的角落,平時刻意不去觸碰,可是,它其實一直就在那里,不知道在什么樣的情境下就會冒出來。
所有的改變,都源于對現狀的不滿。我跟母親的關系也是這樣。而任何關系的改善,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很多時候,并不是像電視或者電影里那樣,一個事件之后就Happy Ending(愉快結束)了。
有了第一次突破,當然就會有第二次。另一個大的契機,就是在我離婚后,自己一個人住,所以就讓母親搬到廈門來。
剛開始,我們住在一個屋檐下。可是好景不長,各自生活習慣的不同帶來了矛盾,這樣的矛盾沖突甚至讓母親想要出走。
就這樣,我們磕磕碰碰,不斷地調整,尋找彼此都感到舒服的平衡點。
一個阿姨曾跟我說,跟母親最好的距離就是一碗湯的距離。雖然不住在一起,但是如果送碗湯過來,剛好不會涼。
現在,我跟母親就是這樣的距離。我們各自住在不同的房子里,但是相隔很近,真的只是一碗湯的距離。
到目前為止,我的感覺都還好。下一步要繼續改善的,可能就是要多去母親那里,時不時跟她一起吃頓飯、聊聊天。
其實,我與父親的關系也是如此,從曾經感覺丟臉到現在可以放下怨恨。
在初中以前,我沒有任何關于父親的記憶。因為父母離異早,我3歲開始就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在那個傳統的年代,特別是在農村,離婚并不為大家所接受和認可。
第一次了解父親和母親之間的事情,還是因為高考前我跟母親發生了一次嚴重的沖突。
母親很討厭我了解父親的事。記得當時我反問了一句:既然這么討厭他,當初為什么還要跟他在一起?還要生下我?母親被氣得不能言語,草草地結束了談話。
事后,小姨過來找我,說母親跟父親離婚的原因是因為她。
小姨說,有一次,我在外婆家玩,玩得比較晚了,小姨就送我回家。在小姨送我回家的過程中,父親有對她不尊重的行為。至于具體細節,小姨沒有說太多。在那之后,在我心里剛剛“復活”不久的父親又“死”了。
以前對我而言,只是不存在父親這個人,但在我剛剛對父親這個角色產生好奇的時候,他的形象就被打入地下,成為我的一個恥辱。
之后,我從家族里一個信任的長輩那里,又聽到其他版本的說法。
此事就像羅生門一樣,事實的真相也許永遠無法去了解。不過,我也不再關心事實的真相到底如何。因為不管是什么樣的真相,在去追究的過程中,帶來的也許只有更多的傷害。
多年以后,在我已經釋懷的時候,父親的一次突然到訪,又讓我們父女的關系變得緊張起來。
那次,小姨聽到父親要來,瞬間失控,難受得哭了,極度不情愿見他。
所以,在父親坐了一兩天的大巴車,從湖南到廈門來找我的時候,我把他拒之門外,沒有讓他進家門。因為這件事,也曾引起父親家族對我的一陣討伐。
直到前兩年的一個夏天,我接到大伯的電話,說父親病危,如果這次過不來可能就走了。
一下子,所有過往的恩仇都被拋開。我帶著兒子和婆婆,坐飛機轉大巴,跑回湖南。大伯也通知了我的弟弟妹妹,可是他們都說自己沒時間。
看著病床上的老人,我想:這就是一個生病的老人而已。即使是個陌生人,也許都會盡自己的可能幫一下。如果在他生命垂危之際,三個子女竟然沒有一個能守在床頭,真的是凄涼。
雖然我現在依然看不慣父親的很多習性,只是已經不再怨恨他了。
我發現,當心里不再有怨恨的時候,其實解放的是我自己。也許,心的容量是有限的,當裝著太多這個東西,就裝不下其他更好的東西了。
說到底,父親并沒有對我做過什么過分的事情。我的怨恨的由來,追根究底還是我對心目中的“父親”有一個自己的標準。如果現實中的父親不符合那個標準,我就會覺得“丟臉”,甚至“怨恨與羞恥”。
深究起來,這好像是我作為女兒的自私與自我。現在的我,對于與父親的關系,已經可以做到放下那份怨恨了。
3.我與社會:從曾經感覺不公到現在開始找到自己
說到我與社會的關系,在之前的我看來,這個社會似乎對我也是不公平的。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房地產公司總裁辦做助理。我是那一批入職應屆生里學位最高的,理應如魚得水、前途似錦。
結果,工作不到一年,有一天,人事總經理突然來找我談話。剛開始,我還以為要給我升職加薪,不料卻是勸退。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當下就哭了,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我那么優秀,竟然被勸退?
事后復盤,我能想到的原因可能是:新來的領導跟我同齡,我自認為跟她很合得來,但在工作中太傲氣,在兩個領導交接的時候,我沒有做好關系的平衡。
比如,出于對原領導的敬佩和尊重,在很多情況下,當兩個領導下達不同指令的時候,我還是按照原領導的指示去做。這會不會讓新領導看不慣我?
當然,也許還有其他原因,但是我不清楚。不管怎么樣,這是我在職場遭遇的第一課。
再后來的工作,有比較順的,也有不順的。我去做過信用卡推銷員、小微信貸的營業部經理、銀行的高級客戶經理、私募機構的投資總監。
每一份工作跨度都很大,如果是公司的人力資源相關人士,看到我的簡歷,估計會覺得很無厘頭吧。但其實每一份工作的選擇背后,都有我的內在邏輯。
從知名房地產公司的總裁辦到信用卡推銷員,這是我跨度最大的一次。當時做這個轉變的時候,身邊幾乎沒有一個人是理解我的。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是為了什么。
這么久以來,自己在象牙塔里待得太久,名校研究生畢業,學的專業也是別人看起來很“虛”的哲學。可是,我知道我最大的弱點是“臉皮薄”。加上第一份工作的挫折,所以,第二份工作選擇了對自己挑戰最大的崗位——信用卡推銷員。
記得當時入職的時候,我是唯一一個研究生學歷的,我的同事還有大專學歷甚至是高中學歷。可是,工作業績跟光鮮亮麗的教育背景并沒有半點關系。同事之間的競爭似乎也是沒有“底線”的,作業方式也是簡單粗暴的——掃街。
當時,我跟自己說,如果我能在這個職場做到最好,那我在哪里都可以做得好。
當然,最后我做到了。通過一次成功的活動策劃,我的當月業績在營業部刷新了歷史紀錄。甚至在我離職幾年后,還有同事找我請教當時做那個案子的經驗。
即便如此,在達到既定目標之后,這份工作便變得無趣,也沒有了挑戰。因為我要突破的是自己的心理障礙,一旦突破,純粹的拼體力對我而言就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我開始考慮換另外一份工作。之后,也換了好幾份工作,但總是沒有一份工作對我而言可稱之為事業,讓我有動力一直堅持下去。
一次次撞得頭破血流后,我不禁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我錯了,還是這個世界錯了?難道這個社會就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嗎?我迷茫了。
在一次做教練的過程中,曌乾組織教練創始合伙人、廈門第一個PCC專業教練梁宜宏問了我一個問題:選擇工作的時候,衡量的維度有哪些?
之后,他帶著我做了一個平衡輪。
在認真思考后,我把以下維度列了出來:
1.這份工作或者事業對別人是有意義的,能夠幫助到別人;
2.能賺到錢,至少能保證自己和家人過上相對有品質的生活;
3.能持續成長,需要不斷學習,提升能力;
4.時間和空間相對自由;
5.已經是奔四的人,如果再選擇一份工作,希望是值得付出的終身事業。
當把這些要求列出來的時候,我自己都有點心虛:這世上有這么好的工作嗎?我是不是有點貪心了?
最開始,保險并沒有被列入我的選項之中。雖然自己認同保險,也買過保險,但那時的我,還是接受不了自己去賣保險這件事。
打破我認知偏見的一個契機,是認識了我做保險的推薦人JoJo。原本我和她是在一場現金流游戲中認識的,最初對她的印象是做事很認真,為人處事也很真誠。在認識她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來她是賣保險的,而她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從來不向我推銷保險的保險銷售人員。
進一步接觸后,我聽說她是從廈門海關辭職后全職做保險,這更激起了我對她的興趣,進而走進了明亞保險經紀公司。
公司創始人楊臣在《進擊的理想主義》中有一段話,深深打動了我:“打造一個最專業的明亞,將保險經紀人塑造成如同律師、醫生、會計師一樣的專業人士,把保險經紀人的角色定位從銷售轉向服務咨詢,并且徹底扭轉過去推銷時代的卑微局面,讓保險經紀人擁有體面的社會地位和合理的收入水平。”
明亞的創業歷程,讓我聯想到另外一個行業——財富管理行業。
其實,和保險行業類似,過去的財富管理行業和過去的保險行業代理人模式一樣,都是“王婆賣瓜,自賣自夸”。名義上雖然說是理財顧問,實際上也是變相地推銷自家產品。
我曾經想做一名獨立的私人財富管理顧問,不代表任何一家資產管理公司,而是從客戶利益出發,進行相應的投資理財建議及資產配置。為此,我去過兩家公司,他們號稱是獨立的第三方理財機構,但是后期也都是賣自家產品居多。
所以,2019年7月,我決定還是自己成立公司。雖然剛開始只有幾個志同道合的人,但是我堅信,這必然是未來的趨勢。而且,隨著中國經濟的不斷增長,這個市場需求也必然會越來越旺盛。專業、獨立、客觀的第三方獨立理財顧問必將成為這個行業的新模式。
從事財富管理行業近十年的時間,我接觸過很多企業家和投資人。看到有些企業家因為不懂財富管理及風險隔離,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看他樓塌了,不勝唏噓……
李克強總理說中國還有2億貧困人口,也還有很多孩子不能接受到很好的教育。作為一個從貧困山區走出來的孩子,我深知教育對一個人所能起到的深遠作用。
因此,我萌生了一個想法,想要做點什么,能讓這個社會的財富分配更加公平一點,讓財富發揮更大的價值。
我認為,財富管理行業的使命,不僅僅是讓財富保值、增值和傳承,還關乎如何回饋社會,正所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創業公司的目標,立志于成為世界一流的財富管理機構。一方面幫助“先富起來的人”,讓他們的財富得到更好的保護、保值、增值及傳承;另一方面通過設立教育及慈善基金,助力更多的有志青年實現人生理想。
雖然我知道,這條路很難,不過,對于我而言,除了此事,也無其他更好、更值得我去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