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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喜結連理

大婚前夕

橙瑩安安靜靜地翻閱詩經的桃夭和漢廣,看到“翹翹錯薪,言刈其楚”處,稍稍倦意來襲,微酣伏案。

許久,瑛紗清點完今早宮里送來的衣裳首飾,便轉過頭,看了看橙瑩,上前輕輕拍打她的肩,道:“小姐是時候休息了,明日儀仗一道,有好一陣忙活!”

瑛紗拿起喜服,放在她的跟前,輕聲說:“這是太子妃送來的,明日出閣必身著?!?

“好,我知道?!背痊搶捯滦⒑?,瑛紗一同脫衣蓋被褥,闔眼睡去。

數日前,橙瑩收到書信,得知母親和大哥要來。

由于漢越通婚,許多漢人婚嫁之俗早已滲透到百越地。

婚儀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朝”、“親近”等,一大繁文縟節下來,已過去七八日,總算安排妥當,自橙瑩被定為世子妃,其父忙里忙外,而她圖了清靜。蘇府也是一樣。

橙母與橙華一路風塵仆仆,直奔驛站,只為見女。

店小二領著橙夫人來到一等客房:“夫人,就是這里,若無其他事,小的先下去了。”

“等等,小哥,這是一點小意思?!背确蛉诉f給店小二,其連忙道謝,然后急急忙忙下去忙活了。

橙夫人打開房門,跨過門檻,見橙瑩正在吃早膳,茶水至口邊,杯子碎了稀巴爛。

“母親?!眱扇思拥負碓谝黄?,紅了眼眶,良久,她們的心緒在平復。瑛紗收拾好桌上碗筷,地上碎片,交給小二處理。

橙家母女話聊家常兩個時辰,而橙氏父子一起操辦婚娶諸多事宜,盡心盡力,不容有一絲紕漏。

“母親,姝露已如你的愿進宮,有了世子妃的頭銜,等婚典一過,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不如父親母親不要回揭陽了,就留在蕃禺城吧!”

“這個,你無須操心,母親與你父親早已相商,家中田產交予你大哥打理,此次在王城置府,好讓你體面出嫁?!背确蛉擞械溃骸澳鞘雷涌珊夏阈囊??”

“母親。世子神采奕奕,是姝露喜歡的男子?!背痊撓残︻侀_說。

“你能中意的就最好,母親也能放心了。想想你都要嫁人,真是舍不得你這個掌上明珠?!背确蛉说馈?

“母親。”橙瑩細語,依偎在其母的懷里,心中甜滋滋,格外溫暖,許多年來,她都期盼著母親的呵護,現下的愛還不算晚。

早在進城之前,橙浩和已置辦好府邸相關事宜,不過一兩日,橙家遷至新府。

世子紅衣華服,衣冠渾厚大氣,束發玉冠,眉梢飛揚,雙瞳炯炯有神,騎著白馬行踏而來,馬子胸前系紅綾花球,迎娶儀仗先到橙府,后到蘇府。

世子先行下馬,作揖見過橙氏父母及橙華,諸人一并回禮,請其入府。

入府,世子見里面紅綢遍布,燈盞掛于房梁之上,清風微微將其吹動,世子衣襟飄起。走至橙瑩房中,見其一身絳紅絲綢嫁衣,繡著芍藥及孔雀大袖衫,她雙手緊握,世子察覺,一大橫抱起,腳步穩定,未有一絲顫抖,溫柔的將其放到轎子,后到蘇府,世子執蘇嬿之手,進轎子安坐,同樣八人一抬。

儀仗停在瓊琚宮外,世子攜二新妻進去,到堂前,一拜天地,二拜陛下及太子夫婦,再拜橙蘇兩家父母,后夫妻對拜。禮成時,媒人將新婦送入蒹葭宮,正室為伊人殿,側室為白露殿。朝臣皆在觀摩,飲得喜酒。

宴席一散,眾朝臣及橙蘇兩家已悉數出宮。

這一夜,橙瑩始終有些緊張,瑛紗隨侍其左右,便上前:“小姐,你是餓了嗎?”話語剛落,瑛紗將一粒糖遞予其吃下,可是對其毫無作用。

“瑛紗,怎么辦,我似乎有些怕。”橙瑩雙手緊握,掌心析出汗水。

“小姐,這大喜的日子,您·····”瑛紗余光瞥見世子走了進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世子屏退瑛紗在內一干人等,他拿起桿稱掀開蓋頭,看她姿容粉嫩,翹楚動人,便牽著她的手,走到桌旁,共牢而食,合巹而酳,紅紗帳幔落,攜手入洞房。

蘇嬿一天下來,疲憊不已,脫去衣物,合衣而眠。

初晨起,兩新婦梳洗更衣畢,就就依禮前去東宮,給太子妃及四位太子妾侍奉茶請安,太子妃心中喜歡她們,禮成時,還親自扶起,握住她們的手。

“恭喜姐姐,有了兩位可心的兒媳?!壁w藍輕蔑道。

“當然啦,是本宮的嬰齊有福氣,得陛下疼愛,廣召女子,才覓得兩個佳人。”太子妃笑道,然后放手上座。

“是啊,尤其是世子妃果真是個美人胚子······”泰昭訓道。

“聽聞世子妃乃揭陽人士,與本宮是同鄉。只可惜啊!本宮之女不在了?!辈糠顑x之手觸摸橙瑩的臉頰,就像端詳她的女兒那般,執帕拭淚。

“泰姨娘過獎!”橙瑩道。

林承徽便上前握住橙瑩的手,借此套近乎:“哪的話,我們本出一家,何須言謝。你們是后輩,對你們多多照拂本是應該的。”

橙瑩的手,從林承徽處緩緩抽離。

“兒媳在此言謝,就不叨擾了,先行告退。”橙瑩與蘇嬿齊聲道。

太子妃只會了個“好”字,二人回宮,不復出焉。

世子妃自入宮以來,謙卑有禮,風姿綽約,宛若空谷幽蘭,蘇小夫人,冰肌玉骨,婉風流轉。

“世子妃確是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難怪世子身心交付于她······”一侍女擦洗案臺,喃喃說道。

又一侍女樂呵呵:“我侍奉世子多年,從未見過這副模樣,她真是有手段。就連當今太子妃都要與四個妾侍平分太子的恩澤雨露?!?

瑛紗聞言,上前厲色譴責:“住嘴,做好你們的份內之事,主子的事非爾等能議論,若不收斂,傳了出去,你們的命連主子保不住。還有主子雖心善,絕非能容忍下人說三道四,主子不高興,把你們趕出宮也是有的。你們回去墊高枕頭好好想想吧!”

“多謝姑娘提點。”兩人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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