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的眼睛緩緩瞪大：“原來你早都知道了，那你怎么不告訴她？”

“因為我不像你這么卑鄙，既然你要死了，我也沒有必要跟一個死人爭位置，就算她心里有你，最終陪她一起終老的人也是我。況且有一些殘忍的真相，我也并不舍得讓她知道。”

程瑾嗤笑起來：“霍子銘，你贏了，如果不是我不行了，我還真想好好跟你斗一斗，看看最終她會跟誰在一起。”

“她注定是我的，如果她愿意跟你在一起，根本不用等五年。你陪在她身邊的這五年，也不過就是扮演了一個保姆的角色而已，你想想她對你說過多少次感謝，又有什么時候心安理得的接受過你的幫助？你對她而言，永遠是個外人，而我，就算她不愛我了，但至少我是她接受了的丈夫，是她孩子的親生父親。”

霍子銘的話說的絲毫不留情面，程瑾氣的直喘了兩口，繼而又低低的笑了起來。

“我也只是想有個自己的家而已，結果到頭來，身邊誰都沒能留住。”

程瑾回想自己的一生，事業有成，卻有個朝三暮四胡攪蠻纏的前妻，好不容易擺脫了前妻，卻得知自己不能生育，好不容易碰上陳笙笙，想跟她共度余生，想把她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最終卻還是沒能得到她，到現在，他的身邊連個真心的人都沒有，何其可悲……

“你還有個兒子。”

霍子銘思忖了半晌，終于還是決定讓程瑾走的開心點：“阮秋月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是個兒子，長得很像你。”

霍子銘把福利院的人發給他的照片拿給程瑾看。

看著照片里跟自己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男孩，程瑾的眼眶漸漸濕潤了。

“我的，兒子？”

緩緩抬起手撫摸著照片上孩子的小臉，他的眼淚緩緩流下來：“原來我還有個兒子，在這個世上，我還有個親人……”

兩個月后，程瑾死了，陳笙笙一身黑衣站在程瑾的墓碑前，鞠了三個躬，轉身跟霍子銘出了墓園，上車離開。

靜默的車廂里，陳笙笙忽然說：“霍子銘，帶我去看看阮秋月的孩子吧。”

霍子銘眼神閃了閃，半晌，“好。”

只怕陳笙笙那天已經在門外聽見了他和程瑾的對話，否則不會去看阮秋月的兒子的。

那些殘忍的真相，她也已經知道了。

她的小手緊緊的握著他的大手，他心疼的回握著她，并沒有問她聽到了什么。

兩個人就這么默契的不去問，心照不宣，有時候是對對方最好的呵護。

福利院，陳笙笙一進門就看見了那個跟程瑾一模一樣的小男孩，他在跟別的小朋友嬉鬧著，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剛剛過世。

小男孩跑著跳著，撞進她的懷里，陳笙笙蹲下身，問他：“你想不想要一個家？”

……

馬來西亞的別墅里，念念跟保姆玩著拼字游戲，別墅大門打開，陳笙笙和霍子銘進門，念念放下筆顛顛顛的跑過去保住陳笙笙：“媽媽你們終于回來啦，念念可想你們啦！”

陳笙笙蹲下身抱著念念親了親：“念念不是想要哥哥嗎，媽媽給你帶來了一個小哥哥。”

“真的嗎？”念念大眼睛呼扇呼扇的，看見了躲在霍子銘身后，比她大了一歲，身高跟她差不多，但是眼神里明顯閃動著不安的小男孩：“你是我的哥哥嗎？”

霍子銘把小男孩推到念念面前：“念念，以后他就是你的哥哥了，他叫程毅。”

念念笑瞇瞇的伸出小手：“程毅哥哥，你好呀，我叫念念，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啦！”

程毅的心忽然暖呼呼的，酸酸的，看著眼前柔軟的小手，緩緩把手伸了出去，一握，就是二十年。

……

二十年后，教堂里面婚禮進行曲在溫馨的流淌，已然年邁的陳笙笙依偎在霍子銘身邊，眼含熱淚看著自己的女兒身穿婚紗，挽著程毅的手臂緩緩踏入殿堂，那幸福的模樣，那年輕的臉龐。

陳笙笙與霍子銘相視一笑。

一如當年。

——全文完——