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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莫讓他跑了

  • 響馬九斤
  • 谷天一
  • 2132字
  • 2022-06-30 09:56:18

大師姑安排人上了茶水,自己進了花房,修枝松土,澆水捉蟲。

郝斌拿出份鎮(zhèn)府司批文,別說是九斤,連老知縣張桂,都是頭回見親軍衙門的公函!

老知縣瞇著眼,費力的看著批文。

郝斌說:“張啟山大人為了道長的事,親自去了京師。

新晉鎮(zhèn)指揮使田大人過問了此事,并安排人詳查。

不僅查明是誣告,更為沈大人平冤昭雪。

這一年多,京官派系相互傾軋,都是非死即傷的局面。

像沈大人這種沒了家產(chǎn),留下性命的算是好的。

鎮(zhèn)府司出重拳,抓捕了一大批風頭正盛的派系團伙,其中就有對沈大人下黑手的官員。

張啟山大人也因辦事謹慎,調(diào)高一級,現(xiàn)在是正千戶。

說來說去,也是和道長有緣,特地讓帶話,表示感謝。

對了,因為誣告,使道長蒙冤入獄,鎮(zhèn)府司給予五十兩安撫銀子。

另外沈大人捎來書信一封,在這兒~。”

說著從陳七遞來的褡褳里,拿出錠銀子和一封書信。

九斤接過來,在收訖文書上畫押。

問道:“張啟山大人見過沈大人?”

“人已經(jīng)接到濟南,不過除了宅子,其它的都沒了。

五位夫人還剩兩個,三個女兒嫁人,婆家多少給了點銀子接濟。

沈大人雖然官復原職,但受過刑,成了瘸子,腦袋也時常不清醒。

吏部批準了病養(yǎng),他提出到牛頭山休養(yǎng)。”

張知縣嘆口氣:“老朽與沈大人共事十二年,來也好,都是老伙計。”

九斤問郝彬:“兩位大人還去其它地方公干?”

“此次專為道長事而來,一會兒就該啟程返回濟南。”

九斤點點頭,見知縣給自己遞眼色。

便對郝彬說:“今天是師父大祭,不方便留二位。

這里有些銀子,二位多辛苦”,說完遞過去五張銀票。

郝彬低頭見是面額二百兩的五張銀票,手直哆嗦。

接過銀票笑道:“這不合適,本就是公務,怎好讓道長破費。”

一個總旗官,每月也就三兩銀子,其它福利全加上,也不過五兩。

這筆實打?qū)嵉木蘅睿呀?jīng)能讓二人過上體面的日子。

九斤拍拍他手背,示意他收好。

看了眼二人說:“有件私事,還要兩位費心。

“道長的事就是咱們自己的事,切莫客氣只管明言。”

“好,兩位走時,山里派出大車。

跟隨二位去濟南接回沈大人,一路上關卡還要兩位留話通融。”

“明白,請道長放心。”

兩人心如明鏡,一個落勢官員返鄉(xiāng)或歸隱,若沒人護著,就變成禿毛雞了。

一個時辰后,五師兄廣輝準備了車輛和路上用品,并帶上一些應急的藥材。

與兩位官差寒暄后,一起上車離去。

看著大車下了山道,老知縣埋怨九斤:“你出手銀子太重,一旦他回去顯擺,再來官職高的,如何是好?”

“張叔,我這正有個大進項,還沒跟您老商議。”

“哦,說說看,咱家小九可從不打誑語。”

九斤晃晃手里鎮(zhèn)府司公函:“大明律,誣告乃同罪加一等,可對。”

“九兒,原來擱這等著吶。

行,這陶老鬼販賣孩童,逼良為娼,蓄養(yǎng)家丁,欺男霸女,已成一府毒瘤。

老朽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定為桑梓父老鏟除這黑惡勢力,還我大明朗朗乾坤。

九兒,這老狗家底有多少?”

鏟除毒瘤,得看有多少家底。

家資越豐厚,動用的衙門官級越高,共同分潤的人數(shù)也就越多。

若是不管不顧上去鎖拿法辦,不僅弄不到銀子,還會丟官罷職,甚至傾家蕩產(chǎn)小命不保。

“私宅六處,均是三進院子,上等田六千畝,旱田八千余。

登萊各有鋪面一處,鎮(zhèn)上有鋪面九處。

這十幾年,每年至少有一萬銀子進賬。

這老鬼不用銀票,銀子就埋在什么地方,這個還得張叔勞心。”

“嘶~,沒想到啊,咱們這地界就有如此巨富之人。

想必歷代牧守都忌憚其虛偽名聲,沒敢深究,才養(yǎng)成如今的毒瘤。

張叔一把年紀,不怕了。

就讓本官來為民除害吧,九兒,張叔這就回衙,最晚明天就有回音。

你可千萬看好這老鬼,莫讓他跑了。”

說完,急匆匆上車而去。

這么大數(shù)額,縣衙是啃不動。

想要一幫子打死,沒有兩府分潤,不,沒有府衙統(tǒng)一部署,絕難成事。

亥時許(晚十點左右),九個喝的醉醺醺的漢子,走在西河鎮(zhèn)大街上。

一些透著燈光的鋪子,趕緊吹熄了燈火。

偶爾有孩子哭聲傳出,也是戛然而止。

父母呵斥著:“噤聲,十三太保來了。”

這九人罵罵咧咧,勾肩搭背,連吹侃帶狂笑,老鼠見了都玩命的跑。

月光下,一個健壯的漢子手拿木棒,站在大街中央。

月光灑在此人身上,地上拉出長長身影。

九個人一看哈哈大笑:“哥,看看,就一個人,上桿子找死來了。”

“這鎮(zhèn)上,還有比咱還牛逼的人?”

“八成是憨子,看著傻了吧唧的。”

“不會是香草她爹吧,找上門來啦。

“草,那個窩囊廢,慫貨一個。”

“這也是個慫貨,一個人敢跑來尋仇。”

對面那人中氣十足,冰冷的口氣道:“比人多?好啊。”

手中木棒向地上一墩,密集整齊的腳步聲響徹大街。

這九個人的前后,出現(xiàn)密密麻麻人影。

步伐整齊,標線一般的隊形。

若不是那一排排影子,正面看還以為只是前排八個人。

隨著陣型前壓,整個街上如春寒般干冷。

一直逼到九個人十步外,才同時將木棒向地上戳下,發(fā)出‘嘭’聲巨響。

這九個人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不知誰先‘噗通’聲跪了下去。

緊接著其他人如驚醒般,爭先恐后的跪趴在地。

四更天,一輛馬車來到鎮(zhèn)子東門要出城。

蔡興揉揉睡眼從躺椅上起身,瞥了眼大車說道:“沒到時辰不開門,等著。”

“瞎眼了,我是你爹。”

蔡興夸張的伸頭端詳,原來是陶府管家,自己的‘爹’蔡貴。

“哦,你看,這黑燈瞎胡的沒認出來。

鎮(zhèn)公所規(guī)定,天不亮不能進出鎮(zhèn)子,你這去哪?”

蔡貴知道這小子懂事后再沒叫過自己,也不放心上,一個野種罷了。

“去哪里管的著嗎你,這是一兩銀子,你們幾個待會喝羊肉湯吧。”

說完一扔,一小塊碎銀吧嗒掉地上,滾到蔡興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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