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鐘在妖村受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姑洗在應鐘身上下的封印自然而然地就解開了,不過一個眨眼的時間,應鐘就出現在了城外的懸崖上,應鐘坐在一塊石頭上,感受著夜風習習吹過,黑云翻墨,日星隱耀,山岳潛形,滿目蕭然,感極而悲者矣。
應鐘解下自己的葫蘆,果然跟那小滑頭說的一樣,葫蘆的確裝滿了美酒,應鐘往自己的口中灌了一口,城中萬家燈火,點點滴滴印在了應鐘的心上,應鐘好像看見了子女歸,父母迎的場面,這就是普通人家的凡塵煙火,最讓人溫情,應鐘喝著喝著就笑了,風聲都小了;笑著笑著就淚目了,視線都模糊了。
應鐘剛要再喝一口,周圍的空間一陣蕩漾,身著紫衣的伏朝暮就這樣出現在了應鐘的面前,樹后的暗影一見是伏朝暮,嚴肅的神色微微一凝,本想給應鐘獨立的空間,沒想到被這個混蛋鉆了空子。
“你這是怎么了,沒聽過借酒消愁愁更愁嗎”,伏朝暮掀起衣袍坐在了應鐘的身邊。
“呵呵”應鐘輕輕一笑,“你個二傻子怎么來了”,應鐘雙頰酡紅,轉過頭看著伏朝暮,皎潔的月不知何時出來了,月的光灑在應鐘的身上,應鐘眼中似有一池秋水,此時此刻波光粼粼,伏朝暮轉過頭撞進了這瀲滟的水光中。
伏朝暮慌亂的躲開了眼,撇嘴說道:“本帝舍命陪小人,不行啊。”
“好啊”應鐘站了起來,“敢跟我跳下去嗎。”
“有什么不敢...”話還未說完,伏朝暮的頸部忽然一痛,熟悉的力度再次襲來,旋即就失去了意識。
應鐘緊閉著雙眼縱生一躍,感受著耳邊獵獵的夜風,身后的人也跟著應鐘跳了下來,雙眼深深地盯著應鐘,應鐘睜開眼睛,姑洗熟悉的面容出現在眼前,姑洗冷寒的面容沖應鐘微微一笑,他愿走向她的世界,感受她生命的崢嶸,伴她疾風而行,“吼”一聲龍嘯聲從應鐘的喉嚨發出,翻過兩重山河。
應鐘的龍身乍現,幽綠的磷光在應鐘的鱗片上來回穿梭,越上白玉之盤,越上九重之天,不斷在云層翻轉,應是累了,最終在云層的最深處緊緊蜷縮,龍眼禁閉,低低嗚咽。
每每暮色四合,形影相吊的時候,應鐘的心就悄悄地疼著,她知道自己不該貪心,有了師傅,師兄們的寵愛,她應該知足,就算譙明山的小妖暗地嘲笑她,就算滿腹委屈無人傾聽,就算眼里的水把睫毛都打濕了,她也想站在父母的面前說,告訴他們自己過得很好,她從未想過他們骨化形銷。
姑洗靜靜地懸在應鐘的龍身旁,右手輕輕的放在應鐘的犄角上,輕輕的撫摸,姑洗輕聲說道:“杳杳,我陪著你,我一直陪著你”。
姑洗左心上的護心龍鱗不斷地顫抖著,和應鐘的嗚咽共鳴,在這個山海天地間,姑洗知應鐘所系所意,因為他是她最后的轉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