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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蠱師

色諾芬尼對著畢達哥拉斯釋然一笑說:“這您請我來島上就對了,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個蠱格魯家族。”

大家靜靜地聽著,生怕漏掉一點,畢竟能聽到有‘論絕’之稱的大醫哲之論說,本來就是一種增長見識的福氣。

色諾芬尼接著說:“蠱格魯家族原本是一個醫師世家,在米利都世代居住,他們家族精研藥物,尤其是毒物。他們有一個理念就是大病必導致人性偏,而偏性便要偏性攻,而偏性之大,莫甚于毒。因此多以毒物入藥,目前“雙流五宗”的崇圣流里,持精一論的上宗就深受其理論影響。”

老城主說:“據我所知,自從圣士泰勒斯古堡講演之后。治療感染瘟疫效果最好的就是崇圣流里的上宗了!不過……”

“不過,治死的人也最多。”色諾芬尼接過話來,繼續說道,“蠱格魯家族也是因為族人弟子眾多,族長又專心毒物,經常閉關精研,無暇約束門人。很多人學藝不精就出門行醫,導致很多患者被治身死。尤其一次族長閉關了一年,等出關之時。皇室發文要取締這個家族行醫的資格,并且要以故意殺人的罪名追究治死人的醫師。因此他們就舉族逃亡海外的比利艱島,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再也沒有回來過?這可不見得吧。”畢達哥拉斯說:“大醫哲,你們身在大陸可能有所不知。”

赫拉克老城主對色諾芬尼說:“數魔說的是對的,我們在大陸的人包括我都不知道。五年前我初訪數魔時,他委婉地給我透露過,我想現在他可能知道的更多了。”

色諾芬尼一點就透,笑道:“我聽聞幾乎所有城邦都有疫情,只有這個薩摩斯島沒有一例感染,這個自然是數魔的功勞了。”

畢達哥拉斯笑著說:“這還得從我這個外號說起,想當年我是以數學家的身份來到這個島上的。當時大家問我數字如何代表萬物?我說1象征著理智,因為它最基本最穩定。2象征著意見,因為它搖擺不定。5象征著婚姻,因為它是第一個陰數2和第一個陽數3之和。8象征著愛情和友誼,因為八度音是諧和之音。10則象征著圓滿,因為他是1、2、3、4之和,因為圓滿的生活是沒有婚姻的。就是因為最后這句話,他們傳開之后,老百姓都說我學數學入魔了。”

老城主說:“不冤,不冤,我年輕時也覺得女人很麻煩,所以四十之后才結婚。但是沒有女人哪有我的小赫拉克啊。不過話說回來,正是因為他的出生,我沒有萬全的把握就不敢起事。要按我以前的脾性,有七成的勝算就絕對敢干!”

畢達哥拉斯苦笑著說:“要是那樣,我這個‘數魔’的稱號確實不冤。我反對結婚,但我可沒反對生子啊。生孩子不一定非要通過婚姻這一種形式吧?”

色諾芬尼問道:“蠱克魯家族上一任族長布朗頓據說用毒了得,晚年治病更是萬無一失。數魔先生估計必有所聞吧。”

“三絕不愧是三絕,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的隱秘。”畢達哥拉斯繼續說道,“這個島上有一種老鼠,和大陸的顏色不同,喚作白鼠。這個布朗頓介于毒藥治病的風險性和由其引發的強烈社會反應,他們用毒之前,都會用這種白鼠先做實驗,看看毒理反應。”

“太殘忍了!”世子小赫拉克驚呼。

畢達哥拉斯嘆了口氣說:“這就是數,強則馭弱。試想,毒死一只白鼠和毒死一個人來比,總是可以忍受的。隨著毒藥的組合越來越多,實驗的頻次越來越密,出現了一種藥物,白鼠吃了會死,但是人吃了不會死。這樣白鼠實驗就沒有辦法進一步和人體比對了。因此他們把白鼠換成了野兔,山羊等各種動物。最后發現野兔非常不穩定,而山羊更奇葩,經常是一種藥物,山羊吃了沒事,但是人吃了就中毒了。因此實驗的終極對象就換成了飛老鼠。”

小赫拉克問道;“老師,那么什么叫飛老鼠呢?”

畢達哥拉斯回答道:“這個飛老鼠,長著翅膀,但沒有羽毛,而且飛行軌跡也特別奇怪。有的飛老鼠吃飛蟲為生,有的飛老鼠吃野果和花朵為生。這種飛老鼠長期住在陰暗的山洞里,晝伏夜出,據說睡覺的時候是把自己倒掛起來,用翅膀當作毯子把自己裹起來。如果哪種毒能毒死三只飛老鼠,就能毒死一個壯漢。”

說完,拿出一小包灰灰的圓圓的東西,說道:“這是那個島上人送我的,對眼睛特別好。大家敢不敢吃?”

老赫拉克接了兩粒,說道:“我縱橫疆場多年,眼睛現在有些昏花,多謝。”說完,喝了一口水送了下去。

色諾芬尼制止了小赫拉克的小手,說道:“我們醫哲有一個工作就是做醫學倫理研究的。這個藥叫‘夜明砂’,確實可以清肝明目,但是也得告訴患者出處,讓其決定要不要服用。”

畢達哥拉斯笑著說;“怪不得人家把醫哲視為另類,只要能治病,什么不能吃?病人要能自主決定,還要醫師干什么?”說完,他把兩粒“夜明砂”放進了嘴里。

色諾芬尼望著小赫拉克疑惑的眼神,說道:“這是藥,可不是糖果。它的主要成分就是飛老鼠的糞便!”

小赫拉克伸長了舌頭,饒是老赫拉克也重重地瞪了一下畢達哥拉斯,同時他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醫學倫理。作為貴族,如果有的病為了治好,在治療中或者治療后需要喪失尊嚴的話,他們寧死都是不會接受的。當然,這個動物糞便倒還不至于上升到尊嚴,只是心里上有點膈應罷了。

畢達哥拉斯上前,給老城主敬了一杯酒,說道:“殿下明早就會感覺眼睛亮多了,這藥是絕對安全和干凈的。”說完,他又給嘴里放了兩粒。

原來自從島上的人叫畢達哥拉斯“數魔”之后,名聲傳開,很多研究神秘知識的人都慕名而來,而比利艱島的人也不例外,為了獲取信任,還交換了很多秘密。

很久以前,有一次由于操作不慎,一只被多種毒藥喂養的飛老鼠突然把一個族人藥師咬傷了,這個人全身發熱,傷口變黑,半天就沒有了呼吸。這本來是一次嚴重的意外,可是布朗頓豐富的毒理經驗告訴自己,這可能是一種自衛的絕佳武器!

他把那只飛老鼠專門拿出來,用它咬了多個白鼠一口,不出所料,白鼠一個時辰就死了。之后他秘密用喂養這只飛老鼠的方法喂養了好多只飛老鼠。并且做了很多標本,也熬制了很多用飛老鼠尸體煉成的毒藥。

未來哪個部落要是想消滅他們的族人,他們可以把這些毒藥抹在武器上甚至投放在敵人的飲食里。甚至可以把敵人引到一個專門布置的陣法里,然后放出飛老鼠。

有一次,被他們族人治死的家屬們由于沒有得到賠償,自發組織了一個復仇的隊伍,登上比利艱島后再也沒有回來。最后大家發現了他們黑腫的身體,如同中蠱。因此大家把蠱格魯的首領稱作大蠱師。

小赫拉克問道:“既然這個家族這么壞,為什么大家不合起來去消滅他們呢?”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老城主嘆了口氣,說道:“這就是人性的丑惡,也是你將來即位前必須了解的。首先比利艱島孤懸海外,易守難攻,傳說又有很多毒物甚至毒陣,貿然攻擊損傷一定很大。其次很多皇室之間的暗殺和城邦之間的戰爭都免不了去求助他們的……。”勉強說出“毒藥”這兩個字,老赫拉克看到他的兒子漠然的神情,他甚至開始懷疑這次讓小赫拉克留在這兒是不是對的。

畢達哥拉斯說:“小世子,你去看看你愛尼亞叔叔把海鮮吃完了沒有?你把這盆也帶去。順便在海邊給你色諾芬尼叔叔多撿點漂亮的貝殼,他也是第一次來我這島上。”

看著小世子沉重的背影,天上的云也心疼了似的動了起來。

色諾芬尼說道:“那么這次瘟疫,莫非和他們毒物外泄有關系?”

“誰說不是呢,由于他們免不了會碰到被飛老鼠無意中咬傷的可能,因此他們都會服用一種特制的解藥。”畢達哥拉斯說道,“而這個解藥我這也有一些,其中一種成分也就是這味‘夜明砂’。”

老城主說道:“五年前,我問你為何你們這邊沒有瘟疫,你告訴我說是運氣好!”

畢達哥拉斯苦笑道:“殿下,我并沒有欺騙你。你還記得十年前的那屆奧林匹亞體育盛會嗎?”

老城主說道:“當然記得,奧林匹亞是我們泰西大陸最大的體育盛典了。在這個活動期間戰爭都必須暫停,我記得十年前那一屆奧林匹亞是在埃利亞城邦舉行的,我還作為嘉賓,被邀請坐在觀禮臺的第一排呢。”

“不錯,是在我們城邦。”色諾芬尼說道,“由于這是泰西大陸最大的盛典,不涉及政治,所以任何地區的運動員均可參加。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瘟疫就是從那之后爆發的。”

此話一出,老城主目光再次落在了畢達哥拉斯身上。

畢達哥拉斯認真地說道:“事關重大,我說一些我知道的。自從布朗頓去世之后,大蠱師由奧巴登接任,此人不僅毒理精通而且謀略過人。那次參加比賽的一些運動員,為了提高比賽成績,就服用了很多能增強身體機能甚至致幻的毒物。但只要是毒物就必然有副作用,而這個副作用就是發熱和咳嗽。”

“發熱,咳嗽?”老城主和色諾芬尼同時驚呼,因為這正是本次瘟疫的基本癥狀!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比利艱島上的運動員在埃利亞比賽時,是和一些擲鐵餅的運動員一組同吃同住的。因此擲鐵餅的運動員就陸續有了這些癥狀,而這些擲鐵餅者又是在他們本隊訓練的,這樣一來就傳染開了。

人性本是相通的,其中有一個叫大衛的擲鐵餅者,和比利艱的運動員們由于同吃同住,因此短時間內就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誼。蠱格魯的這幾個運動員,看著咳嗽不斷,發熱不休的大衛,心生憐憫。同時,他們也意識到有可能和自己服用的毒物有關,就把大衛帶回比利艱治療。途經薩摩斯島,生性聰明的畢達哥拉斯問了他們很多問題。他們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最后便留下了一大包解藥。

老城主笑道:“這就是封口費吧,果然運氣好。”

畢達哥拉斯道:“確實是運氣好,這個解藥只要提前服用,就能避免感染瘟疫。可是別人就不一定也運氣好了。比如那個大衛,先感染之后再服用解藥就幾乎沒用了。另外,這次邀請大醫哲來,就是之后發生了一件大蠱師奧巴登也沒有想到的災難……”

就在這時,遠遠傳來了愛尼亞的聲音。

“老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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