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四城的口無遮擋，直接導致這場談判寧昊陷入了被動，他刻意的咳嗽幾聲，提醒陳四城的同時，也向張凱衛交代此地無銀三百兩。

其實，這本來也無所謂，一部電影的投資成本少則千萬，多則上億，幾百萬買一個劇本，很便宜。

主要在于，《唐人街探案》想要呈現在大熒幕上，要走的流程還有很多，到最后的話，如果不能拍攝出來，所有的錢財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張凱衛看到兩人的反應，沉思片刻，最終給出了他的條件。

“兩百萬加分成。”

基于對劇本的自信，他沒有選擇買斷的購買方式，同時，他還需要至少兩百萬的資金，籌備自己的小成本電影。

這個要價很低，尤其是看到兩人欲蓋彌彰的表情，兩百萬加分成，等于白送。

寧昊聽到報價，眼神上挑，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他本以為張凱衛會獅子大開口，狠狠的撈一筆，即使是這樣，他也毫無辦法，因為《唐人街探案》這個劇本，他拿定了。

要不然也不會親自過來談判。

“好，好，好。”

寧昊接連說了三個“好”字，再也不用掩飾自己的喜悅之情，就算電影后期票房超過十億，整部劇本的花銷也不過五百萬，遠遠低于他的心理價位。

“那就這么說，兩百萬加上票房千分之三的分成，明天我會安排人過去和你簽合同，簽完合同，兩百萬會直接到賬，后續的分成需要等到電影結束后核算。”

張凱衛點點頭，說：“寧導，我還有個附加條件。”

“嗯？”

寧昊皺起眉頭，等待張凱衛接著往下說。

“我要加入壞猴子工作室。”

張凱衛的話擲地有聲，寧昊聽完后松了一口氣，而旁邊的陳四城有些猶豫的說。

“想要加入壞猴子工作室，最硬性的指標就是需要有一部獲獎電影作品，而且含金量不能低于華夏青年國際電影節，雖說《唐人街探案》我們覺得還行，但是畢竟它還沒有被拍出來，恐怕你不能達到要求。”

寧昊又點點頭，頗有些無奈。

“那我劇本不賣了。”

張凱衛也不多說，直接想關斷電話。

討價還價嘛，就是一場心理搏擊戰。

“壞猴子工作室”是他一定要加入的，原因在于，他可以享受著旗下青年導演的待遇，算是半只腳踏入了圈子的門檻。

工作室所享有的業內資源，他能夠快速拿到，能為接下來拍自己的獨立電影，省下很多麻煩事。

同時，工作室早已打通影視作品的發行渠道，若是電影決定發行或者上院線，阻力幾乎沒有。

錢財，只是一時的。

資源，卻是永恒的。

寧昊顯然是理解這個道理，對張凱衛的看法也發生了轉變。

他本來覺得張凱衛是一個天才編劇，妙手偶得一個優質劇本，只為賺取一波快錢改善生活。

而如今看來，他的野心遠遠不止于此。

“等等，加入工作室不是我一句話的事情嗎？規則對于天才是不適用的。”

寧昊趕忙阻止張凱衛的行為，緊接著又裝作為難的樣子，說。

“我可以讓你加入壞猴子工作室，但是可能會給你一個編外人員的稱號，當然，這只是一個表面的稱號。”

“什么意思？”張凱衛問。

“事實上，只要是工作室能夠享有的權利，其他青年導演能夠得到的幫助和便利，你都可以同步共享。”

“但由于工作室所在的城市，和你們蘇城相差甚遠，你也不可能來到這邊上班，所以可能沒有最基礎的工資給到你，當然我也覺得你對幾千塊錢也不屑于顧。”

“另外，如果你要是以后再出售劇本，工作室會第一時間評估劇本資質，只要能行，我們會以遠高于市場價的價格，收取你的劇本。”

“更關鍵的是，我只是假設哈，萬一你以后想要做導演，你的作品宣發渠道，全部能根據工作室量身打造的制度，安穩發布。”

張凱衛聽著寧昊的話語，單手撫摸著下巴，等他說完，張凱衛問。

“作為劇組編外人員，有什么弊端嗎？”

這時，陳四城替他解答了疑惑。

“總的來說，就是沒工資，還需要你持續產出劇本，假使到了一定的時間，你還沒有新的工作業績，會被除名。你要是做得好的話，就會轉成正式員工。”

陳四城嘿嘿一笑。

“像不像黑心公司？”

“別胡說，黑心公司也沒咱們黑，哈哈哈。”寧昊聳聳肩自嘲。

“沒辦法，藝術也是要生存，要活下來的。”

張凱衛撓撓頭，工作室的編外人員聽起來也不錯，有點像掛名的名譽長老的味道。

他本來就自由散漫，真要是要求他去工作室內辦公，他反而會拒絕。

現在看來，既然編外人員足夠自由，又能享受到他想要的資源，何樂而不為。

他看中的，可不是坐在辦公室渾水摸魚，一個月掙夠基本花銷的工作。

唯一的擔心在于，他手里的《低俗小說》沒人看中，兩百萬的資金不足以把它拍攝出來。

而劇本宮殿又沒有進去的方法，他想要一個小成本的劇本，自己當導演把它拍出來，必須自己寫。

沒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的話，他所有的努力都會付之一炬。

半晌，張凱衛做出決定。

“劇本兩百萬加分成，我成為壞猴子工作室的編外人員。”

“沒問題，就這么說定了。四城，接下來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你了。”

“好的，凱衛，以后我們就是同事了，你回頭發我個具體地址，后續會有人找你的，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拿到完整劇本了。”

陳四城滿臉堆笑，看起來稍顯油膩。

掛斷電話，張凱衛把地址發給了陳四城，便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他現在所擁有的尊重和金錢，都是《唐人街探案》這部劇本給到他的。

如果沒有《唐人街探案》，這群人連看他一眼都不會看。

敲門磚已經給到，接下來的路需要他一步步走了。

剛才視頻通話的同時，顧長青一直給他發了很多消息，全是在問他劇本進度如何？談判結果咋樣？

“談完了，你來我家里吧，我和你說說具體情況。“

“丁零”

一秒鐘，顧長青那邊就回復了消息。

“半小時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