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sb會不會玩啊,服了。”
唐珉洙顫顫的睜開眼,映入耳中的就是這一句熟悉而又暴躁的男音。
她頭頂上一陣劇痛,不自覺呻吟一聲。
聲音吸引了男人的注意,他退出游戲,關掉手機,來到唐珉洙身邊。
“呦~唐大小姐果然福大命大,醒了?”徐如意嘴里嚼著口香糖,單手插兜,一陣陰陽怪氣。
唐珉洙插著針管的手微微攥緊,她偏過頭,不想去聽徐如意的話。
徐如意冷笑一聲,眼里透著傲睨自若,朱唇帶著誘人的光澤,三七分邪肆不羈的發(fā)型,給他添了幾分邪而俊美的感覺,修長的身姿挺拔勻稱。
他伸出手指故意往唐珉洙的傷口戳了戳,唐珉洙頓時疼得直吸氣:“你怎么這么窩囊廢,怎么人家只欺負你啊...”低沉的嗓音帶著壞笑,徐如意的臉上盡是玩味的笑意,他嘴角勾著邪氣的弧度,語氣得逞輕蔑。
唐珉洙強忍著淚水,誰人不知此時的她心里多么的寒。
男人自顧自說著:“哦~也是,就你這賤樣,狗看了都恨不得踹你一腳。”
刺啦
男人搬過凳子,坐在了床邊,雙腳直接放到唐珉洙的雙腿上。
唐珉洙忍著哽咽,冰涼的淚水劃過眼眶:“我恨你,徐如意。”
“再說一遍?我耳朵有點背,你現(xiàn)在看著我在說一遍。”
徐如意勾著冰冷的嘴角,狹長的眸子隱藏著銳利的鋒芒,寒光乍現(xiàn),他突然伸出手抓著唐珉洙的下巴,強硬的讓她對視著自己。
唐珉洙想要別過頭去,那只鐵掌卻要近乎捏碎她的下巴,痛感已經(jīng)快要淹沒她的腦海,徐如意松開了手。
他拿紙擦了擦手指,隨手一扔,乖戾帶著陰郁的眸子滲人不已,他什么話都沒有留下就出了門。
在徐如意走后的不久,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拿著左手拿著本子,右手拿筆,看了下儀器的數(shù)據(jù),往本子上刷刷寫了幾下,接著,他推了推金絲邊框眼睛,五官端正,高挺的鼻梁,一雙斜飛的劍眉,雙眼閃爍著溫潤的光,他帶有關心意味的開口:“還好沒撞的很嚴重,我開兩副藥,唐小姐回去修養(yǎng)半個月就好。”
唐珉洙闔眸,手掌虛虛的握緊又松開,她強擠出一抹友好的笑:“謝謝安醫(yī)生,麻煩你了。”
安智良面上掛著公式化一絲毛病也挑不出來的笑,他面如美玉,肌膚瓷白,渾身上下散發(fā)著斯斯文文雅人至深的氣質(zhì)。
他不語,一笑帶過,看似友好溫文爾雅的笑容卻帶著淡淡的疏離:“唐小姐,那我先出去了,有事你喚我就行。”
唐珉洙淡淡的嗯了一聲,安智良關上了房門。
屋子里就剩下她一個人,盯著那純白冷清的天花板,一股孤寂油然而生。
“人情如紙薄,人走茶易涼”
唐珉洙用胳膊擋在眼睛上。
這是第幾次了。
從遇到徐如意那天開始,她就把后半生的運氣用光了。
每天不停的被羞辱,肆意打罵。
她敢問,這樣的人生,過的還有什么意思?
曾幾時起,她也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徐如意啊……”
她似是哽咽,似是嘆息。
人不徹底絕望一次,就不會知道什么是自己最不能割舍的,她之前從不在乎徐如意的尖酸刻薄,幾乎拼盡了全力去愛他,到如今,家破人亡,每天的生活不如死了好。
一滴傷心淚悄無聲息的流下來。
她今年才十七歲,未婚先孕,道德敗壞,令父母蒙羞……
她沒想到這些詞語能出現(xiàn)她的身上。
媽媽受不了打擊瘋了,爸爸被氣得心臟病突發(fā),幸好及時搶救過來,現(xiàn)在也是到很遠的地方打工,每個月寄回一些錢。
家里只有奶奶不知道情況,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唐珉洙的媽媽怎么突然瘋了,一家子瞞著老太太,生怕她知道實情,被氣死過去。
篤篤
門外是短暫輕緩的敲門聲。
唐珉洙抹了抹眼淚,這樣禮貌的敲門,反倒讓她不適應,她小聲的說了句:“請進。”
來人一身黑衣,面容冷硬,健康的小麥色肌膚,眉毛有些雜,濃而密,一看就不注重細節(jié),頭發(fā)剃成寸頭,不過不是像勞改犯那樣的,在他冷若冰霜的面龐上,增加了一絲兇惡的氣質(zhì)。
他舌尖頂了頂腮幫子,許久,才坐在剛才徐如意坐過的凳子上。
他從黑色外衣里拿出挺厚的一沓子錢,紅艷艷的鈔票放到唐珉洙面前。
她鼻頭一酸,淚水微微濕潤了眼眶,砸吧砸吧嘴,卻也不知道說什么。
池天宇垂眸,那雙冰寒的眸子里竟透出一股同情的意味。
“王婷她們幾個拿的,四萬塊錢……你……留著買點什么東西吧……”池天宇不知為何,他很沒有底氣的開口,像是打人的是他一樣,面對唐珉洙,他是既同情,又可憐。
看著唐珉洙頭上圍著厚厚的一層紗布,他內(nèi)心不自覺的嘆了一口氣,怎么會有人這么可憐。
唐珉洙的人生,早已經(jīng)毀了,為什么還不放過她……
淚水無聲的打濕枕頭,手指也在微微顫抖,表情痛苦,看著很是心疼,她柔弱的像是柳絮一樣,隨時被風吹走。
池天宇神情有一絲動容,他也不多待,起身就走了出去。
地板上有夕陽打進來的光,照亮了半間屋子,卻也沒有一刻落在她身上過。
一聲嗚咽從嘴里溢出,窒息般的哭泣。
她在也忍受不住,一把抓起那些鈔票,直接砸向地面!
突如其來的暴怒,讓她狠狠的喘著氣,緊握成拳的五指卻也還是那么的蒼白無力,憤怒的垂著床板,但卻沒發(fā)出一點聲音。
家里沒背景,父母是普通的打工人,當初為了上這個學校,家里砸鍋賣鐵,親戚朋友都借了個遍,剛來的時候,她滿心歡喜,高等學校,卻是她融不進去的圈子,里面的人,非富即貴,身上無一例外穿著名牌,只有她為了掩飾自己,拼命學習,天天穿校服打造沉浸學習不愛虛榮的人設,窮人就是窮人,如今她都被搞成這幅鬼樣子了,有理也說不出,人命比草輕賤,頭破血流只換個區(qū)區(qū)四萬塊錢……
與唐珉洙這里悲傷的氛圍相反的是,一樓大廳,池天宇悠閑地和沐柯發(fā)消息
“這兩天班里新來個女孩,叫林妱妱,跟慕亦謹一個位置。”
池天宇:跟慕哥一個桌兒?長得怎么樣?
學校已經(jīng)下課,沐柯坐在一組第一排,他單手拿起了書包,不經(jīng)意往后一瞥,隨手答道:好看。
手機揣兜,沐柯走了出去,任手機叮叮響,他也沒拿出來過。
徐如意這邊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fā)上打游戲,姿勢頗為瀟灑,嘴里時不時罵著臟話:“會不會玩啊,不會玩你選什么射手呢?服兒了。”
看到失敗的界面,他直接氣的關掉了手機:“**不玩了!”
又看了看正在翻閱書籍的安智良,他嘴里打了個響,安智良和池天宇抬頭,徐如意:“走啊,喝點啊。”
他揉了揉有點凌亂的頭發(fā),動作灑脫,臉上神情卻不太好,可能是打游戲輸了郁悶的吧。
安智良視線回到書上,修長的食指捻著書角,隨口答道:“今晚去躺醫(yī)院,不方便喝酒。”男人聲線溫潤,口吻儒雅隨和,雙腿交疊在一起,一絲不茍的發(fā)型給他帶來謙遜有禮的矜貴。
“小宇?”徐如意把目光瞟向池天宇。
“我也不喝,今天晚上跟柯柯逛小吃街去。”
徐如意:“……”
他癱在沙發(fā)里,面容平靜甚至有些無語。
“池天宇你就不能找個女朋友嗎,天天扒著人沐柯,你也不看看人家啥樣,三好學生,你老跟人扯什么玩意,帶壞了他媽第一個不饒你。”
池天宇隨手過去一個抱枕:“你他媽給我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